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欧大喘气，“凶手已经找到了。”
“凶手？”高黎瞪大眼。
“是的，就在刚刚，有人自首了，但是来了三个人。卡琳正找你一起去审讯。快去吧！玛瑞。”
审讯室内，静寂无声，卡琳翘着腿，眯眼看着对面三人，抿嘴不言，双眼微微晃动，姣好的脸庞，风情依旧。
“咔嚓……”开门声打破静寂。
“抱歉，我来晚了。”高黎看着卡琳，女王范十足，秒怂，气势瞬间矮一截，恭敬如鸡。
“开始吧！”卡琳甩手将记录报告扔进高黎怀中。高黎心中尖叫，“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持美行凶！”
长桌前坐着三个风格各异的男人。卡琳瞟过中间的胖男人，点着下巴，不耐道：
“你是抛尸案的凶手？”
“不不不，我不是凶手，我只是来提供线索的！”胖男人连忙摆手解释道。
“我当时开车经过案发现场的小道，看见路边停靠一辆车，荒山野岭停车很奇怪，我想着对方可能是因为车子抛锚被困，所以就停车想提供帮助。
等我摇下车窗，看见中年女子和一个小男孩靠在车子旁边，
我向对方打招呼，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对方完全不予理会，故意躲避眼神。我感觉自找没趣，有些生气，转头开车走了。因为外祖父家离这过远，一直没看见新闻报道。等回来才知道发生了大事，想着这件事会不会跟案件有关，就过来了......警官，您看，我是不是能走了。”
卡琳听完点头示意旁边的警官，拉人去采集指纹。高黎笔尖一顿，满眼疑惑。
“你们呢？也是目击者？”
“是。”
“不是。”
有趣，卡琳饶有兴趣。绅士男清了清嗓子，冷静说到：“我是来认尸的，我是罗伯特的远房叔叔，叫我艾力就行，住在E国。”
高黎仔细瞅着他。
“罗伯特父母在他一岁时出了车祸，父亲是孤儿，只能送进我家，但是在他5岁时被绑架，要求5百万E币，等我们交出赎金，绑匪反悔潜逃，我们报警后，只有一名被逮捕，同伙消失，罗伯特也一直没有音讯。”
卡琳翻阅资料后，“来A国干什么？”
“未婚妻是这里的人，最近在认亲拜访，看了报道，跟罗伯特特征相符。”
绅士男不紧不慢。
“去做血液对比。”艾力顺从警官走出审讯室。
一旁的大胡子沉默许久，开口道：“是我杀了那个男孩，”
“为什么？”高黎问。
大胡子并不理睬，自顾自说：“我和妻子无法生育，所以经营了孤儿院，几年前那个男孩出现在院子前，看着很机灵，也很聪明，很招人喜欢。我们为他取名叫克莱恩。但是经济危机后，入不敷出，我们只好将孩子送出去，克莱恩大吵大闹，我很暴躁，一时失手淹死了他。妻子发现后带着养女开车将尸体丢弃在外边，我没有跟去。本想等事情平静就离开这，昨天妻子受不了愧疚卧轨自杀了。”
大胡子神情颓废，瞳孔无神，手指满是血痂，仍互相抠搓，显然精神出了问题，高黎觉得他没有撒谎。卡琳将他暂时收监。
一切还是未知，一切又好像有了答案。
最终结果审查就在今天，下午茶时间，卡琳拽着高黎去了楼下的咖啡馆，
“玛瑞，说说你的发现。”卡琳慵懒的用手托着下巴，举起杯子品了品咖啡，微微皱眉。
“胖子说的是真话，他面容糟糕，又出现在廖无人烟的地方，他没有正式工作。衬衫有熨烫痕迹，说明与妻子离婚没有孩子。他的确遇到过一个女人和女孩，但死者是男孩，他没有弄清楚情况，着急来提供证词，纯粹想要赏金，他的证词无效。
艾力真的是来认尸的，他很冷静，甚至冷漠，对失踪的侄子没有任何感情，不会对尸体身份有任何疑问，因为未婚妻才顺道来确认。猜测他的家族合法继承者是他侄子，近期这个侄子可能已经出现只是身份未得到证实。他需要一个死亡的真侄子。”高黎伸舌舔了嘴唇，燥意暂消。对面的卡琳眼眸闪过一丝深沉。
“大胡子的确杀了人，在案发现场附近孤儿院，我发现一只腐烂兔子尸体里，有小块毛毯，与包裹尸体的一模一样。检验结果显示上面有他的指纹。”高黎分析完，心里没有喜意。
“你在苦恼些什么？”卡琳抬头，炯炯有神的媚眼直视高黎。声音暗哑中带着莫名磁性。
“没有指纹，没有凶器，不近不远的孤儿院，扭曲的家庭，残酷的现实，一切都太过巧合。”高黎苦笑，“死者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是不被世界接受的礼物，无声而来，悄然而去。这起凶杀案像被刻意安排的一场闹剧。”
“玛瑞，”卡琳笑容浅浅，“上帝赋予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他是上帝保佑的孩子。”高黎心有触动，眼眶微红。思考一瞬道：“卡琳警官，最后审讯，可以让我负责吗？”
审讯室内，高黎拿着最终检测结果，轻轻坐在凶手面前。
“你是凶手吧！”
“玛瑞，你在说什么呢？凶手已经自首了。”
“是，孤儿院院长是杀人凶手，但是你却是这场抛尸案的真正凶手。”
“玛瑞·····”
“十年前，院长（大胡子）和现任妻子再婚，妻子带着一个13岁的智障女孩和1个幼小女孩住进了孤儿院。院长有暴力倾向，开孤儿院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经济危机让妻子忍气吞声，最后院长强暴了那个女孩，女孩生下一个男婴。为了声誉，他们溺死了婴儿草草掩埋。没想到隔天就在前院见到一个男婴，他们心中有不安，将他留下。疯魔的妻子对男婴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男孩7岁那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而在当时动荡不安的年代，一件小小的孩童死亡案件并不被人们在意，妻子被判刑几年就出狱了。”
“这跟本案无关，玛瑞。”
“不。当时的检尸医生就是你，卡西欧医生。送那个婴儿给孤儿院的人也是你。当初派往E国工作的你途经此地，帮助了一位流浪者接生，流浪者抛弃了婴儿，你将他送到附近孤儿院就离开了。对于这个孩子的死，你很愧疚，当你知道他的遭遇时，你准备复仇。同样的手法、地点、，你将一个新的无名男孩抛在那。”
“玛瑞，对于孩子的遭遇我深感悲痛，但是我并没有杀人。”卡西欧嘴角带笑，对于高黎的指责颇为无奈。“并且，玛瑞，你没有证据。”他幽幽说道。
“是，你没有杀人，你只是用钱从一个流浪汉手里购买了一具叫人类的尸体。”高黎猛吸了一口气，看着卡西欧慈祥平静的脸，愤怒道：“你明明知道一个孩子被抛弃的滋味，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另一无辜的孩子。那个流浪者就是男孩的父亲，他已经在做检测了，当初进行交易，你是徒手给了现金吧！”
卡西欧怔了怔，耸耸肩，“玛瑞，上帝说过‘我呼叫，你们总是不听，我伸手，却没有人留意。’。”他掏出手术刀，快速割开静脉，鲜血喷涌而出。
咯吱，玻璃裂开，砰的一声，眼前的世界骤然消失。
高黎陷入黑暗，“这是你想要的真相吗？”混沌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随后一声冷哼。“我们会再见的，玛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