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回司徒府的婉儿,当晚就被关在了柴房,伤口也无人处理,饭也没给一口,任其自生自灭。
深秋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凉的。到后半夜的时候,婉儿就被冻醒了,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冷意还有伤口上的疼痛。婉儿自怜道,自己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遭这样的罪,你们都等着,只要我这次侥幸有命活下去。我就一定会要尉迟田氏付出代价。
而眼下,首先得自救,把伤口给处理了。刚刚只是稍一抬胳膊,伤口又裂开了,转眼间血就将衣服给渗透,这样下去可不行,别说报仇,就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得另说。可是没有药,我该如何自救了?婉儿陷入了沉思。
哐当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从窗户外扔了进来。是谁?婉儿问了一声,可是除了一个从窗口一闪而过的身影外,再无任何的声音。透过月光,婉儿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瓶子,想是刚才那人扔进来的。会是什么了?婉儿将它捡起,看到瓶子身上写着创伤药三个大字,看来是偷着送药的,自己在这非亲非故的,谁会来帮助自己,想来,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司徒府上有人不希望自己死掉。有意思,看来这司徒府的水也挺深的。
婉儿站起来朝着窗外大声喊道:”阁下,我知道你肯定没走远,也一定能听到,此次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帮我的,我都会领你的情。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但只限两次机会。没反应,看来是早走了,也罢,要怪就怪你自己走的太快,没有听到我的许诺。而不是我之恩不报。”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到时不认账。”
冷不丁从窗外飘进来一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吓得婉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仿佛魂都被吓丢了。
“阁下,你有病吧,半夜三更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还好本姑娘胆大,没被吓着。”
“牙尖嘴硬。”
“我,我才不是了......。”
“我再警告一遍,记住你说的话。”
“不用你提醒,本姑娘说出口的话,从不反悔。”
“但是我告诉你啊,杀人放火,强取豪夺的勾当对于我的承诺是无效的。”
半天没反应,到底走了没,真是个怪人。
“混蛋,你听到了吗?”
“喂,喂......这就走了,哼,由此看出,此人真没礼貌,不值得深交。还好我......”
“哈哈哈,本主有没有礼貌还用你说,还是快点处理你的伤口吧,小美人。”
“你,你混蛋,快滚,我的伤不用你操心。”
“哦,是吗?小美人,那就劳烦请你把我刚扔进来的药给扔出来。”
“送出去的东西,那有再要回来的道理,再说,药是我从地上捡的,你怎么能证明他就是你扔进来的,或许是别人扔进来的也未可知。”
“这个嘛,还真不好证明,不过你看看瓶底是不是刻有一个陌字。”
“还真有一个陌字,怎么办?”
“看清楚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眼花,我近视,看不清。”
“哈哈哈,有趣,你放心,即是送你了,就断不会再要回来,嗯,我这有还有个馒头,也赏你了。”
“呃,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我下毒不成?”
“不是,我这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嘛,你到底是啥人?对我有什么企图?”
“哈哈哈,小美人,你不会自恋的以为本主看上你了吧。”
“你才自恋了?”
“放心,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
“混蛋,你说谁黄毛丫头了,姑奶奶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仙女,就你,还不配我用正眼瞅你。哼。”
“强词夺理,不过很对本主的味口,我喜欢,要不是我今天有事,我还真想跟小美人再抖抖嘴。看看你这张小嘴,能锋利到什么程度。”
“不要想我,小美人,我走了,下次再会。”
“快滚,鬼才想你。”
“哈哈哈......”
“啊,终于走来,还真怕他反悔把药又给拿回去。”
婉儿强忍着痛,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再撕下自己衣群上的带子,将伤口包扎住。便靠在墙上休息。约莫过了一刻钟后,伤口上的疼痛感逐渐消失,血也止住了。你还真别说,这混蛋送来的药还真挺管用,就是不知道这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帮自己的。
想想自己,逃来逃去,终究是未能逃出被迫结婚的魔咒,心塞呀......
黑夜终于过去了......
今天,是婉儿同司徒枫大婚的日子,整个司徒府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而婉儿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就此逃过一劫。即使这样,她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在这未知的时空里,又不知有多少未知的事,未知的磨难在等着她,而这一切,都要自己独立去面对,再无人帮衬她。
一大早,就被喜娘从柴房里给揪出来,开始化妆收拾,好一通折腾,其它还好,就是开脸这一项,可疼死她了,用绳子在脸上绞来绞去,那滋味吸可真不好受,疼了还不让人开口叫换。婉儿心里发狠道:“万恶的旧社会,我恨你,尉迟田氏,我更恨你。”
等这一切收拾妥当,天已大亮,喜娘吩咐道:“大家分两拨去吃饭,一拨留下看着新娘,另一拨先去吃饭,脚底下都麻溜点,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喜娘又道:“翠儿,你还是把饭菜给我送进来,我就在房间里吃,老身必须亲自守着才安心,你们,我还是不放心,司徒管家今早可是亲自过来嘱咐,让我们看仔细点,可别在在这节骨眼上再出什么幺蛾子,据司徒管家说,里面那位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对自己都狠心下的去手,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要谨防她身上藏有凶器,万一一会再伤着少爷,就不好了。”
翠儿道:“好的,喜娘,奴婢这就去给您拿饭去。”
不一会儿,传来翠儿清脆的声音,“喜娘,饭给您拿来了。”
“放桌上,也不知道少爷那边收拾妥当没有?”
看到喜娘坐下吃饭,婉儿也凑了过去。
“喜娘,我们一起吃好吗?”
“不行,你今天是新娘,是不能吃东西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新娘,吃饭容易蹭掉刚化的妆,要是再一不小心,饭粒掉到喜服上,弄脏了喜服可怎么办?还有吃多了容易上茅厕,要是在拜堂途中,你忍不住要上茅厕怎么办?那可是要闹大笑话的,光想想就后怕,你能丢起那人,我们家少爷可丢不起那人。”
“合着,为了你家那傻子少爷,我就该饿着肚子吗?”
“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少爷虽傻,也不是你所能埋汰的,而且每个女子结婚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多事,真不知尉迟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提到尉迟这两个字,婉儿就来气,我今天所受的这一切,都是被尉迟家所赐。”
婉儿道:“你那那么多废话,我不吃总行了吧!”
可是我真的是饿呀,从昨天到现在自己可是滴水未进,就吃了那混蛋给的一个馒头,到现在也吸收完了。可恶的喜娘,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也尝尝这饿肚子的滋味。
大概过了一刻钟,外边响起了司仪的吆喝声和鞭炮声。
“好了,给新娘盖上盖头,我们该出去了。”
喜娘走在前头,婉儿被两个丫鬟扶着出了门,穿过偏院,一路来到大堂门口。司仪高声喊道:“新娘子来喽,接新娘子喽!”然后,喜娘给我手里塞了一节红绸,叫我牵住,另一头则递给了那傻子少爷,接着司仪喊道:“新郎牵新娘过火盆喽!从此,夫妻同心,不猜不疑,不离不弃,白首一生。”
终于,在司仪的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声中婉儿解脱了,刚刚要不是自己手里攥着红绸,借着它的支撑,恐怕早就饿晕过去了。
把婉儿送入洞房后,丫鬟婆子们都陆续都走了出去,喜娘在临走时交代,让婉儿好好呆着,呆会少爷就会过来,没事别乱动。
终于走了,饿死了,婉儿想,我得找点东西吃。俗话说的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可不能亏了自己的本钱,不然,没有力气,呆会那傻子少爷来了,我怎么跟他过招。”
我掀掉盖头,四处看看,只有桌子上放着一盘苹果和一壶酒,还有一对燃的正旺的红烛和一杆秤杆。除了这些,再无它物。看来,司徒家对这次婚礼也没多大重视。对于婉儿来说,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眼下怎么填饱自己的肚子才好。
看来,只能靠苹果果腹了。随手取了两个,婉儿往床上一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是她不注重形象,实在是晕的发慌,坐不住。
在啃到还剩下半个苹果时,门外传来那傻子的声音“娘子,娘子。”婉儿赶紧盖好盖头,坐端正,那傻子少爷推开门,一路向婉儿小跑过来,半道上被喜娘拦住。
喜娘道:“少爷,你先别着急,得先把新娘的盖头给挑了。”那傻少爷哦了一声,接过喜娘手中的秤杆挑掉盖头,然后眨着大眼睛看着婉儿。
喜娘又说道:“来,少爷,跟新娘子把交杯酒喝了。”
“喜娘,现在可以和娘子玩了吗?”
因着司徒枫的这句话,婉儿又紧张了起来。昨日,她可是尝到了这傻子的狠劲。不会他说的玩,就是咬人吧,好害怕呀。
“哈哈,可以了,少爷,老奴这就出去,有事你就叫一声,老奴就在外院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