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志成不服气呀!觉得自己手气太差,想继续搓,其它人不同意。要有现钱才行。和张云志借,张云志也借给他20两,
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借来的20两银子,也输光了,输红了眼,就想捞本儿,可是没人借他钱了。
他飞快地跑到客栈,拿出了包裹,把剩下的400多两银子拿出来。跑到门口又返回来,放下100两银子。
又来到了牌桌上,连午饭都没吃,几个人连夜奋战,通宵达旦。到了第二天中午,宋志成口袋里空空如也,饥饿,寒冷,恐惧陪伴着他,晕倒在牌桌上。
被人抬到客栈,休息了一天一晚。第三天,宋志成早上勉强的喝了点粥,浑浑噩噩的来探望胡文用。
胡文用休息了几天脸色见好。他见到宋志成的时候,大吃一惊。这才两三天不见,宋志成起码瘦了几斤,身上衣服破烂,脸上还有抓痕,帅气的脸蛋不见了,憔悴,疲惫,双眼深陷,像是蹲了几年班房的人,才放出来。
宋志成见到胡文用,就扑在他身上,大声嚎哭。
胡文用不解的问:辅臣你这是怎么啦?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宋志成泣不成声的说:我被张云志那个家伙骗了。说着还把昨天在棋牌室,经历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宋志成说:我在旁边看的时候,都觉得牌桌上几个人,打牌的技术都很差。但我上了桌子之后,那几个人仿佛都变了一个人一样,打的是相当好。
胡文用说:是不是几个联合起来骗你呀?
宋志成:那倒不是,今天我仔细想了一下,不是那几个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他们的牌技,确实不怎么样。我才接触这个麻将,没有多长时间,自己比他们还差。主要是输眼红了,只想着捞本,牌技完全跟不上。
胡文用:那你输了多少?
宋志成脸红了说:幸好我留了100两银子。
胡文用一下子,就从病床上站了起来。病就好了一大半,被气好的。
胡文用恨铁不成钢的说:本来我们就没什么银子,大部分都还是借的。你这还剩100两银子,怎么在县城里扎根?你以后的前程怎么办?
没有银子,没有门路。30岁的两榜进士,却在京城窝窝囊囊待了十年,一个实权官都没当上。
为了当这个芝麻小官儿,求了多少人?拖了多少人情?最后,还是给人下跪,求来的。大雪天,跪了一天一夜,卧病不起一躺就是半个月。
费尽了心思,吃尽了苦头。做够了下人,才换来的前程。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宋志成被说的头越来越低。羞愧的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脸上满是泪水。
胡文用大声喝道:站起来,看看你自己。还是从千万人中,冲杀出来的两榜进士?30岁不到的宋进士吗?
为了考进士,在阁楼一待就是三年,未曾出阁楼半步的那个宋疯子吗?
还是那个把所有积蓄,都拿去买书,纸张,笔墨。平常就是窝头,榨菜。30岁了,连一次青楼都没有去过的潇洒俊男,貌若潘安的宋公子吗?
宋志成看着胡文用,仿佛他的身上散发着光辉。治愈了自己所有的创伤痛苦,不安和恐惧。
宋志成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身体站的笔直。身体是那么消瘦,衣服是那么破旧,脸色是那么憔悴,双眼还是深陷,但是从眼神中,发出的犀利光芒。往日的风采又回到他的身上。
宋志成大声说:我是谁?为了考取功名。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用在了书本上。为了为官,做朝廷命官。托人情,求同窗。给人下跪,才得来的前程。怎么能轻易放弃!怎么能轻易倒下!
胡文用站在一旁,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说:我们收拾东西先去县城,先把官印接了再说,没有上任,现在还算不上是知县。
宋志成镇定的说:我怎么可以离去?我要向别人证明,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能拿的回来!
胡文用陪者宋志成,去了小鱼儿杂货铺。买了一副麻将,一盒跳棋,一副象棋。拿出了读书时的劲头,在客栈研究了两天两宿。一天就睡了两个时辰。
张云志在宋志成身上,榨了两百多两银子,是他没想到的。他没想过,要榨出这么多钱。那天的牌局,只能说是巧合,三个人赢一家输。
几个人的牌技,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宋志成刚刚接触麻将,还没有摸清里面的窍门。他太自信了,以为所有的事,都很简单,难不住他。
宋志成输得失去了理智,加上一天一宿没吃饭,身体精神,哪里是他们这些在牌桌上,久经考验,赌徒的对手。
把晕倒在牌桌上的宋志成,抬回了客栈。急不可待的去快餐店,点了一桌子菜,上了一瓶十年陈的泸州老白干,又过起了潇洒日子。
张云志受过没有钱的苦,这一次虽然赢了这么多钱,也没花出去多少,想着宋志成应该是被榨干了,就没再去找他。又去码头上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肥羊。
张云志可能是时来运转了,这两天就在码头上,又拉到一个客。是个运铁锭来卖的东家。出手大方,吃喝玩乐一条龙下来,还赏了他十两银。豪客啊!百年都难得一遇。
张云志带着豪客来到棋牌室,准备在他身上榨二两油出来。
组牌局,也是有讲究的。要牌技都相差不大,如果一个人大杀四方,那这个牌局就是失败的,下次就没人来。
拉客最好是拉新人。以前没玩过的,突然接触这个新鲜玩意儿,他就会上瘾,就像曾经的自己,输红了眼,再多钱都输得出去。
崇祯三年元月二十七,胡文用陪着宋志成来到了《小鱼儿棋牌室》。买了门票,进了一楼大厅。看着张云志还在和人说话,手里还拉着一个不太情愿的人,向一个桌子走去,桌子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和他一样,穿着员外服头发也很长,穿着打扮看来也是一个外乡人。
另外一个,就是在戏院里见过的,坐在至尊座上的粗糙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