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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雪夜来客

“啊——”被震天的呐喊声从梦中惊醒的雪柏,一下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依然还在榻上,浑身一阵冷汗。刚才的梦境犹如身临其境,简直让他如入地狱,而这个梦至从他乘坐M航飞机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被闪电击中失事坠落后,穿越到一个并不属于他记忆中任何的地球时期的古代国度,一个叫做太白岭小山村,成为一个名叫雪柏的婴孩开始,那个奇异的梦便每隔一短时间便重复一次,一直持续到现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前世的雪柏也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他多少猜到那个梦中的叶公子高,应该就是语文课本中曾读过的故事——《叶公好龙》的主人公叶公沈诸粱。而哪逆贼胜则有可能就是楚太子建的长子,伍子胥的义子,白公之乱里抓了楚王差点夺回王位的哪位传奇人物王孙白胜,可什么梦里叶公却说白胜是女子呢?

想到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怪梦,雪柏不禁挠了挠头,难不成在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是哪名为历史的蝴蝶不小心扇动了翅膀,产生了变化而导致的平行世界?

然而至从飞机失事穿越到这,雪柏已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整整9年,他已经很明确的发现,虽然这个名为中土的世界与他所处的古代有着许多的相似之处,但是,绝对不是同一个!因为,虽然他所在的国家叫做汉国,可是,与汉国并存的,居然还有北金,楚,东越、南蜀、西凉五个大国。以及更多的稍小一些的诸侯国。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就像中国古代春秋战国时期一样,互相征战。然而在他本来那个世界的历史上,这些似是而非的国家,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这真是太奇怪了!”雪柏一边感叹,一边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境,正常的梦根本不可能如此的清晰和逼真,那庞大的军阵,如泰山压顶一般,令人喘息不得,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就在雪柏疑惑的时候,在屋外的太白岭上,天骤然开始下起了大雪,如鹅毛般铺天盖日而来,仅一片刻功夫,地上积雪便厚达数寸,使得整个太白岭恰如其名,白茫茫一片,完全被白色覆盖,然就在这大雪横飞北风肆虐的恶劣天气下,雪岭之上居然有两个黑点,强行逆着风雪,向着那一望无垠的雪白色雪海之中摇曳将息的那处灯火艰难前行。

“咚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雪柏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那声音平缓却又带有节奏,居然似琴音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汝是何人,深夜拜访!”雪柏听的出,那是他相依为命的母亲雪姬的声音。雪柏自他穿越到此,成为一个“哇哇”落地婴孩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开始,就没见过赐予自己一半生命的这个世界的父亲。

而他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在忙活了大半个白天后,即便是夜里,也会点着油灯,编织些草鞋竹篓之类,以便拿到市集里卖些钱财,毕竟一个女人家,想单独带大一个孩子,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透过油灯上微弱降熄的火焰,雪柏依稀可以看见,母亲雪姬两鬓之间,已然生了华发。母亲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在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甚至还勉强能算是年轻人。

“故国旧人。”屋外搭话的是一个男子,声音有些粗犷,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却明显不是本地口音。

“我是汉国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雪岭村,哪来的故国啊。先生莫不是寻错人了吧。”

“我听闻八百年前,南楚前太子之后、伍子胥之义女、兵圣孙子之弟子白姬,先战吴于滇地,趁胜攻入巢湖,大破吴军,将吴国纵横天下的水师付之一炬。又借献俘之名,于郢都发起白姬之乱,一举囚禁楚王,杀令伊子西,司马子期于朝,自立为楚王,成了中土数千年历史上第一位女王,这等叱咤风云、是何等的威风啊。”屋外男子并没接过雪柏母亲的话题,反而站在门外,自顾自的,缓缓地叙述起来。

“白姬之乱?白姬是何人啊,恕小女子我久居荒郊野地,孤陋寡闻,先生说的这故事真也好,假也罢,这八百年前的事似乎都与我等无关吧。”

“四百年前,白姬之后,屠神白起出仕于秦,烈烈桓桓,时维武安,神机电断,气济师然,南折劲楚,走魏禽韩,北摧马服,凌川成丹,以一己之力,助秦国成为中土霸主,雄霸天下,又是何等的威武雄壮。”

“白起之名,小女子倒也听过,只听说白起不仁,奚用为也,急城杀人盈城,争地杀人满野。此等酷暴之徒,终身诛戮,赐死杜邮,此乃报应也。”

“夫人难道不知道,再过几年便是又一次四百年的轮回之期,灾星降世,英杰辈出、诸侯纷争、大乱降临整个中土将陷入一片战火混乱之中?难道夫人就愿意在这山林之中隐世不出么?坐看这天下生灵涂炭么。”

“这位先生一定弄错人了吧,妾身不过一山野女子,哪有那么大本事拯救苍生啊。夜已深了,先生还是请回吧。恕妾身不便待客。”

“母亲,外面下大雪呢,”雪柏闻得外面的敲门声,早已偷偷起来躲在一旁偷听了,望着窗外那皑皑白雪,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家中难得有人来访,此刻又是深夜,外面大雪纷飞,甚是寒冷,便提着胆子对母亲说道,“不如我这就去帮他们开门,让人进来过上一夜,明日在赶他们离开吧!”

“你若是同情他们,便也去门外一起待着便是。”母亲恶狠狠瞪了一眼,“这两人来如不明,我们孤儿寡母,这有是荒山野岭,万一遇上歹人可如何是好。何况既然她们愿意等,何必强人所难,让她们等,熄灯,回房睡觉去。冻一晚上,死不了!”

“死不了,一晚下来,都能冻成冰棍了。”雪柏透着微弱的火光,望着窗户外纷飞的鹅毛大雪嘀咕道。

“你刚才说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啊!哦——我刚才说我立刻就去睡觉!”听到母亲语锋一沉,雪柏的屁股立刻条件反射般的一阵抽动,脑中亦是灵机一动,连忙改口道。母亲平日甚是严谨苛刻,从小就教他读书识字,挑水煮饭,诸多要求,即便是雪柏两世为人,偶尔也有做不好的地方,而一有不逮,则免不了一顿屁股开花,有时候雪柏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想到这里的雪柏,连忙又偷偷爬回了炕上。

然而,上炕的雪柏却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望着窗外哪鹅毛大雪,如漫天飞絮般,铺天盖地,丝毫未见停歇。

此刻已子时将近,也不知道门外的两个人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子歌声。

“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山气巃嵸兮石嵯峨,溪谷崭岩兮水曾波。猿狖群啸兮虎豹嗥,攀援桂枝兮聊淹留。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岁暮兮不自聊,蟪蛄鸣兮啾啾…………攀援桂枝兮聊淹留。虎豹斗兮熊罴咆,禽兽骇兮亡其曹。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

歌声如江水奔流般淼淼,若露滴竹叶般玲玲,细腻处,如细柳般婉转,凄凉处,如寒蝉般凄泣。特别是最后那句:”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反复在雪柏耳边缭绕,久久不得停歇。

听完这歌声,雪柏透过屋内微弱的炉火发现母亲原本如冰雪般冷酷的颜色,竟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就在这时,屋外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夫人,其实小人我也并没有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小人不过是一粗衣凡人,只是小女她出生便身居异相,然则大乱之世将临,我听闻凡是妖星转世之人,都将不得不深陷其中,九死一生、而我早年丧妻,家中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想——”

“你我素不相识,你又怎知我会答应呢?又是谁告诉你这里来找我的?”

“夫人,我本是山中猎人,偶然之间,曾有幸于山野之中遇到一个重伤将死的男子,那人得我照顾,在我家中养了数月,待伤势好转,将要离开之时,对我说:妖星已降,大难将至,众生皆不可免,而我这独生女儿,看似非凡,实则命中多劫,然而要想让我女儿在这大难之中活命的话,就带她来此寻您。之前那些话和小女方才所唱之歌,也是哪位石兄弟教我父女的。哦,对了,石兄弟就是我山中所救得男子。”

“偶遇之人,随口一句话,你就信了?”

“夫人,我虽粗野猎户,却也知道识虽短,相见恨晚,已常见,心却殊途的道理,我却也是懂的。何况,我一山野匹夫,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值得让人图谋垂涎的,更何况相处数月,我看石兄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夜绝非恩将仇报之辈。”

“姓石,难怪。好吧,你把女儿带进屋来让我看看,如果能令满意,我便让她留下,如果不满意,便立刻离开。”说着,雪姬像一旁的雪柏使了个眼色,雪柏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赤足奔跑着冲到门前,将重重的门栓奋力抬起。随着木门嘎吱开启,顺着暴烈的风雪刮入眼帘的是两个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被大雪半埋的雪人,屹立在门前,如苍松般,逆着风雪,毫不动摇。

大一点的是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满头皱纹,一副山中猎人的打扮,而哪个小一点的雪人,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子,咋一看去,年岁竟与雪柏相差仿佛。

“快进来吧,外面冷的很。”雪柏对着这对父女说道,“我去加柴!你们赶紧坐到火炉边去。”

“多谢夫人!公子!”两个雪人一起对着屋内的妇人稽首道谢后,才缓缓走了进来。女孩儿在走过雪柏跟前时,还特意朝雪柏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屋内的妇人一见到那被白雪覆盖了半身的女孩子,原本懒散的眼中,忽然放出了精光一般,死死地盯着女孩儿仔细打量起来,似乎想将女孩儿的一切看穿。

这时,女孩儿刚还布满头发上的积雪已经随着屋内炉火的温度逐渐融化。虽然女孩年纪不大,五官却已长成。

一双柳眉凤眼,皓齿明眸,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珠圆玉润;肤嫩如雪,冰肌玉骨的美人胚子,印入雪柏的眼帘之中。虽然身体因为年岁的缘故,还未发育,可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眼前的女孩儿,长大必然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这就是一个古代版的青春美少女吗,他爹居然说她是什么妖星降世,莫非我穿越来的这世界,还真有妖魔鬼怪,能化作人形么。想到这,雪柏心中一动,忽然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母亲雪姬,按照一般穿越小说的剧情,自己的身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按这老头说法,自己这相依为命九年的便宜母亲,搞不好还是一个隐士高人,甚至是个白娘子那样的大妖怪也未可知。

“倒是一个美人胚子,可惜这乱世将至,再美的人儿,只怕也得沦为玩物,可惜了。”雪姬那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心里的胡乱猜想,目光盯着女孩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在雪姬叹息的瞬间,女孩儿望了望自己的父亲,只见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忽然间,雪柏竟感到整个屋子的温度突然升高了。之前还冻得冰冷麻木的脚板,竟然从地面上感受到一阵炽热。紧接着,雪柏惊讶的发现,女孩儿原本冰肌玉骨的肤色,竟然隐隐透出一种妖异的淡青色光芒来。

原本还挂在衣服上来不及融化的积雪,顷刻间,化作一阵雾气,在房间内飘散开来。

“还有点意思,这么早体内的魂就开始苏醒了。”雪姬微微一笑,转身对那中年男子道,“你可以走了,每年今日你可来探望一次,对了,如果你有幸能再碰到那个姓石的家伙,帮我传一首诗给他:

叶公好龙兮,天下闻名;遍寻四海兮,形影不觅。

龙渊蛰伏兮,以待天时,一冲云霄兮,踪迹自现。

记住了吗?”

“诺!我一定将这首诗转达给石大哥。恩人在上,还请受我父女一拜!”

“拜就不必了,只是,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女儿家,天生就在体质上比男人有缺陷,想像男人那样纵横天下,即便是英灵降世,也绝非异事。弄不好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身首异处。你现在反悔,还能帮你女儿物色个好人家嫁了,过上几年平淡的幸福生活,毕竟离天下大乱,还有些年份。”

“不必了,夫人,我意已决,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想哪八百年前的白姬大人,不也一样以女子之身纵横沙场,当年吴国称霸,破楚吞越,灭徐干而击齐晋,其水师号称天下无敌,结果巢湖一战,白姬大人以弱胜强,将不可一世的吴国水师打的几乎全军覆没,从此吴衰。”女孩儿似乎生怕自己父亲反悔,竟主动站前一步,向雪姬一拜,“我生来就没有了娘,从今夜起,夫人就是我的亲娘,我待夫人必如亲娘一般,不管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听娘亲吩咐,绝不邹眉。”

“谁说女子不如男?有意思,好吧,既然你决心已下,我就认了你这个义女,女儿啊,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我家乃山野村夫,一介草民,我又是女儿身,并没有姓氏,不过父亲平日里唤我羽儿。还请娘亲赐姓。”

“睪睪广广,孰知其德。涫涫纷纷,孰知其形,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涫羽吧!”

“涫羽?”雪柏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想法,难不成,这个世界所谓的妖星降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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