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满脸不甘被拖了出去,直到木门被关上时,唐毅都能察觉到那双犹如实质的锋利目光。
“看到没,这就是和我做对的下场。”唐毅在精神之海中阴沉想到。
原本乐得满地打滚的沧澜身体一僵,身体颤抖片刻,随后便恢复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感觉到一道针对他的杀意……。怎么可能,这可是那臭小子的精神之海,一定是我想多了,哈哈。
耸耸肩,继续布置属于他的温馨小窝。
“想让我救他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虽然唐毅现在心情烦躁,但该有的礼貌一分不少。
戴玥皱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那种特殊能力,我一生仅能用一次,所以我唯一的条件就是,等反噬之力被压制以后,他必须拜我为师。”
唐毅高仰着脖颈,目光灼灼地望向戴玥。
“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静~
窗下一朵娇花开的甚美,清幽的香气随着空气向四周弥漫,一缕幽香顺着清风越过两人,将床上的孩童裹得严严实实。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缓缓勾起,孩童稚嫩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戴玥挣扎半晌,原本坚定的信念,最终还是被孩子的笑容软化。
“好吧,虽然没有过先例,但只要你能够救活华仁,拜师之事我便做主了。”
原本他还在想,无论华仁体内的力量是否被成功压制,他都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将这人斩杀在此处。
可如今他改变想法了,若是他收了华仁为徒,他与戴家也算是有了些许渊源,想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帝国的对立面。
唐毅表面上无知无觉的点点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可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如今条件已经讲好了,接下来就差行动了。
至于失败,怎么可能?床上躺的可是堂堂正正的十二神使,他未来的继承人。幽冥煞气这种不入流的浊气,对上死神精血的力量,那不就如同蝼蚁撼树吗?
唐毅交代几句要准备的东西,便在戴玥不情愿的目光下,将熟睡中的戴华仁抱走了。
美其名曰:培养未来的师徒感情。
任戴玥如何稳重都险些跳脚。
什么狗屁的培养师徒情分,分明就是看他家的华仁娇小可爱,想带回去聊解这山庄中的寂寥苦闷。
不过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华仁的命都系在人家身上。
反抗有用吗?
没用。
没用还能干什么?
只能受着喽。
“哎,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姓唐名毅,庄主别见外,唤我一声小毅就可以了。”唐毅回过头,露出一口洁白的小奶牙,贱兮兮的来了这么一句。
随后不等戴玥反应过来时,便拔腿就跑,只留下戴玥一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长袖一挥愤然离去,决定先找戴维斯那小子解解气,然后再去做唐毅叮嘱他的事宜。
第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树荫,透过窗檐打在浴桶上时,当一缕清风携带着枯萎的树叶,越过门槛闯入房屋内时。
屋内的四人皆是目光如炬的望向门口,希望他们期待的身影早些到来。
可惜。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不知多长时间后。
“老爷,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呀。实在不行的话,你让我和大哥回去睡个回笼觉呗。天没亮就被大公子叫醒了,实在太困了。”刚说完,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老大也双眼憋得通红,但他并没有过多埋怨说些不讨喜的话,乖乖的待在弟弟这楞头青的身后,当缩头乌龟。
“活该。”戴维斯站在戴玥身旁暗骂一声,惊的两兄弟脖子一缩。
戴维斯看向两人的目光充满了鄙视,不过还是好心的给出了提议。“那边有新打来的水,你们自己去洗把脸,都打起精神来。”
两兄弟踌躇片刻,见戴玥没有反驳,便兴冲冲的走出房间。
来须弥山庄一年多,虽然大少爷并不常来,但性格已经被他们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就是那种面冷心热,关心你之前必须先拿针刺你才能放下脸面的人,否则昨天就算有老爷开口,他们也不会大胆到去拖拽戴维斯。
时光流逝,日上三竿。
戴维斯的脸越来越黑沉,气得浑身抖如筛糠,心里一直在暗暗叮嘱自己。
一定忍住。
忍住。
忍。
靠,忍无可忍。
大手一挥,整张桌子被他一手掀翻,随之掉落的,是那一桌子极品药草。
“妈了个巴子的,利斯尔,你给我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睡死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戴维斯喘着粗气,河东狮吼般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山庄,惊的鱼鸟兽散。
这一嗓子喊出去,虽然浑身还在颤抖,但唇角的弧度显示出他的心情终于舒服了许多。
突然,他的身子一顿,脑袋僵硬的转动,向九十度斜上方瞧去。
“这,这我,我……”嘴唇张合多次,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完了,完了,完了,他怎么脑袋一热就把爷爷给忘了,他竟然在爷爷面前爆了粗口,回头又要被他说教了。
想到这里,他心一横,眼睛一闭,就差说上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谁知戴玥只是目光冷淡的撇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平复下来,便道:“静心,回来。”
本以为接下来听到的语句,会如同凛冬霜降刺痛他的心,谁知竟如同毫无风波的水面,平静清幽。
这还是他那位有教无类,刚正不阿的皇爷爷吗?不过既然没有要怪他的意思,那岂止是好极了,那简直就是乐翻了。
戴维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站回了他原本的位置,继续聚精会神地望着门外。
两兄弟见此都不由得伸出大拇指。
他们两人都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位从来都是被人等的老爷竟然平静如此,敬佩敬佩。
另外,这位唐毅小公子也是位牛人。既然能将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公子气的咬牙切齿,如泼妇般当场泼口大骂,佩服佩服。
兄弟二人正交换眼色,眼中的神色被高位上的戴玥尽收眼底。
眼神有些躲闪,他能说自己也已经心急如焚,若不是这里人多碍着面子,他的情况与戴维斯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场的人心里各自敲打着小算盘,木屋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宁静,只有门外呼呼的风声,为他们谱写着美妙的乐章。
“对不起,让诸位久等了。昨天因为逗小华仁,所以睡得有点晚了。再加上前几日失血过多,清晨醒来时头昏脑胀,所以就睡了个回笼觉。谁知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还好有人惨叫一声把我给唤醒了,这不,收拾收拾洗了把脸就赶过来了。”
四人寻声望去,只见唐毅衣衫凌乱,一头短发被他随手用布条捆绑在身后,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一步跨入门槛。
“喂,都说句话呀,干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