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真心累！
是农历的大年29，余一凡安了7点的闹钟，可能是心里有事，7点不到余一凡就醒了，身体一动，叶文昀也醒了。
“我吵到你了，你再睡会，我起床了。”余一凡爱怜的拍了拍妻子的脸。
“睡不着，我也起来。”看来，叶文昀和余一凡一样，神经也是崩得紧紧的。
“那么，我们都早点起来，早点去你弟弟那。”余一凡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怎么说呢？”叶文昀突然苦笑了一下，即像问自己双像问余一凡。
“我来说吧！毕竟我是外国人。”余一凡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对于这种困难的事情，冲在前面是应该的。而且这种事情如果妻子来说的话，她们母女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外国人，是因为有一次余一凡与妻子开玩笑说，你妈妈心目中第一重要的是你弟弟，其他人都是顺带的，我就是个外国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爸妈说，就你要开口吧！”叶文昀对于余一凡的沟通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是一种多年相处的信认。
吃完早饭，余一凡和自己的父母说一声，去叶文斌家。然后就和叶文昀开车出发了，一路上，余一凡用车载CD，反复的播放《The Sound of Silence》，余一凡非常喜欢民谣组合保罗·西蒙与加芬克尔这首作品，觉得这首歌能使自己很快平静下来。
见到余一凡和叶文昀的突然出现，特别是叶文昀把头发剪短了，叶文昀的妈妈有些诧异，按照叶文昀老家的风俗，女儿年前是在丈夫家过年的，初二来拜年，初六喝家族聚会酒。这时叶文昀的爸爸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到女儿回家很高兴。
“宝宝呢？宝宝怎么没有来？”爸爸叶祥发笑着问。
“今天，按我老家的风俗是过大年，所以没有把宝宝带来。”余一凡向岳父解释道。
“是有这样的风俗的，我们村前面的邓家村，是农历23过大年。”岳母唐九妹不知道余一凡两口子的来意，便顺着余一凡的话题，聊到老家那边也有这种情况。
“听老人说，我们那过农历29是有原因的，说是我们那个村的祖宗是两兄弟，参加秦始皇修长城，当时哪一天回来，就哪一天过年。我们村的祖宗是农历29到的家，后面的赵家村是28到的家。所以我们村是农历29过大年，农历30那天是上山祭祖，送压岁钱。”余一凡把小时候听村上老人讲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叶文斌和周聪正陪着孩子吃早饭，见姐姐姐夫来了，忙站起来。叶文斌向余一凡点了下头，叫了声姐夫，周聪也会意的向余一凡点了点头。
叶文昀很自然的叫了声爸妈，然后就和爸爸、妈妈坐到沙发上。余一凡走到饭桌边，一把抱起叶文斌的女儿叶清语。
“叫姑爹。”余一凡看着叶清语说。
“姑爹！！”叶清语细声细气的说。
“仔仔，你要多吃点，你太轻了。”叶清语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余一凡很喜欢。
“清语，下来，不要累着姑爹了，快把早餐吃完。”周聪示意余一凡把叶清语放回饭桌。
“我把姐姐的检查结果发给你，爸妈知道吗？”余一凡问叶文斌。
“我没有让他们知道，只是和周聪商量了一下，让她问了一下她的同学。”叶文斌的话很短。
“嗯！我就按昨天商量的方式和爸妈说，好吗”余一凡再次向叶文斌确认。
叶文斌和周聪都点了点头。
余一凡知道，在妻子家这边，通常都是岳母唐九妹作主。岳母相对要理性一些，所以余一凡不想和岳父和岳母同时谈叶文昀生病这件事。等叶文昀和岳父、岳母聊了一会儿。余一凡走到岳母身边，小声说：“妈妈，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一下。”
唐九妹很奇怪，忙起身站起来，跟着余一凡来到饭厅，叶文斌帮妈妈拉开椅子，让妈妈唐九妹坐下。余一凡也拉了把椅子坐在岳母的对面。
“妈妈有个事，想告诉你，本来这个事，我想年后说的，但是文斌和文昀都认为这个事最好年前说。”余一凡带着微笑，用非常小，但是非常清楚的吐字，对岳母说。
看见儿子慎重的样子，女婿正式的姿态，岳母唐九妹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很清楚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自己的儿子女儿都知道，女婿不想说，是儿子女儿要求年前告诉自己的。
“是这样的，小叶鼻子里面长了一个东西。一附院有周聪的同学，二附院有我的同学，最后大家商量后，认为肿瘤医院更专业。所以小叶年后会去肿瘤医院住院。”余一凡不敢直接把病情告诉岳母，但是通过暗示，显然这个病比较严重。
唐九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就在眼框中打转。
“因为是一附院和二附院治疗这种病的部门是全科，也就是所有的这一类的病都在一个部门治疗。而小叶的部位在鼻子，从治疗经验的角度看，肿瘤医院分工更细，治疗的效果会更好。同时，我二附院的同学有一个同学在肿瘤医院，再通过他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医生。”余一凡全程都带着微笑，慢慢的把细节告诉岳母。
“肿瘤医院，上次文昀不是说在二附院看了是鼻炎吗？怎么到肿瘤医院了。”听到肿瘤医院这几个字，唐九妹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见饭厅的气氛不对，叶祥发也走了过来。
“爸，小叶鼻子里长了个东西，准备过完年到肿瘤医院处理一下，因为那更专业。”余一凡只得微笑着对岳父说。
“肿瘤医院，严不严重，要住院。”叶祥发想从余一凡这得到具体的答案。
“这几天一直在做检查，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还不好说。”余一凡不敢把确诊的结果告诉岳父，只得向老人家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是的，肿瘤医院更专业些，现在各种病的治疗已经有了完整的方案，需注意的问题就是具体的操作技术。能找到技术好的熟人，当然更好的。”叶文斌从医生的角度安了安父母的心。
叶文昀随着父亲也来到了饭厅，见到母亲流了眼泪，忙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我现在不是还很好吗？”叶文昀装作很很轻松的样子，现在叶文昀的气色还不错，剪了短发之后，眼睛更大了。
“不会是癌症吧！”叶祥发小声的问余一凡。
“可能是个肿瘤，结果还没出来。现在医院和医生都选择得不错，别担心。”余一凡还是带着微笑，轻轻的对岳父说。
“文昀的大伯就是在肿瘤医院住的院，肾癌去逝的。”叶祥发自言自语道。
余一凡和叶文昀知道不能再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了，气氛越来越沉重。
“今天我家过年，所以我们马上就要回我爸那去了。这次来，就是带小叶给爸妈看一下，省得爸妈担心。”余一凡对岳母唐九妹说。
“初六你们还是过来吧！到时舅舅他们都会来。”唐九妹叮嘱道。
“好的，妈我们会过来，我让一凡带相机来，不知大姨娘会不会来，上次拍照就少她一个人。”叶文昀接了她妈妈的话题。叶文昀说的上次，是指叶文昀的外婆迁坟时，除大姨娘外，家族中其他的人都来了。
“好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记得初六过来。”叶祥发说道。
余一凡和叶文昀准备出门时，“我送送姐姐、姐夫。”叶文斌说。
余一凡知道叶文斌有话对自己说，就没有拒绝。
来到了停车场。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医院？”叶文斌问余一凡和叶文昀。
“初七，入院，所有的检查做完了，结果也出来了。”余一凡答道。
“姐，你就初二到我这来住，你想吃什么，让爸妈去买，方便些。姐夫初六一定要来的，初六你就和姐夫一块回去，第二天就去医院。”叶文斌对叶文昀说。
怕余一凡会错了意，叶文斌转身又对余一凡说：“姐现在身体的底子不好，开始治疗后，怕吃不下东西，身体更虚。我是医生，我知道姐要注意什么。再说姐可以向爸妈说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方便点。”
“好！初二我把文昀送过来”余一凡知道叶文斌是出于好意。
“姐，你这几天能多吃，就尽量多吃点。”叶文斌对姐姐叮嘱道。
“我会注意。”叶文昀应了句。
离开了叶文斌家，余一凡觉得特别的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