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美人还在月中,她因失子被晋封为容妃,可没有了孩子,一个虚名又有何用呢?姜飞雪自解了禁足之后,还是第一次到芙蓉殿看望容妃。
在太监的带领下,姜飞雪刚走进容妃的寝房,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容妃刚刚喝完药,正半躺在雕花木床上小憩。
“容姐姐!”姜飞雪轻轻的唤了一声,容妃也睁开双眸,苍白的脸煽然一笑。
“姜妹妹来了,快过来坐!”容妃伸出手,拉着她在床榻边坐下,又对满屋的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们退下后,屋内顿时异常安静。
瞥见容妃友善的笑容,姜飞雪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容姐姐这又是何苦呢?孩子没了,把身子也弄坏了!”
“妹妹果然冰雪聪明,难怪皇上如此疼惜妹妹!”容妃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淡淡接道。
“姐姐错了,皇上疼惜的是姐姐!为了争宠而舍去孩子,实在太不应该了!”姜飞雪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苦笑,“只是我不明白,姐姐又为何要帮我与皇后求情!”
若不是容妃求情,皇上不可能只罚三日禁足,这惩罚根本微不足道!可始作俑者亦是容妃,她想不明白……
容美人皱着秀眉,极力解释着,“争宠,你太看得起我对皇上的感情了!我并不是想害你,我只是想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爱上皇上了?对吗?”
姜飞雪心里陡然一震,她爱上他了吗?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倾心于他了吗?还是所以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都有这样的情愫?
见她沉默,容美人冷冷笑道,眼神迷离,“我与夫君乃是一见钟情,成亲后我们互相约定厮守一辈子,白头偕老。一次家宴,我随夫君进宫面圣,当时我们并无觉得不妥。不久,夫君便被派往前线打仗,战死沙场。我丧夫之痛未愈,皇上却以照顾堂兄弟遗孀为由,将我纳入宫中。”
回顾往事,让容美人的心一下一下抽搐的疼。泪水潸然而落,她用力抓着姜飞雪的手,哭得凄惨万分。
她陡然大喊道,“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会有夫君的宠爱,我会有自由无忧的生活!我不想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我也不想生下仇人的儿子!你知道每天侍奉一个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人,那种感觉有多痛苦吗?”
“如果不是为了保全家族,我根本不会苟活于世,我多想追随夫君而去,与他做一对阴间夫妻!”哭到伤痛之时,容美人已俯身趴在姜飞雪的膝上,她身体的阵阵抽泣,深深刺到姜飞雪的心底。
“女子出身于世家,就不该妄想未来能有多美好!不管是世家之女,还是帝王之女,都不可能为自己而活,你早该认清了!”姜飞雪淡淡的说道。情,于她们这种女子而言,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一件事。
容美人停住抽搐,慢慢抬起头,“是啊!你说得对,我不该妄想、不该有诸多奢望!”
姜飞雪缓缓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忘掉过去的一切,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好好活着。”
看着沉睡中的容妃,帮她压好被角,姜飞雪在她床前站了片刻。她能如此平心静气的劝导别人,却为何劝解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