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泡龙井喝完,她问他们是否再试一试其他茶,他们说:好。
“试试大红袍,大红袍是乌龙茶,我们换一套茶具,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再试红茶。”
丁巧兮说完便用竹质托盘将玻璃茶盏一个一个收了,转眼间若大的茶台之上除了那方素色棉麻茶巾之外只有那鼎香炉还丝丝缕缕透出些许烟气来,龙井茶的余香似乎再也闻不到了,刚刚还令人陶陶然的茶韵被她收拾得一干二净,再难寻到龙井茶一丝一毫的气息了。
“换茶是要这样,不然二位只记得前面茶的好,后面再好的茶也难惊艳到你们了。”她说。
“原来是这样,我刚刚还在纳闷,以为可以不用那样麻烦。”景煜说。
“不麻烦的,原就该如此。”
她边说边从茶台下方取出一套紫砂壶茶具来,景煜和顾建岭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如果刚才那套玻璃茶具用精致来形容的话,那么这套紫砂壶茶具是完全可以称得上古朴典雅了。
带提梁的紫泥陶壶,器型大器方正,流畅灵动,砂釉细腻光润,制作工艺匠心独运,朴雅坚致,妙不可思。不用细看便知出自名家之手。
“好壶。”顾建岭忍不住赞叹,果然老板出手连器具都是上品。
“价格不斐。”景煜跟着说,说完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的市侩思维真是丢脸。
“松风竹炉,提壶相呼,希望二位今天不枉此行。”丁巧兮轻声慢语,他们刚刚说的话如微风拂过,全不在意,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把壶专泡大红袍,一茶一壶,久了白水亦有茶香。壶要专养茶才更香。”她接着说,“名品也要惜綠,时时作养才更有味道。”
两人忙点头称是。
两人喝到大红袍第二泡时,顾建岭看了看手表,转头看了景煜一眼,示意是不是该告辞了,景煜不置可否,丁巧兮适时伸手按了服务铃,品茗当须静心,不然再好的东西都是糟蹋。
“今天就品这两种茶,下次如果二位时间不赶,我们有綠再叙。”说完,她欠了欠身。
朱谨言听到铃声后走进来,丁巧兮把她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们茶坊的朱经理,如果二位觉得我们的茶还能入口一会儿可找朱经理选茶,朱经理会给二位贵客VIP价格。”
顾建岭率先站了起来,笑着说:“多谢。”
景煜和丁巧兮也一前一后站起身,“茶不错,呆会儿我们买一些回去。”景煜说。
丁巧兮真诚的说了句谢谢,“下次再来,可问咨客找我。”
俩人异口同声的说一定,“丁总事多,先忙,我们和朱经理去选茶。”顾建岭客气的接口。
“好,朱经理,你带顾先生和景先生去选茶,有事儿再来找我。”丁巧兮叮嘱。
朱谨言依言带着顾建岭和景煜去选茶,两种茶景煜选的都是品级最高的,结算时竟然超过了五万,顾建岭皱了皱眉看他,很想问他买那么贵的茶给谁喝?又不是年节,想想终究还是忍住了,那位朱经理站在边上,脸上是阅人无数的精干和圆融,他若阻止景煜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本就是打折之后的价格,加上刚才的服务,价格高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他们也不懂茶,好比买翡,不懂的只能看个热闹,买了就觉得它是值那个价钱,现在买茶也差不多,如果他多嘴指不定那小子回头会说出什么话来。
俩人提了茶叶与朱经理往大堂走时看见丁巧兮迎了出来,直送他们出了大门,站在门口她和风细雨地与他们道别并诚挚的欢迎他们有时间再来,顾建岭和景煜也客气的表示了感谢,礼貌的请她们留步。
回到办公室,朱瑾言也一道跟了进去,关了门,她拉着丁巧兮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很有些兴奋的语气说:“猜猜刚才他们买了多少钱茶叶?”
“我还没有来得及看系统,怎么了?”
“买了五万多呢,你说他们个人买这么多茶叶干什么?不年不节的。”
我哪儿知道,丁巧兮回她,“你告诉我销售额是要给我提成吗?每次我做的业绩都被你昧下了。”
朱瑾言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老板做业绩要什么提成?”
“姐,好疼的。”丁巧兮苦着脸叫唤,“按你的意思老板做什么都是应当的?”
“这话就对了。”朱瑾言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这么兴奋地说业绩干什么?反正是我该做的。”
“我是让你分析一下那位景先生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茶叶,还专挑好的买,又没有要重新包装。”
“那又怎样?”
朱瑾言左右端详了一下丁巧兮,“这张脸长的真好,那位景先生买茶时一点没手软。”
丁巧兮一把抓住朱瑾言,假意哀求,“妈妈,女儿卖艺不卖身的,求妈妈饶过女儿这一遭,女儿当牛做马报答您。”
朱瑾言被丁巧兮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搞得有点懵,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你别想得太多,人家买茶可能是送人的,那位景先生一看就是生意人,比我们精明着呢。”丁巧兮接着说。
“这是三月,刚过了年,不年不节的送什么人呀。”
“你管的可宽。”
“我用女人的直觉告诉你,那位景先生别有深意。”朱谨言说完朝丁巧兮挤了下眼睛。
“你直觉太多回了,我要次次相信都成花痴了。”
“那你说说我哪次说错了,那几个哪个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你看不上罢了。”
“瑾言多好的名字,被你糟蹋,真可惜了了。”丁巧兮不无遗憾地说。
“你怎么这么毒舌呢,我是关心你,你以为我愿意八卦?”
“叔叔给你起错名字了,你应该叫畅言才对。”
拍的一声,丁巧兮又挨了一巴掌。
“妈妈,别打了,你看好哪个公子就把女儿卖给他好了,女儿别无他话。”
朱瑾言气得笑起来,“好,你说的,明天我就给那几个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喝茶。”
“明天我去书苑,你忘啦?”
“得了,我不和你闲扯,外面好多事呢,我是为你好,有合适的要考虑了,也老大不小了,长的再好也会老的,过去的让它翻篇吧。”朱瑾言说完看了眼丁巧兮脸色,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起身走了,留下丁巧兮一个人呆坐在那里。
丁巧兮看着朱谨言出去,无奈的苦笑,这闺蜜为她可算操碎了心。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身上,暖暖的,丁巧兮索性抱膝靠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想,她只想静静的呆会儿,一个人,放空着发会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