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阳城的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李牧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前往湛江渡口码头,他刚打算叫醒正在打盹的小厮结账,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就打乱了李牧的出行计划。
他不得不又回到客栈准备稍作等待,但这一等就是八日时间,连绵不绝的大雨在这八天中根本没有停过哪怕一刻。
在等待的这些天里,李牧除了每日修炼泗水功之外,还准备了一块方布,方布上写有“收购丹草,价格从优“字样。天一放晴李牧就跟掌柜结清了三百多铜文的房钱,出城前往湛江渡口。
湛江作为大魏朝最大的江河,它横跨了瀛洲、魏南洲、柳州三洲之地,是这三洲水路航运的枢纽。而湛江渡口码头位于柳州的东南角。由于柳州地界多数是丘陵地形,整个柳州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丘陵,所以平日里柳州的货物往来绝大多数靠的都是水路运输。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李牧决定仍旧步行上路,等到了就近的渡口在走水陆去往目的地。行进的道路确实泥泞非常,有些地方还有泥石流经过的痕迹,这使得李牧不得不行进的更加小心谨慎,幸运的事从李牧决定出发的这天算起,都是万里无云的天气。一路上除了行进的较慢让原来三日的行程走上了五日以外,并无意外发生。
从水路到达湛江渡口码头是在正午刚过没多久的时候,李牧观察了下码头的情况,这处码头不愧是三洲之地的水路枢纽,码头处的船只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甚至还发生了几起因为船只相互间的碰撞而引起的纠纷。
李牧下了船进入了络绎不绝的人潮中,此时人群中不时会听到有人大声问着货物的价格,也有聚在一堆低声交谈着的,他四下看了下,发现人群中那些采药人打扮的还真不少,于是找了一处角落,拿出长剑插入了泥土中,随后取出准备好的方布挂在剑柄处,自己则盘坐在旁不时喊上一句。
“收购丹草,价格从优!”
没多久就有好几位采药人前来问询。李牧先后收了几枚银鹿的精粮丹和开窍丹所需的辅药,但并没有收购到主药起静草和红参。整整一个下午李牧陆续收购了好几批所需辅药之后总计花费了大概120枚银鹿,但主药却仍然没有着落。正当他打算就此在湛江渡口码头找一处落脚点明天再来时。有一老一少两人背着个大背囊走向了他开口便问道:
“这位小哥,不知起静草可收?”
李牧一听是主药上门,立马就精神起来。他看了下这明显是爷孙俩的两人道。
“自然是收的,但主要还是看药材的成色如何,不知老伯手里头有多少?”
“老朽这有将近三十来斤,成色都是可以,草叶均是青中带紫的。”老农一边开口回答,一边将背囊中装着的一株起静草拿出交给李牧查验。
李牧略微一惊,这数量可超过他预期很多了,这么大的量他可吃不下来,他先接过老农递给他的起静草查看,发现这珠药草是经过晾晒之后做过处理的成药,是可以直接炼制精粮丹的。于是追问了句。
“三十来斤倒是不少了,可都是成药?”
那老汉旁边的小童见李牧追问的细致,表现的也颇为意动,所以还未等老汉回答就抢先道。
“都是经我爷爷晾晒之后的成药。”
那老农听到孙子抢先开口,牵着小童的手先是不引人注意的捏紧了一下,随后在开口点头道。
“都是老朽处理过的成药,直接就能入药的。”
由于看出那小童有些急切,所以李牧猜测这三十来斤成药可能是因为前段时日的水患,导致航路中断后无奈积压在了手里的。于是有心压价。
“三十来斤我倒是能全部收购的,不过这段时日货物确实有些供大于求了,所以价格上可能不会太高。”
一听李牧能全部收购,那小童就是喜色隐现。但听完李牧的后半句,小脸又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等了一会的老汉见李牧未开口说那收购价格,于是开口追问道
“那不知这三十来斤的成药小哥打算多少收购?”
“40银鹿一斤的价,老伯你看如何?”
老汉一听收购价如此之低不由的急道。
“小兄弟,非是成药的起静草之前都要45枚银鹿一斤的,40枚银鹿老朽着实卖不了。”
李牧一听老者所说,便知道那徐航之前与他说的45枚银鹿一斤,也是说的半成品的价并不是成药的价了。怕这老汉直接走人,李牧又语气和缓的开口。
“老丈,也不是学生故意压你价,确实是这段时日货物积压的过多了,学生也是要担一定风险的,特别是起静草这种,采摘下来之后即使做过处理,要是不能马上发卖出去,仍然容易失了药性砸在手里的。”
还没等那老汉回答,李牧又接着说道。
“要不这样,学生可以出价45枚银鹿一斤,购下十斤的数,这样也有老丈这次货物的一小半了,学生也能稍微减少些风险,那余下的部分老丈也可在寻其他人,看能否以更好的价格发卖,你看如何?”
那老伯听李牧如此说,沉默了许久都不曾说话,李牧的出价在他看来是偏低的,如果还是之前的40枚银鹿的价他可能立马就走了,但李牧现如今愿意加价到45枚银鹿,又只收购十斤的数,担心错过了这次真有可能全砸在自己手里的老汉才开始认真思索。
此时的李牧见他长时间的不吭声,心里也是发紧,略一定计,开口道。
“老丈,若是不愿,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学生现在就得走了”。
见那老汉仍旧不答,李牧决定在加一把力,实在不行在回来便是。于是他收起挂着的方布,从泥土中拔出长剑,起身假装准备离去。
此时站在一旁的小童见到李牧如此作派,抓着老汉的手不由的用力拉拽试图提醒他。
当李牧收拾完所有收购到的药材,迈步向前时,老汉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成,就45枚银鹿一斤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李牧的心也是定了下来。随后两人一起挑拣起这次交割的十斤起静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