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这把钥匙?”顾璨道。
虞晚这才回过神,道:“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还是和他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虞晚就先行一步去了那扇门后。
门后是一个长长的通道,虽然幽暗冷清,但是边上挂满了灯,显得有些了温馨。
虞晚静静走着,仔细看着这墙,不禁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虞晚,你画的什么?”顾璨看着虞晚突然不走了,停在墙边,用墨水点着画画。
他静静走过去,虞晚悄然无声,他将一只手撑在了她身边的墙上,贴着她的头发去看。
虞晚画的是两个小人。那两个小人一个高一个矮,正静静的坐在一起,不远处虞晚还画了一个太阳,看来这两个小人是在看日出。
“看日出?”顾璨笑道。
虞晚摇摇头,道:“这是日落。”
日落?顾璨不禁疑惑,问道:“为何不是日出?日落未免萧瑟。”
虞晚回过头笑:“哪里萧瑟了…这幅画的意思是,两个人执手相伴到最后一刻。日出是相识的美好,日落是终生的陪伴。”
顾璨轻声一笑,他的眼眸闪过些许美丽的光芒,他静静地盯着那副画,墨发搭在肩膀之上,那仔细的模样极为清冷傲然,“难怪你要带这墨水了…”
他低头看过去,就见虞晚又在认真的添上几笔,把那小人画的更加精致了些,顾璨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娇俏的鼻子,他的下巴由虞晚的头发滑到了她的肩膀,轻轻地靠着虞晚,闭上了眼睛。
“顾璨。”虞晚看着他,脸凑了过去,鼻尖擦着顾璨的鼻尖,笑了笑,“念我吗?”
“念你。”顾璨睁开了眼,鼻尖也擦了过去,轻声道。
…
虞晚呼了口气,看着那记忆中的墙壁。此时此刻,身边的人没有变,而他们两个却永远不会发生这些了。
她吸了口气,继续走着,也不管顾璨在后面是怎么想的。
继而,她又想起了些许事情。却都不如先前的好了,全都是她会隐藏在心底的回忆…她仰头看了看上面,眨了眨眼,从眼角滑了一滴泪。
虞晚擦了擦,嗦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顾璨在后面看着,却如雾里看花。虞晚哭了,他是知道的,因为只有哭了,才会那般嗦气。可是,他不解虞晚怎么要哭。
从这次的相见开始,虞晚身上的迷点就越来越多了,先是一个人来了这凤汨花之地,再而是看见他用一种避如蛇蝎的态度,再是这般无缘无故的感伤…
最让他不解的是,虞晚来这高山之处,居然是为了凤汨花?这凤汨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生长之地,为什么虞晚会知道?她又为何要采这花?
虞晚在隐藏着什么。
*
“小姐,该用膳了。”橘皮慢慢伸出手,在虞晚面前挥了两下,又道,“小姐莫要锁着眉头了,老夫人可不希望您总是这样悯然的样子。”
虞晚被这手一晃,这才回过神来。抚了抚自己的眉头,顺了顺,这才笑道:“祖母?说起来,她老人家我好久未曾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祖母才能回来。”
橘皮听了这话,反倒是有些惊奇了起来:“小姐又忘记了,老夫人过几天就要回来了的,这件事还是您当初告诉奴婢的呢。”
虞晚听了一顿,又了然地笑笑,就不做声了。
仔细想想,前世祖母似乎的确是这个时候回府的,如今她倒是快忘记了。上一辈子她老人家早早去世,虞晚自知是没有敬孝道的。当初还觉得突兀,而现在想想,也就知道是谁动了手脚。
吴姨娘和虞落,真是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
虞晚笑了笑,又想起她的祖母。她的祖母安氏是一个精明能干的老人家,在前世是深深地讨厌着吴氏娘两。那时候虞晚还总是觉得,就算从内心里深深讨厌着别人,也实在没必要去针锋相对。
现在却发现,其实是自己一直错了。
用过了晚膳,虞晚便去了宛中。她这海棠宛虽说布置简单,但是规格都是如其他院落一样大小的,所以散起步来也有风味。一边的橘皮见她走去了院子,也忙着跟上来:“小姐,院子里的海棠花怎么都撤走了?”
小姐不是最爱海棠花么?
虞晚叹了口气,道:“橘皮,有时候人心变了,对待别的事物,感情就不一样了。”
橘皮蹙了蹙眉,她觉得虞晚这番话说的悬乎,什么人心变了,小姐是在说她的心变了?
“唉,和你说了也不懂。”虞晚看着她笑笑,继续漫步走在庭院里面。
橘皮虽然没明白虞晚的话,但是还是踏踏实实地跟在虞晚身边的。
“小姐,我们去外面走走罢?”橘皮看着周围道,“您不要老是在这里闷着,小心闷坏了身子。奴婢陪您去外面走走罢。”
虞晚点点头,便和橘皮去了外面。
外面的天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此时是傍晚,天蒙蒙黑了。虞晚就坐在了外面的一处大石头上面,静静地看着天色。
祖母就要回来了,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见到祖母了。记忆中祖母病逝的模样,记忆中那张暗色的床榻,现在都深深刻在虞晚的脑中,就好像只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她又看了看周围,四处都是熟悉的样子。
“三哥哥,莫要让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