褚朱砂懒得解释,松开了对阜莞皖的钳制。
阜莞皖蒙圈,就这么放了?
她一脸便秘地看着褚朱砂。
憋屈得不行;“你果然,是在嫌弃我!!”
褚朱砂扶额,“我找你有正事。”
阜莞皖嘟嘟嘴:“什么事?”
褚朱砂盯着她,似是想穿透一切伪装。
“确认一个东西。”
阜莞皖有种预感,不知是好是坏。
她绷紧小脸,严肃道:“什么东西。”
夜色浅浅淡淡,风吹叶声剪碎月光。
碎华沾在两人的脸上,一呼一吸都冗长急促的传入对方的耳里。滚热的韵律在黑暗中跳动涣散,一眨眼仿佛一整个夜晚。
褚朱砂只浅浅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却好像有千斤重,她深呼吸抛出的这两个字像是让阜莞皖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索了整整一生,漫长等待,直到尽头。
“剪烛。”
阜莞皖几近窒息!!!
这个来自遥远前世扑杀而来,钻进她耳朵的两个字,太遥远了!简直癫狂!前世的记忆仿佛昨日历历在目,它们汇聚起来从万千红尘里奔袭而来,疯地闯进今生踽踽独行的她的脑中!唤起心头蠢蠢欲动两世的温暖,蔓延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星尘关切:“剪烛,没事吧!”
——南柯宽容:“喏,剪烛,给你吃吧!”
——红衣鼓励:“剪烛给我画一幅嘛,好吗?”
——祈鹿乖巧:“剪烛姐姐,你真好看!”
——甘棠缓缓:“我在,剪烛别怕。”
所有的孤独、不甘、寂寞、苦难结成两世的阴霾重重围住她,化作利刃刺进她每一处肌肤,滚烫的鲜血涌上喉头,可她没有后盾,咬碎一口牙也只能吞下。
她一步步在荒原迷茫的走着,见过泥泞沼泽,见过花落,见过草败,见过树枯。
唯独没有光明。她挣扎,她痛苦,她再也挺不过来了,她闭上眼打算过沉沦打算过放弃。
可迢迢千里,一声轻轻的呼唤传来:
“剪烛。”
这是神祇的姓与名。
是她骨子里流着血的命。
是相隔两生两世的温柔。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甘棠向她伸出手。
“是你吗?剪烛。”
她莞尔一笑:“我回来了。”
——是的,剪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