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预约的时间是10点半，何芷8点半就开始张罗出门，穿了一套姜黄色休闲版的西服，配了一双玫瑰金的吊坠耳环，脚踩裸色高跟鞋，看起来职业而又不刻板。何芷第一次穿这套西服，这副打扮的时候，吴耐就在旁边狗腿地喊着，“何总，何总......”所以何芷觉得这样去面试，应该OK。
因为不熟悉路线，就打了个车，司机嘴碎，一直试图跟何芷闲聊。
“这疫情弄得......班都没得上，我们公司只说延期，具体什么时候复工等通知，我就只好出来跑滴滴了......”
“那你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何芷硬接了一句。
“你现在是去上班吗？我这路线是对的吧？”
“呃......你按导航走吧，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去那地方......”
“你不是上班啊？那你去那里干嘛？出差吗？”
这司机好像打听得有点多，何芷不准备说实话了，“嗯，出差......”
“出差干嘛？你是做什么的？”
“......谈业务......这不是不景气吗？就去看看有没有订单，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何芷瞎掰起来，也是不带眨眼的。
“哦......那你们要谈多久啊？我一会儿还在外边等你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单......”
“啊？......可是我不知道要谈多久......我要见他们老总，老板总是很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
到达目的地后，司机还不忘跟何芷说点吉利话，“那祝你业务谈成功。”
“好，谢谢。”何芷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去面试了，昨晚睡太死，自我介绍还没想好，在车上又被司机一路打断，又要临场发挥了。
接见何芷的是还在职的总助，据说准备当全职妈妈，所以要离职。现在这社会都这样，已婚女人如果有二心，想找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铁定会拿孩子当挡箭牌，也分不清楚真假。何芷迄今为止收到的最高的赞美就来自于这位平易近人的三四十岁的总助，她说，“我觉得你好可爱啊，看着你，我好想再要一个女儿......”我居然能让别人有生女儿的冲动？这是何等的荣耀？三十岁的人了还被人夸可爱，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何芷默默地想，张口也只能“呵呵呵”傻笑。
老总几乎是按约定时间到达公司的，远远的他就上下打量了何芷一番。纵然何芷400度近视，没带眼镜，也能感受到一种审视。
在老总宽敞的办公室里，何芷几乎没怎么说话，面试表现得如此被动，按学生年代上的职业生涯规划课的标准来看，是基本没戏的。但当一桌之隔的王总开始谈到年终奖，谈到何芷作为总助可能面临的分红时，何芷突然眼前一亮，我这是要被当场录用了吗？
王总说，“如果你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上班......你看呢？”
何芷这简历和证书什么的都还在文件夹里没拿出来，她怔怔地回答道，“......我这边，最快周一上班......我能回去考虑考虑吗？”
......
回想毕业将近八年时间，干了四份工作，好像每一份工作都很随缘。哪家公司先邀约何芷，何芷就先安排面试，然后基本就定下来了，也不知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还是一切自有天意。
走出这家公司已近11点半，何芷没有见到送她来的那辆车，司机估计接别的单跑了，于是何芷又叫了一辆车。在车上，她给吴耐发了一条微信，“面试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