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动声色地流逝得飞快，转眼一个寒假过去，又一个新学期开始了。
临开学的班级群里意外的安静，恐怕都在不眠不休搞作业吧。
开学考试的考场上，那些题目的确一个个眼熟得很，但又……记得没那么清晰，大概的思路……嘶……硬着头皮做咯。
一天后的课上，一顿顿夸奖几乎把我吹成个大气球飞到天上。等到成绩单贴出来，我看着自己处于班级前十，有些无奈。
要是平时的成绩也是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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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学期也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往每个课间都不放过的学长们，现在大多是断断续续出现在午休或者晚休时的球场了。只有几个几乎放弃学习的学长还会常驻球场，可我和他们也不大熟啊。
球场上他们不在，并不大懂篮球的学弟们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无视规矩一通乱打，搞得我打球的兴致大减。
所以午晚休的时候，我会在吃午饭时从窗口看看他们有没有去操场。没有的话，我也就拿起书本，直接跟着班上学霸们去泡老师办公室了。
“方云川，你最近的进步很大呀。”英语老师拿着我课上考察的阅读题卷子，“四个阅读才错了三道题。”
“努力嘛。”
“你很棒哦，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有正事，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啦。”
英语老师今天穿了件蓝白格子的衬衫，衬得她清爽又有朝气。她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这么学一定能取得好成绩，但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啊，别半路泄劲，那就前功尽弃了。”
“好的，我努力。”
好不容易攒下点前功，绝对不会随便尽弃的。
我还要踩着它们搭成的台阶，去叩六中的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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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语办公室出来，班级里在午睡，我当然不想做那个拉开门，一阵“吱啦吱啦”把全班人都吵醒的恶人。
所以一个顺腿，去楼下看了看。
毕业班楼层已然充斥着备战中考的气氛，原本光滑的墙壁上贴上了花花绿绿的纸张，每张纸上写着名字，写着目标分数，写着想去的高中。
简梓桐的蓝纸上的理想高中一栏，写着和许明时的黄纸上的理想高中一栏一样的六中。
小姐姐的字迹娟秀，大哥哥的字迹潇洒，也很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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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稳步迈进了班级前三，不枉费每天课间的我趴在他放在桌侧的笔袋上，看着他的手慢慢向我靠近，再回去，留下一行行字，像是织布机上的梭子，一刻不停地穿梭。
课间趴在同桌的笔袋上蹭蹭，用脸颊感受着上面图案的凹凸。
“你……放开我的笔袋好吗？”
“不要。”我继续在他笔袋上蹭来蹭去，“不愧是要去师大附中的男人哦。”
他突然轻笑出来，看着我，“目标就是要定到天上，即使最后达不到，也会是在山顶啊。”
说完他收起笑容继续学习了，我愣愣地看着他和往常一样平淡的脸。
同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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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休，我从窗口望下去，竟看到了大哥哥的身影，我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楼。
他看到我向我笑笑，我们两个人在一群学弟里并不能抢到几次球，就靠在篮球场边看他们打了。
“有段时间没看到你啦。”
“最近比较忙，”大哥哥笑着，眼里有些朦胧，“要背要练的东西好多哦，四月份就要。”
“这次月考考得好吗？”
“一般。”
“是学年第……？”我歪头看着他。
“十五。”他也歪过头，用同样的姿势看着我。
“那肯定可以去六中了啊。”我兴奋地转过身。
“也许吧。”大哥哥眼底有些低沉的情绪在流动，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她呢？”
“二十三。”
“学霸的爱情啊。”我不由得感叹一句，这样的排名两个人肯定可以一起考到六中了，“真好。”
一起努力，共同进步，设定相同的目标不断奔跑，牵着手冲过终点，真是美好。
“也……不是很好。”大哥哥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兼顾爱情和未来很难哦。”
他顿了顿，低下了头，“我真的，非常喜欢她，不想离开她。”
大哥哥笑了出来，笑得爽朗而温柔，看着操场上的大灯，眼睛明明映着大灯的光，却带着些不知名的苦涩，无比沉重。
他披着校服外套向教学楼走去，逆着光，校服外套被光穿过，变成半透明的样子。透出他里面的腰背，高挑清瘦却充满力量，身上包裹着晚风的萧瑟。
我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
果然学习是很辛苦的脑力劳动，考试也是件残忍的事。
但在人生的汪洋里乘风破浪后的海阔天空，也倍惹人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