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菲看见黎江江手机亮了，是江黎川发的微信，问几点结束用不用接。
周菲用自己的手机给江黎川回复。
“黎川哥，江儿又睡了，你来接她吧。”
江黎川到的时候，这里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他没有进去，在车里等。
黎江江迷迷瞪瞪坐起来，看大家都准备回家了，嘟囔了一句：“结束了？”
徐佳宇和苏烈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魏知谦，徐佳宇骂道：“操，不是千杯不倒？不是还要送我回家？”
黎江江见状笑了，说：“哪天他还能开着太空飞船去和外星朋友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呢。”
“你还有心情吐槽人家？”周菲被逗乐了。
袁浩要送几个女生回家，没和黎江江周菲一起被江黎川接走。
俩人一进车，江黎川就闻见一股酒气，皱起眉问：“喝酒了？”
黎江江摇摇头表示没，周菲说：“一点点。”
江黎川想说什么，但一想有袁浩在，喝多了也不会出什么事，就没再说。
黎江江已经精神了，路上给江黎川说魏知谦有多好笑，吹牛说自己千杯不倒要送人家回家结果反被送，江黎川没笑，她自己笑得不行。
回到家，江黎川直接把还在喋喋不休的黎江江推进了卫生间，关上门，让她洗去一身味儿并冷静冷静。
江黎川回自己屋里接着研究自己的假设，接回和白杨的视频，电脑屏幕里的白杨头也不抬，问：“接回来了？”
“嗯。”江黎川。
白杨也不再说话，接着算。
俩人就这么沉默地各研究各的，时不时简短地讨论一两句。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黎川忽然抬起头，说：“快元旦了。”
白杨从桌上一堆杂乱的纸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朝电脑的摄像头吹了一口，说：“嗯，怎么了，来陪我跨年吗？”
没等江黎川说话，白杨就接着说：“哦对，江江的生日，你个没良心的，从不陪我跨年，年年回去给你宝贝妹妹过生日。”
江黎川许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可以来找我，住我家。”
白杨又吐了口烟，说：“别介，我怕忍不住把你办了。”
江黎川无语。
“同居五年，那你浪费了五年。”江黎川道。
白杨嘿嘿一笑，说：“不贫了，太忙了走不开，要跟老板出国交流一趟，英国？正好去找个漂亮的小受。”
江黎川心里觉得可惜，说：“那以后有机会来。”
“一定。”白杨把烟掐了，摸出一根新的叼上，没有点，把铅笔从耳朵上拿起来，接着算。
但江黎川的话题并未结束，他问：“我今年送什么？”
白杨叹口气。
每年黎江江生日，白杨都得指导着。因为如果没有白杨的指导，江黎川自己挑的那个，绝对是能把黎江江气哭的那种。
“她现在需要点儿什么？”白杨问。
江黎川思考了一会儿，说：“文综资料。”
白杨心道夭寿，口中顺着问：“那给她买套政史地五三？”
江黎川心想，黎江江只买了本语文五三，的确还没有政史地的，心头一喜，说：“好主意。”
白杨呛住了，神他妈好主意。
“算了算了。”白杨已经没力气嘲他了，说：“你去商场，买条项链，精致可爱不浮夸的。”
白杨心想江黎川的审美是没什么毛病的，给个大方向就行，不用再帮他具体挑选了。
江黎川说：“学校不允许戴首饰。”
白杨是真的懒得再理他了，直接把电脑合上了。
留江黎川一人暗自纠结。
江黎川打开淘宝，搜“女生生日礼物”，冒出来一堆“女朋友感动哭了”，江黎川皱着眉扒拉了两下，正准备把淘宝关了，微信又弹出白杨的信息。
“别去淘宝搜，都不是感动哭的，都是气哭的。”
江黎川挑眉，惊讶于白杨对自己的了解和对淘宝的熟悉。
江黎川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回复道：“睡吧，明天再算。”
江黎川把桌面的纸往边儿上一扒拉，把电脑往前挪了挪，开始改月考卷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江黎川改完了全年级所有卷子的第21题。
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趴，就睡着了。
睡前脑子里飘过的最后一句话是：黎江江这个小蠢货。
虽然都不显示名字，但江黎川还是从将近一千份卷子里精准地认出了黎江江的字迹。
前面步骤、计算都是对的，最后一步最简单的计算，12-7，黎江江写了个自信无比的6。
江黎川睡到中午才起来，吃午饭的时候江黎川问黎江江：“十二减七等于多少？”
黎江江觉得莫名其妙，皱眉着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江黎川，说：“五啊，怎么了？”
江黎川说：“记住你自己这个眼神。”
等回到学校，答题卡发下来，黎江江终于知道为什么江黎川那么说了。
“啊——”黎江江往桌上一趴，答题卡盖在头上，说：“我真傻。”
“真的。”魏知谦接了一句。
黎江江蹬了一下魏知谦的凳子，道：“就你知道的多。”
魏知谦说：“祥林嫂掰着手指头算算也不会写六的。”
黎江江拍桌子坐起来，说：“我知道是五！”
周菲说：“江儿啊，你这个粗心的毛病是真的要不得，每次考试因为粗心能丢多少分啊？”
黎江江又趴了回去，说：“我也不想，感觉没次都很认真了，但最后还是会有问题。”
“没事儿，结果也就两分。”魏知谦安慰道。
周菲说：“一个结果两分，十个结果二十分，高考一分之差就差多少人了？”
黎江江没说话。
“江儿，我这是很严肃跟你说这个呢啊，别不当回事。”周菲拍拍黎江江的脑袋。
黎江江懊丧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快成绩单就下来了，传了五六份在班里，后黑板又贴了一份。
周菲还是年级第一，但总分远没有上次考试高。
章姝是班级第二，年级第四。
这次年级前十，四班只有这两个人。整体成绩远没上次那么惊人地好，但也还算说得过去，至少数学的平均成绩还是第一。
别的班都松了口气。
江黎川觉得这是意料之中，毕竟题难了许多，而且他们的学习态度远没上个月紧张，恢复了正常的稍微松散一些的状态。
老王把江黎川叫过来怎么回事，怎么退步了，江黎川说：“这才是正常的。成绩好当然好，但刚高一就这么拼命，后面就乏了，没劲儿冲刺了，我不想一直给他们压力。这也不差，只是没有上一次好而已。”
老王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们班的好苗子确实多，你不能有一点儿放松，周菲，章姝，徐佳宇，还有杨宁，都是学理科的好料，多上点儿心。当然，哪个都得多上心，才高一，一个都不能落。”
江黎川皱起眉：“周菲和章姝都不偏科，文科也好，尤其周菲，文科好像稍微更好一些。”
老王看着成绩单，说：“最好还是学理，更好考，而且学校重理轻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的，选理对他们更有好处，你多引导引导。”
“而且，等分了科，就还会设重点班，文理各两个重点平行班，如果你这学期教学效果好，分了科，还让你接着带她们。”老王的意思是让江黎川去带理科重点班。
江黎川立刻说：“不。”
老王几乎没听清，问：“什么？”
“我不带理科，我带文科。”江黎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