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也愣了,怪罪的突如其来,他竟莫名心虚。
“是我执意要来的,五年了,够了吧?”靳衍慕满腹思念之辞,开腔,竟变成了埋怨的语气,幽怨又委屈。
顾凉莜扬了扬轻视的嘴角,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将萌萌一把抱回怀里,靳衍慕怕伤着孩子,因此只得松开手,任由她把孩子抱走,并未与她用力争执。
“给我出去。”顾凉莜冷冷道,目光如冰窖般寒冷。
靳衍慕定定的站着,双眼,贪婪的凝视顾凉莜上下,时而露出傻傻的笑,时而悲凉的苦笑一声,仿佛没听到顾凉莜的命令。
“你不走,我走。”
“别!”
靳衍慕一把抱住顾凉莜,惊的顾凉莜连后退一步都来不及,终于反应过来之时,她狠命一把推开靳衍慕,靳衍慕踉跄着站稳。
“呜呜呜,妈咪!你生气了吗?为什么啊?”
“干爹说,他是爸爸……”
顾凉莜怒而打断:“他不是!”
“呜呜呜……”萌萌再次被吓哭。
心疼于两人心头炸开,顾凉莜狠着心不表露,靳衍慕却相反,满脸都是心疼:“萌萌,不哭……”
“啪”的一声,是靳衍慕抬步靠近萌萌,顾凉莜毫不犹豫的一记巴掌,生硬的落在靳衍慕脸上。
“我叫你滚啊。”
靳衍慕苍凉一笑,苍凉中带着某种满足,听话的连连点头:“好,我在外面等你……”
肖乐手足无措的赶忙凑过来,拉着靳衍慕往外走。
“给她点儿时间……”
“我知道,我理解,我就在这等。”靳衍慕竟抛却一切形象,就这么在门口,蹲了下来,静静的蹲着,等待。
肖乐满心的“好心办坏事”的心虚,犹疑间,他回了客厅。
顾凉莜将萌萌紧紧抱在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肖乐刚想开口说话,顾凉莜却蹭然起身,将萌萌抱进房间,安抚萌萌睡提前的午觉,几分钟后,才走回肖乐面前,脸上,尽显愠怒。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见一面……”
“你凭什么擅自做主?”
不等肖乐的话说完,顾凉莜的指责便生硬的脱口而出。
“总不能一直让萌萌……”
“我告诉你肖乐!再有这种事情,你我都不要再见面了!”
顾凉莜说完,便折返房间,独自冷静去了,不再多看肖乐一眼。
肖乐再次,尴尬,沉吟了一会儿,想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无奈只得离开客厅,靳衍慕听到开门声,怀有期待的抬眼看了一下,看到是肖乐后,便再次回归冷漠的面无表情,继续守在外头。
“跟我去喝一杯吧。”
肖乐发出邀约。
-
附近的酒吧里,两个男人闷声各自喝着鸡尾酒。
靳衍慕沉思许久,将这五年来积攒的一肚子问题稍事整体,最后:
“她这五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肖乐回顾过去,淡然答道。
“没有我,她真的过的好吗?”靳衍慕再次补充,问道。
“……”
肖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平平常常、淡然的简单陈述了一遍顾凉莜这五年来,在美国的生活。
“我知道她经常悄悄躲起来哭,所以这次回国,我才想联络你,让你看到她们母女俩。”
陈述的最后,肖乐补充道。
靳衍慕仿佛被灌输了一股力气,眼神也泛起光芒。
“这五年来,每天晚上,我都很想她,白天也很想,每时每刻都很想,看到路边的绿化,会想到她路过时的场景,吃着一日三餐,会去想她在身边时,会是什么表情。”
“也会去想很多以前的事情,有关她的那些事情。”
……
靳衍慕说了很多,沉默寡言的这五年,这一天,就像找到了倾诉的有力理由,毫无保留的,全部诉说了出来。
“她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的,还有,希望你别表现的那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我的叮嘱只有这一句,如果想挽回她,请你多考虑她的感受。”
肖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离开酒吧。
经这一提醒,靳衍慕略有恍然的感觉,想起刚才自己的激动怕是吓到了萌萌,一股自责的感觉掠过心头。
-
肖乐回到家时,顾凉莜竟然已经整理好了行李,就摆放在客厅,她又想以逃的方式,回避。
看到肖乐回来,顾凉莜冷漠着神情,依旧自顾自的忙碌,行李收整完毕,便抱起顾萌萌,义无反顾就要走。
“学术交流会还没参加……”
“我先将行李寄放到机场,交流会一结束就回米国。”
肖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凉莜以冷漠话音打断,说的有理有据,肖乐甚至无从反驳。
[to靳衍慕:她明天的飞机,回美国。]
给靳衍慕发了条短信,肖乐不再去多想这件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自己的插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照顾好萌萌是他唯一要上心的事情。
靳衍慕收到短信时,不假思索的就定了机票,他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不管顾凉莜去哪,他都要跟着,寸步不离。
再也不放她离开。
-
次日,学术交流会定在了某个会场内。
会场里展示了很多艺术作品,顾凉莜得体的微笑着,与来参加交流的同行交流见解,礼貌的微笑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情绪。
带领一众学者参观作品的主持馆长身旁,他的助手匆匆走来。
“馆长,这幅画有位顾客说有兴趣收藏。”
“哦?是吗?可是这是交流会,展示结束后要归还给作者的。”
助手所指的画作,正式顾凉莜画的。
自从早上来到这会场,顾凉莜就一直觉得背后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可回头,却看不到任何异常。
此刻,莫名其妙有人要买自己展出的画作,顾凉莜有些不解。
但也不自觉想起了靳衍慕。
她还记得,靳衍慕曾经为了自己,做过多少幼稚的事情。
违反常规、在交流会提出购买要求的行为,也很幼稚。
“顾小姐,您怎么看?”馆长的助手向顾凉莜问询道,“对方提出以一百万的价格收藏。”
“哇哦!这位收藏者是谁?”高价引起了众人的惊呼和哗然。
助手摇摇头:“对方没透露身份。”
“那就卖给他吧,收入留给学校当经费。”顾凉莜最后凝视一眼自己的画作,便冷漠的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