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崇元帝有些心灰意冷之时,顾欢开口了。
“巧了,臣也有事要上奏呢。”顾欢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看着吴大人似笑非笑的道:“据臣近日调查,变法实施的确有所偏差,臣对此也甚是疑惑。在查探过程中臣发现,这事端多发的岳州之地郡守,恰恰便是吴家的旁系,算一算,还是吴大人您的侄儿呢。”
说着,顾欢将信函呈递上去,继续道:“况且,这两年吴大人与岳州郡守来往甚是密切呀。作为子侄每年献给无大人的寿礼,竟有黄金百两,外加奇珍异宝无数呀。而臣手中的这封信函,便详细记载了岳州郡守收受贿赂,再转交转交给吴大人的银钱数额。”
随着顾欢的讲述,吴大人的额间已尽是冷汗,心中不住的咒骂自己那个蠢货侄子。但想着自己还有刘大人这座靠山,同为世家,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的。吴大人也就淌汗站定了。还底气十足的喊冤:“微臣冤枉啊!这些都是污蔑之言。”
而崇元帝看到信函中所记收受贿赂数额,不由得拍案大怒,指着尸位素餐的吴大人吼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冤屈可喊?短短两年,你收受贿赂,竟有黄金千两。更别提不知强占百姓多少土地。”说着,崇元帝猛地将手边茶盏扔向吴大人。
“好你个吴成,你果然应了你的名字,一事无成。还敢阻挠变法,贼喊捉贼。来人,把吴成给我压下去。”
而吴成则是跪倒在地,不住喊冤。一边喊着,一边瞟站在前方的刘大人。
而刘大人却手持着白玉笏板,泰然不动。
见状,已被侍卫架住朝外走的吴成连连喊道:“微臣冤枉,冤枉。刘大人,你可要救我呀。我可是你的大舅子呀,刘大人……”
同时,依旧是上次的简陋茶楼。一名隐藏在阴影处的黑衣男子,正准备将裹着布条的一锭银子抛出。
然而,一根毒针突然出现在男子额间。随后,男子软软倒地。
滚落于地上包裹着银锭的布条露出一角,依稀写着“改口,言坏。”但是很快,布条便被人捡走了。
而预备开摊的老头,照例在桌上看到一锭银子,下面压着一张“不必再说”的布条。
等吴成被架走后,崇元帝身边的大太监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宋洵悄声询问崇元帝。
“皇上,这宋洵该如何处置?”
看着下首面黄肌瘦的宋洵,崇元帝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押入大牢”
“陛下且慢”顾欢开口制止道“这宋洵也不过是个被牵连的可怜人,还是打发他一些银子,送他返乡吧!”
见顾欢出声制止,崇元帝也就不再追究了。命太监给宋洵十两银子,便让他出宫去了。
下朝后,宫门处一辆青篷马车缓缓驶出。
突然,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冲到了马车前,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而顾欢在听到马夫说有人挡路时,轻掀车帘,看向前方的人。
挡住马车的,正是被下令返乡的宋洵。他仰首看着坐在马车上,只露出半张白玉般的侧脸,一副养尊处优模样的顾欢。浑浊眼中充盈着恨意以及丝丝艳羡。
恨道:“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你和那个吴大人一样,都是些只耍手段的昏官。如若不是你,我爹娘就不会死。”
而顾欢却只是静静听着,待宋洵发泄完情绪后。才低头注视着宋洵,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却毫无情绪。
“我也并不对你感到愧疚,自古以来变法总是要有些人牺牲的,也包括我。再者,你与其怨恨我,不如想想当官差找上门时。你为什么只敢藏起来?”
听到这番话,宋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目送顾欢远去。看着眼前渐渐驶远的马车,宋洵也不由得在心中反问。
是啊!我为什么只敢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