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看得出来庆国公对自己是很友善的，也恭敬的点了点头，“您放心。”
莫云夜带着顾乔走后，府里的气氛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刚刚是有人把水泼到王妃身上了吗？”
虽然他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听到这些人耳朵里就是陈述句了。
“是姐姐泼到表姐身上的。”方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指着方芯说道。
方芯闻言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祖父，我不是故意的。”
她跪在地上的时候还抬眼看了一眼她爹，但是他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方芯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是啊，在这府里没有人对她好，就连她父亲也是一心向着方临和他的姨娘，谁让她娘又不好看又懦弱的，她父亲宠妾灭妻也无人管。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王妃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吗？你以为你是谁？”庆国公这话一下子骂了很多人，在场的人脸上都不好看了。
谁不知道庆国公根本就不把方老夫人和府里这些妾室放在眼里呢。
方老夫人周千萍是公主的侍女，也是用了手段才爬上庆国公的床，生下了方果儿。
再此后庆国公一步都没有踏入周千萍的屋子，连她的身份也是后来公主提上去的。
到现在也是个姨娘，但是庆国公膝下的三个儿子都是妾室生的，庆国公也只是为了延续后代而已，对这些人一贯不上心。
“祖父，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方芯只是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眼里流下了泪水。
“方芯和溧阳一起去祠堂跪着，在安宁公主面前思过。”庆国公冷声说道。
周千萍的手紧紧攥着，她知道庆国公其实就是在打她的脸，但是在庆国公面前她一贯都只能忍让，她不敢出声，只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提起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名字。
溧阳闻言也只是微微垂首，她最怕的就是庆国公了，虽然她这个祖父一年也不在府里几日，但是她从没见到他对谁有好脸色。
庆国公深深看了一眼周千萍，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清芷园。
顾乔给莫云夜倒了杯茶，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王爷今日是担心我在庆国公府里受委屈，才去接我的吗？”
“嗯，周千萍不是善茬。”莫云夜淡淡道。
“周千萍？您还直呼她名字啊？”
莫云夜看了顾乔一眼，“嗯，她到现在也只是庆国公的姨娘而已，只是沾了安宁公主的光，她才能在府里有一席之地。”
顾乔又在莫云夜这里听到安宁公主的名讳，心里一紧，“王爷也知道安宁公主吗？”
莫云夜闻言笑了笑，“当然了，安宁公主当年来北赵之后也是掀起很大风浪的，因为她的美貌和才识，很多世家子都肖想公主，但是她最后选择的是庆国公。”
顾乔倒是没想到她的嫡亲外祖母是这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是这么多年她却是一点都没沾到光呢。
“庆国公还是很爱安宁公主的，当年为了她遣尽府中姬妾。”莫云夜淡淡道。
“可是我今日可是见到很多舅舅啊，不都是妾室生的？”顾乔问道。
“他是庆国公，身不由己的事情有很多，当年周千萍莫名在公主前怀上了孩子，也是公主求情她才能做姨娘的，但是后来安宁公主生下你母亲之后就去世了，从那以后庆国公一蹶不振，再也不关心朝堂之事，出去云游了好几年，也是当年的老庆国公夫人以死相逼才让他回去的。”莫云夜说道。
顾乔没想到她外祖父这么喜欢外祖母，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难过，她的外祖母和母亲都很早就去世了，现在想来庆国公和顾兴元也是很凄惨。
“但是外祖父一直不答应我娘嫁给我爹是吧。”顾乔说道。
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多年没有管过她啊，顾乔心想。
“我之前查到庆国公对你娘和你爹还是多有照顾的，那些年你家靠顾家大房的接济生活，但是顾家大房经常不按时给钱，那时候庆国公还在私下帮助你爹，只是这些事你爹都不知道罢了。”莫云夜也是从这些天魅影的调查中知道的这些事情。
顾乔顿了顿，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么说来她的外祖父倒是一直想着她了。
“但是周千萍此人阴险狡诈，当年安宁公主死得蹊跷，所以你还是要少去庆国公府。”莫云夜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周千萍害了安宁公主？”顾乔问道。
“只是猜测而已，庆国公何等聪明的人，这么多年他不动周千萍肯定是有道理的，就算他心里怀疑安宁公主的死因，应该也是没有找到证据吧。”莫云夜本来没想告诉顾乔这么多的，但是他觉得顾乔还是不蹚庆国公府里的浑水为好。
“而且周千萍并不是普通的侍女，当年安宁公主是南越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而周千萍是公主的庶妹，当年南越皇帝让安宁公主带着庶妹来北赵也是存了姐妹共侍一夫的心思的。”莫云夜淡淡道。
这些陈年旧事本该早早被封印在箱底，如今翻出来也是满是尘埃。
“南越皇帝真是荒唐。”顾乔说道。
不过她倒是也理解了周千萍的心思了，其实她本就是地位不低的国公府小姐，就算是庶出，在南越也是可以做正头夫人的，但是却硬生生被当成天仙一般的姐姐的陪嫁，还要来北赵，心里多少也会不舒服。
“王爷的担心我都知道了，但是刚刚外祖父说有东西给我，下次我去取来东西，就不会再去了。”顾乔说道。
莫云夜看着顾乔细腻温婉的侧脸，心里涌出一些喟叹，不知道为什么得知她去庆国公府后，又听到了那些陈年旧事，他心里生出了很多担忧。
他担心顾乔会被周千萍为难，竟然头脑一热就从大理寺卿直接赶到了庆国公府里。
“对了，还有红豆的事情，上次绑架她的人在衙门审问，最后有了结果。”莫云夜说道。
顾乔一听跟上次红豆被绑架有关，心里一凛，赶紧竖起耳朵问道，“幕后之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