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逐渐困难……
……我,终于要死了吗……
终于要结束了呢……死了之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吧……
水好纯净啊……可惜啊,我脏了它,它被我玷污了……能饶恕我吗……我只是想离开……对不起……
…………
意识越来越弱,一切都将与她无关了……
“怎么就这样放弃了?木清予你当年的志气呢?你的傲气呢?”
谁?是谁再说话?
木清予想睁开眼睛,奈何无力。她现在只有漫过全身的寒冷。
……不管是谁……再见……
“子丘,怎么样?”床边的男人皱着眉冷冷问道。
床上的这个女人啊,蠢到极致!居然随意轻生,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了什么?!
关键是,他却还是要关心她。关心她这个笨蛋。
冷子丘扶了下眼镜“生命状况没什么问题了较稳定。只是…”
“嗯?”
“她不愿意醒来。”
……
男人握紧拳头,她这几年经历了什么能让原来那个无忧无虑勇敢开朗的女孩去轻生?!
“陆行。”
“在。立总。”陆行是立泽墨的助理。
“着手调查。”
“是。”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木清予。她的气色逐渐恢复过来,虽仍显苍白,但总归有了点活气。
女孩双眼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她看上去就小小一只的,令人心生怜惜。
这个女人啊……假如他再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她心里就不断颤栗。这是这些年唯一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事情。
“五年了。”就五年,一切变化这么大。无论是他还是她。
阳光悠悠地洒在房间内。一切安然而美好。
“咳,咳咳!”床上的女孩突然咳嗽,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这,是哪?我记得,我不是溺水了吗……怎么会在一个房间里。
木清予四周望了望。好大的一个房间啊。
不对!我还有意识!我没死!?
木清予瞪大眼睛,谁把她救了?
房间门突然打开,一个女孩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小姐醒了?!”女孩惊喜道。
“你是?”大概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看着比自己要小点。
女孩的眼睛很有灵气“我是乔苏。是立……是这家家主的女仆。是来侍奉小姐您的。”
“家主?小姐?”木清予愣愣的看着她,果然是被人救了。
木清予艰难得坐起身“你们家主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啊!为什么啊!!”她目视着前方,眼里流露着的并不是感激,而是绝望。
木清予眼眶里泛出泪花,阳光透进泪珠中,也从她侧脸旁直射过去,美的不真实。宛如童话里爱哭的公主,而那抹阳光是上帝偏爱的目光。
她不是公主。她知道,她从来不是。她只不过是一个,一个身份低贱,假冒公主的伪劣冒牌货罢了。
听着她的抽噎,乔苏心里为之动容。她流泪时也令人怜惜。
“小姐这是怎么?您不是应该感谢我们家家主救了您吗?”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救我啊!凭什么啊……”木清予哭着哭着突然大脑缺氧,昏迷了过去。
等立泽墨赶来时,看见的已经是昏迷中的木清予。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乔苏道“家主,小姐刚刚吵闹着,说您不该救她。”
立泽墨盯着她的睡颜,这个女人,就那么想死?
“立总,您要的资料。”陆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嗯。”立泽墨示意。“乔苏你在这照顾好她,等她醒来好好安抚她的情绪。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好的家主。”
办公室内,立泽墨默默翻动着资料,眼里的戾气逐渐凝起。
他立泽墨且珍且重的女人,他们就是这么对待的?
要不是这五年他被关在那个地方,无法与外界联系,他一定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至少留住她眼里的那片希望!
“陆行,收购木氏。”
“是。”
“不行,先晾着。”
我要他们血偿。要让她亲手了解恩怨。
立泽墨的眸子中冷漠浑然可见。
别墅内,木清予安静的坐在床上。不哭不闹,只不过心如死灰。
上帝那么捉弄她,干嘛不让她去死?想死还毫无机会?
两年前,她,成了整个K市最可笑的人。她被她的闺蜜设计,被扣上了抄袭,故意谋杀的罪名。因为家底雄厚,无罪释放。网络上纷纷是征讨她的言论,一瞬间那个风光无限的木家大小姐成了众矢之的。
他的父母早在她年幼时亡。身边没有可以信赖的可以帮助的人,不久,她被查出来轻度抑郁。
但是后来几个月,又被查出来她不是木家的亲生女儿,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杂种。
她迅速从木家总裁的位置被拽了下来。坏的事情接踵而至。
她被赶出了木家,流浪街头,身无分文。她去奶茶店,咖啡厅,饭店等地打过工,但都被辞退了。仿佛暗中有人就不想让她好过。
最后无奈,她去了酒吧。可是刚去没两天,就被原来拒绝过的公子哥看到了。
他们对她的拒绝怀恨在心,因为让他们的颜面扫了地,现在她无权无势,想要她付出代价简直轻而易举。
他们在酒吧当众侮辱了她,全身都脏了但幸运的是贞洁保住了。
她仍然在那酒吧做事,只不过处处小心,生怕再遇旧熟。抑郁越来越严重,她逐渐有了自残的意识。她会突然烦躁,对自己横看不顺眼,无论是谁的错,她都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她想死,很想死,也千方百计地去死,但总会被人救下。
这对她来讲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一种活人才能体会的折磨。
她静静地凝视着窗外。
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