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胆:拉丁学名:Gentiana scabra Bunge,为龙胆科植物,多年生草本,根可入药,能去肝胆火,在朝鲜,俄罗斯,日本,及中国黑龙江、吉林、辽宁、浙江等地均有分布。这种常见的中草药材,却有着与某个神秘种族相关联的秘密,但随着年代的消逝,这个秘密也早已埋藏在历史长河之中……
西伯利亚泰米尔半岛,冬季的朔风凌厉刺骨,怒号着席卷这壮阔的冰雪大地。在这渺无人烟的地球边缘,此时却出现了一架雪橇,由两头驯鹿拉着,在冰原上顶着寒风,急急地往前行进着。
雪橇上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在驾着雪橇,扬鞭疾驰,小的坐在后面,双手紧紧环抱在他的腰际。两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们的眼珠都是一样的碧蓝色彩,仿佛能透出摄人的寒气。
“爸爸,我们还要逃多久,能逃去哪里?”那个较小的身影,向父亲发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竟然是个女孩。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是逃得越远越好吧……”她的父亲忙着赶路,不大顾得上与她交谈。
忽然,父亲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气息变得急促起来,“终于还是追来了,你抓紧了,千万别松手。”边说着,手上边加快了挥鞭的频率,只希望驯鹿能奔跑得更快一点。
再往前跑了没多久,父亲又叹了口气说:“不行,来得太快了,”他大手向后一抓,抓住女儿的腰带,一把把她拎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身前,“你来拉着缰绳,尽管往前,不要回头看。”说罢,父亲自己退到了后座,一个转身,面朝后,双腿紧紧夹着座椅,目光在雪原上左右顾盼,搜索着什么。
远处先出现了几个黑点,由远及近,随后越来越多,足有好几十个。那些黑点在雪原上移动的速度惊人,很快就迫近了雪橇,它们的形象也逐渐清晰,那是一群飞奔着的北极狼。这群北极狼匹匹身形矫健、铜头铁背、钢牙狰狞,奔跑的速度,更是超过了一般北极狼的极限。
终于,狼群逐渐追上了雪橇,为首的几匹,已经跑到了与雪橇平行的位置。它们边奔跑,边用泛着凶光的眼睛,紧盯着雪橇上的人,蓄势待发。
父亲拉下了面罩,他的面部轮廓很深,留着不修边幅的络腮胡,面上布着好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疤,粗看之下,触目惊心,但细细端详,却是一张十分坚毅的男子脸庞。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蓝紫色、状如漏斗的小花,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很快,他的眼珠开始显得透亮,绽放出妖艳的蓝色光芒来。他的目光从追得最紧的几匹北极狼开始,逐一扫视过去,目力所到之处,那些恶狼无不“呜咽”一声,一个踉跄,便向前翻滚着,倒在了雪地上。
但这并没有令狼群有所退却,后面的北极狼仍然是前赴后继,不停地向雪橇逼近。父亲刚击退左边的两匹,右边的两匹便突然加速,后腿猛力一蹬,身体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雪橇射来。
父亲赶紧回头,目光只来得及扫落其中一匹,另一匹却已经扑上了雪橇,一口咬中了父亲的手腕。虽然隔着厚厚的雪地外套,父亲仍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手腕传来,但他处变不惊,双眼紧盯那匹恶狼,眼内蓝光迸射,那狼如同受了迎头重击,一下松了口,父亲赶紧狠踹一脚,竟把这重约百斤的恶狼蹬了出去。
可就是这么一耽误的工夫,狼群已经赶上了雪橇,脚程最快的几匹,已经越过了雪橇,在前面形成了合围之势。雪橇再往前冲,就会受到狼群的前后夹攻了。
父亲环顾了一下四周,面对狼群的包围网,要想脱困,已不是容易的事了。他把心一横,反手伸去握住缰绳,勒停了雪橇。转过头对女儿说道:“这些狼数量不少,我必须集中精力来应付。我会给你打开一个缺口,你趁我对付它们的时候,赶紧走,千万不要回来找我。”
“不,”女儿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要离开你。”
“听我说,”父亲又耐心地安慰她道,“咱们两个在一起,我肯定会分心照顾你,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我还有些把握。”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顶,又柔声说:“听话,冲出去后,千万不要回来,到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岛上去等我。”末了,他又语气凝重地叮嘱道:“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
女儿默然无语,无奈地点了点头。父亲一拍她的肩头,“等我的指令,准备冲出去。”自己往外一跃,跳到了雪原上。
狼群见雪橇骤停,也都随着停了下来,几十匹北极狼形成了一个椭圆形包围网。它们见父亲下了雪橇,便逐渐围拢上来。
父亲背对着雪橇,把双手向前插入雪地之中,双眼蓝光更甚,直盯住雪里的双手。狼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再徘徊不前,离他最近的三匹狼率先冲刺着向他扑来,其余的分成两队,一队跟着充当先锋的三匹狼向父亲攻去,另一队则分三面冲向雪橇。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最前面的三匹恶狼已经扑到面前,父亲猛地从雪地里站起身,双手左右一合一分,一道蓝光划过,那冲在头里的三匹恶狼随之倒地。父亲矗立在那里,左右手里各多了一柄蓝色的冰剑。那冰剑虽然是临时制成,却锋利无匹,剑刃处透发出阵阵寒芒。
他一击撂倒了冲在最前的三匹恶狼,后面负责攻击他的那一队恶狼不禁吓了一跳,向前的冲势放缓,一只只的在原地驻足观望起来。父亲余光扫到另一队恶狼已经从三面扑向了雪橇,他提起左手冰剑,用力向后一甩,冰剑脱手飞出。他眼中蓝芒闪烁,追踪着冰剑的飞行轨迹,那把剑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空中打着旋,绕着雪橇逆时针画了个圆圈,将向雪橇冲的最近的五匹恶狼直接扫落在地,其余恶狼纷纷向后回避开去。父亲伸出左手,那冰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就是现在,快走!”父亲大喝一声,女儿一扬鞭,驯鹿吃痛,向前猛冲起来。被冰剑逼散开的狼群又想围上来拦阻,父亲故技重施,左手剑再次飞出,这回冰剑盘旋飞舞,忽高忽低,绕着雪橇不停地打转,令狼群根本无法靠前。
狼群回过味来,明白操控冰剑的父亲才是关键所在,除了几匹耐性特别好的恶狼继续追逐着雪橇,其余的纷纷停下的脚步,掉转头开始对父亲群起攻之。父亲一边继续控制着冰剑护卫雪橇向前突围,一边挥舞着另一把冰剑,拼力抵挡狼群的攻击。但一心二用之下,防线开始频频失守,他身上的衣裤,已经被躲过他剑网的几匹恶狼,用尖牙利爪划出了五六道口子。尽管如此,他的眼光,始终还是没有离开过着那把盘旋在雪橇周围画圈的冰剑,令不死心地跟在雪橇后的几匹恶狼无法越雷池半步。
终于,一匹恶狼趁父亲不注意,从背后扑来,咬住了他的右肩。父亲挥舞着的右臂登时停顿了下来,几匹恶狼趁这机会,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女儿驾着雪橇,一路狂奔,忽然发现,围着雪橇如同光环般绕圈的冰剑,突然失去了准头,斜斜地坠落到了地面。她再也忍不住,回头望去,恰巧目睹了父亲倒地的那一幕……
她回转头,碧蓝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但她随即伸手狠狠地擦去了眼泪,别转头,再没有回头去望一眼。她眼中开始闪烁出湛蓝的光芒,紧紧盯着拉雪橇的驯鹿。那两头驯鹿本已跑得气踹嘘嘘,此时却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活力,四蹄翻飞,越跑越快,把追赶在后面的几匹恶狼,远远地甩到了后面。
那几匹恶狼在后面又追了一阵,终于无奈地停下了脚步,不甘心地注视着雪橇绝尘而去,嘴里接连不断地发出“呜——呜——”的长嚎……
女儿驾着雪橇,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后面有追兵了,才逐渐慢下了速度。前方目力可及之处,出现了一个小镇。她站起身,勒住了驯鹿,下了雪橇,走到两头驯鹿跟前,双手各按着一头驯鹿的头顶,轻轻摩挲着,“辛苦你们俩了……”
两头驯鹿早已透支完了所有的体力,此刻再无外力支撑的情况下,竟然直接一左一右歪倒在了雪地上,双双倒毙了。
女儿似乎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幕,但眼中仍是闪过一丝悲凉的神情。她对着两头驯鹿的尸体,低头默哀了数秒,又回头望着来时的方向,眼中的神色转为坚毅,“爸爸,我一定会等着你回来的。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的使命的。”
说罢,她便起身向着小镇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一片白色苍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