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悄悄的挂上了枝头,惊醒了睡着的雀鸟,雀儿盘旋在周围,似乎想要把月亮驱走。
谢盛风躺着床上,被蝉鸣叫醒了,再也睡不着了。不知道师父现在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话说那三兄弟可真奇怪,明明是三兄弟年纪差的却那么大,而且还不是一个字辈的,要是一个字辈的,隐藏起来有什么用呢?莫非是觉得俞显彪太难听?
谢盛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想着是有人起夜,却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在门口了。这难道是一家黑店?不对啊,这是一家驿站,跟寻常店家不一样,怎么可能……
谢盛风看到了一只竹管捅破了窗纸,这么老套的么?谢盛风抱起红线,悄悄打开了窗户,然后藏到了床底下。他们大概是不知道,迷烟对我没有什么作用,就是头会痛一会,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盛风躲着床下,看到了三双脚,这三个,不正是镖师么?谢盛风认出了俞显和的鞋子,怎么会是他们?我师父……大概是瞎了,这样的人也来护送自己的徒弟,是觉得我活的太长了?
“大哥,床上没有人,跑了。”俞显正的声音响起。
桌子上的烛台点亮了,俞彪坐到了凳子上,“那小孩反应挺快啊!”
俞显正想了想道:“不对啊,那小孩还带着个小孩呢!那一只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从这里跳下去,怎么说也应该会嗷嗷大哭吧!”
俞彪说道:“你说的对,那小孩肯定没有跑远,没准还在这屋子里。”
俞显正惊讶道:“这屋子这么小……”
俞显正看着这里唯一能藏人的地方,笑了出来,“原来是躲在这啊!”
谢盛风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客官,你在这做什么?……要米汤?好的,”
谢盛风看到了那双脚一转,似乎从屋子里出去了。之后烛火一灭,三个人都离开了。
谢盛风等了一会儿,正想出去,结果门又开了。谢盛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汗。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他救了我,我现在要赶紧出去才行。谢盛风从窗子跳了下去,施展了疾行术,进了饭厅正好看到那三人下来。
俞彪看着谢盛风满头大汗,关切的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去了哪啊?怎么满头大汗的。”
谢盛风心跳的更快了。
安生从厨房里出来,还端着一碗米汤。
谢盛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也有了说辞,“红线可能是饿了,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我这是着急。”
俞彪大步走过来,“我看看。”
谢盛风抱着红线,侧身让他看到,没有给他抱红线的机会。
谢盛风有些慌张,红线似乎吸入了一些迷烟,睡了过去,只希望他看不出来。
俞彪细细看了一会,说道:“我不会医,倒真没有看出来她怎么了。”
安生端着米汤过来,嘴里说道:“不是饿了么?闻闻米汤的味道没准就醒了。”
俞彪转过头看向安生,问道:“你一直在这?可有看到些什么?”
安生答道:“我就看到这位客官抱着小娃娃下来了,然后就去煮米汤水了。”
谢盛风有些腿软,坐到了凳子上,低头一看,红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谢盛风高兴道:“红线,你醒了,是不是饿了呀?”
谢盛风拿起勺子,红线见了就一直盯着谢盛风的手,还咽了咽口水。
谢盛风看的好笑,把勺子放到吹了吹,才递到红线嘴边,红线一下子就喝了下去,喝完了,眼睛还亮亮的看着勺子,谢盛风接着又喂了一勺。
俞彪三人看了谢盛风这个样子,似乎是信了。俞彪对着谢盛风说道:“小兄弟你喂好了赶紧去睡觉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的。”
谢盛风低着头应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勺子都快握不住了,怎么办?他要不要逃?可是这个地方他也不熟,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去蜀山。
谢盛风想了许多,抬头看时,发现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红线了,安生也不见了,他还没有好好谢谢他呢。
谢盛风回到了屋子,抱着红线去关窗时,发现天快亮了,夏日里的天就是这样,黑的晚,亮的又十分早,今晚他应该安全了。可明天怎么办?
俞显正回到了屋子,满脸的不高兴,“怎么回事?那小子看起来不是说实话的样子,偏偏还都说的过去,大哥,你怎么看?”
俞彪笑道:“就算不是真的,那有如何?我们还要很多机会,难道我们三个大男人,还制不住一个小孩了?”
俞显正点点头,问道:“话说,大哥,为什么我们要对个小孩这么忌惮?”
俞彪说道:“你懂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看出了白天那人,就小屁孩的师父修为颇高么?显和从他身上摸到了乾坤袋,看他师父那么疼他,他肯定有好东西。”
俞显正觉得有些不对,说道:“就这样,大哥你不觉得有些牵强吗?”
俞彪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仔细想想,那小屁孩带着的婴儿,不见她吃奶,长的还白白胖胖的,肯定是有好东西喂的。”
俞显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明天晚上再动手也不迟,抢了乾坤袋就好。”
俞彪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这么单纯。
谢盛风想着,他们刚刚为什么不动手?明明自己肯定打不过,看安生也不是特别有力气的,这样的没过多久肯定就不行了。
谢盛风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一头栽到了床上。
月光撒在地上,照的地面白晃晃的,更照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地上两道一高一矮影子相对而立,过了许久,只听得一声叹息,“你走吧!这个地方留不得你了。”
比较矮的影子一下子僵住了,过了许久,跪下向高的那一个影子磕了三个头,声音十分的响,又带着几分沉重。
高的影子背手离开了,徒留矮的影子站在原地,身形似乎更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