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善宫中。
“娘娘,皇上到宫门了。”
“靖王爷要来,传唤些乐姬来!”说话的人儿身着明黄烟罗纱,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五彩凤,下束黄色牡丹烟雾蝶尾裙,手挽淡黄绣罗纱,乌黑的秀发齐整的高挽着,鬓边插着金镶玉蝴蝶簪,簪上束束流苏轻轻垂下,领口缀着宝石,脖间挂着翡翠珍珠项链,整个人高贵而妩媚。
“皇上驾到!”言语间皇帝已然进了大殿。
“参见皇上。”皇后拖着长裙,转身施施然行了礼。
“辛苦皇后为朕设宴,快请起!”皇帝双手托住皇后还未完全俯下的身子,柔和的说着。
“臣/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景佚行和邵清欢皆躬身行礼,独沈逸舟望望皇后微微颔首。同样是六年前,皇帝曾宣告天下,镇远大将军除皇帝一人都不参拜。
“佚行许久不见了,莫不是又到哪里游山玩水去了?这便是新夫人了?”皇后同样点点头,侧身问着。
“皇嫂说笑了,臣弟平生就喜欢玩乐山水,自由自在,若是呆在宫中府中可要把臣憋坏了。”景佚行直起身子,嬉笑的回着话。
清欢抬起头,弯着嘴角无声的向皇后示意,心里嘀咕着:这皇后看起来似与她年龄相仿,面容姣好身姿绰约,逼人的贵气有着说不出的成熟优雅。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不得客气,姑娘明眸皓齿气质清雅,将军果然好眼光。”皇后倏忽加深了笑容,走上前拉起清欢的手细细打量着。清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深感不自在,只得客套的笑着说:“娘娘谬赞了,娘娘冰肌玉骨美艳绝伦令清欢好生羡慕。”
“瞧这张小嘴,可真会讨人欢喜。”皇后笑容愈加明媚,一时间清欢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微微笑着。、
“站在这里作甚,臣弟垂涎这美酒可许久了。”靖王爷适时的插话。
“哈哈哈,这酒少不了你的,入座吧!”皇帝说着带头入了席。皇后这才松开清欢的手,转身朝着皇帝的位置走去。
清欢攥攥手中的绢布,抬头对着靖王爷感激的笑笑,随着沈逸舟坐下。
宫宴自是十分丰盛,可清欢却早就没了胃口:才婚后一日,将军就要去戍守边关,依惯例来看戍关将领倒也可带家眷一同前往。
可自从母亲离开后,清欢就由父亲一手带大,尤其近些年父亲身子骨愈渐不好,清欢更是时时刻刻陪在父亲身边,这一去却是不知归期。
身旁的沈逸舟也鲜少动筷,只是被景佚行催着不断地灌着酒。
“怎么这菜肴不合胃口?佚行你少喝些酒,这果酒虽甘甜后劲可不小。”皇后仍优雅的笑着,眼神里闪烁着点点光芒,就连清欢看见这样的绝色美人,心里都忍不住赞叹。
“这菜自是人间美味,但这酒才是臣弟心中所属啊!”靖王爷倒也毫不避讳,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若是人间美味,各位自当多吃。朕还有公文未处理完,皇后,你替朕好好招待贵客!”皇帝拭拭嘴角,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殿中人哗啦啦地跪倒一片。
“皇上这几日为南方水患头疼,日日与大臣相商对策,将军王爷不必见怪。本宫已让奴才们腾出偏殿,放着心了喝,”皇后挥挥手说:“叫乐姬们上来,给王爷助助兴。”
皇帝一走,舞姬登场,宴会的气氛顿时和缓下来。
一壶酒喝罢,沈逸舟忽地起身朝后殿走去,清欢立刻扶着小兰准备跟随。沈逸舟随机摆了摆手,示意空竹跟上。
将军前脚刚走,皇后竟也孤身转向后殿,清欢心里不由得生了疑,呆呆地盯着后殿的方向。
“将军请留步,”皇后紧追几步望着前方的白影说:“许久未见将军,也不知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娘娘关心,已经痊愈。”沈逸舟转过身来站定,客套的回应着。
皇后见沈逸舟停下脚步,渐渐放慢了速度:“逸舟哥哥为何要这样说话,让纤纤不知所措了。”
“娘娘止步吧,你我一个为后宫之主,一个为臣。莫要惹些闲言碎语。”沈逸舟微微后退,语气生硬。
“逸舟,你多年来都未有娶妻之意,为何要急匆匆的结婚,你可知我的心意?”皇后面色难堪地停下脚步,怔愣的问。
“娘娘乱语些什么?你我年少时相识,是有些兄妹之情,但此时我们身份有别。还请娘娘回殿去,免得风言风语平白无故污了娘娘清誉。”说罢,便拂袖而去,独留皇后一人神伤。
清欢等了半晌,几欲起身去看看,硬是压制着内心的烦躁。
倒是先看见皇后失魂落魄的进来,扯着笑猛压了几口酒,便一言不发。
而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沈逸舟才缓缓出现,立在桌前道:“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说完轻轻牵起邵清欢的手,不急不缓的退了出去。
这边靖王早就发现端倪,抬抬手道:“臣弟也不便叨扰,皇嫂有些倦了,休息吧。”也自行离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