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真仙与金辟水既然知道牛魔王成了圣贤菩萨,也转世投胎为人,自然毫不犹豫要去寻找。他们离开滨海国,径直去第三个重点怀疑对象所在的金丘国。
金丘国地广人稀,多是高原和山地,很少平原,在傲来上邦四大王国中最是穷苦,本来处于弱势。但是,金丘民风剽悍,牛氏王室又尚武,在与邻国的战争中也不怎么吃亏。
金丘国王有两个儿子,长子牛天识,次子牛天知。按照傲来上邦先长后幼世袭制,牛天识是当然王储。
牛天识已经十岁了,牛天知刚好八岁。如意真仙确定的目标,自然是八岁的牛天知。只是,如意真仙不怎么看好牛天知,因为牛天知所处的地位不够强势。所以,他才将玲珑公主和滨海王子孙智宇排在前一、二名。这前一、二名果然不凡,孙智宇其实就是最佳选择了。
牛魔王是自家人,若是能够寻找到,肯定又胜过了孙智宇。
途中,如意真仙得意洋洋问:‘’小金!那滨海王子是圣贤菩萨转世,你可听到他亲口说出前世也受过我的大恩大德?‘’
金辟水不得不服,却说:‘’这圣贤菩萨前世受了真仙的大恩大德,今世见面只字不提报答也罢了,竟然还要与真仙玩心机,也太过分了!‘’
如意真仙说:‘’想是前世恩情已了,今世不用再报了吧?‘’
其实,如意真仙出了滨海王宫就想明白了,他觉得孙智宇十有八九是孙悟空转世。前世打打杀杀,今世还能不借机会阴了牛魔王的避水金钱兽和自己,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金辟水载着如意真仙飞得快,两人言谈之间,早已到了金丘国都平西城。王国的都城护法神比不上如意真仙的神通,也认得他们是不害人的妖仙,自然懒得管他们入城。
金辟水仍然化身童子,紧随如意真仙。他们找到王宫,以献宝为名,自然很容易就被召入。
如意真仙这个名号不是凡人可以乱冠的,一般都是有大神通的术士才敢自称。如意真仙即使不献宝,国王也要客气相待。
‘’本仙从西牛贺洲来,掐指算出贵国小王牛天知有可能是圣贤菩萨转世投胎。本仙所携童子是神兽所化,如果小王能够认出来,就献与小王为座骑,方便与菩萨结一个善缘!‘’如意真仙直截了当说。
国王大为惊异,立即命侍从去传牛天知过来前殿。
牛天知正是牛魔王转世投胎,他与孙悟空一样经历着憋屈和郁闷。侍从带他刚入前殿,他就认出来了如意真仙,禁不住又惊又喜。
牛天知先与国王行礼,然后激动走向如意真仙,开口就说:‘’兄弟你好长进,竟然可以算出我转世投胎在这里!‘’
不待如意真仙开口,金辟水抢前跪下,说:‘’小金见过主人!‘’
国王更加惊异,说:‘’想不到你们是我儿前世的亲人和随从?真仙神机妙算,骇人听闻!‘’
如意真仙面对已经转世投胎成了小孩子的哥哥,早有心理准备。他并不尴尬,对牛天知行揖说:‘’小弟无能,让哥哥受委屈了!‘’
牛天知略一沉思,马上说:‘’我们不宜在这里深谈,有话私下里再说。‘’他转身对国王说:‘’父王也听儿臣讲过前世的故事,只当儿臣是胡说。今天儿臣前世的弟弟和座骑都找来了,想是不用再有怀疑?无论儿臣前世是什么样的存在,今世都是父王的儿子!儿臣的事,请父王安排定夺!‘’
国王是果断之人,他说:‘’我儿与如意真仙是前世的兄弟,隔世之后不宜再以兄弟相称。如意真仙特意找来,当然是想要与我儿延续前世的兄弟情义,那就要留下来了。如意真仙有大神通,正好做我儿这一世的师傅。以后你们就是师徒,可好?‘’
如意真仙还在犹豫,牛天知抢先回话:‘’父王英明!儿臣前世的弟弟,就是今世的师傅了!‘’接着给如意真仙行揖说:‘’师尊在上,弟子有礼了!‘’
如意真仙尴尬不已,也不好说什么。
国王随即命牛天知退出,又吩咐侍从带如意真仙和金辟水去安排宫内住所。待他们走后,国王对殿中面面相觑的文武官员们说:‘’诸位爱卿!今日之事不宜外传!‘’
‘’遵命!‘’文武官员们齐声说。
国王想了想,又说:‘’这如意真仙非常怪异,不知道是否可以让他久住宫中?‘’
首辅大臣郑文亮趋前说:‘’臣下对玄术略有研究,感觉这如意真仙不像人类,恐怕不宜留住宫中。小殿下认他是前世兄弟,又不便将他们分开。王上可以打破惯例给小殿下封侯赐地,让他们到自己的侯府领地去住。‘’
‘’爱卿所言极是!‘’国王赞道。他又忧心忡忡说:‘’如意真仙有大神通,小殿下又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他们都不是寻常之人。国家多有异能之士,又归附王室,本来是大好事。孤只怕他们未必善类,将来以神通祸害天下,那就无人能制服他们了!‘’
郑文亮说:‘’王上所虑极是,只是没有必要过分担忧。臣下也懂修行,知道有天条规定,凡是修得神通的妖魔鬼怪和神仙菩萨,都不能以神通祸害没有神通的凡人,否则必遭天谴!‘’
国王问:‘’这天条和天谴是怎么回事?‘’
郑文亮说:‘’天条就是天道,是天地间的神秘法则。凡是修行神通的,按照天道规定,每隔五百年都必须渡一次小劫,每隔一千年都必须渡一次大劫,每隔一万年都必须渡一次更大的劫;以此类推,还有十万年劫、百万年劫,时间跨度越长,渡劫越难。渡劫是非常困难的事,按照正常劫期时间修行神通,也未必可以渡过各种劫难。如果遭天谴,就是劫期缩短,在短期内更难修具可以应劫的神通。渡劫失败,就是灰飞烟灭!‘’
国王松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
郑文亮补充说:‘’越是大能,越不愿意以神通祸害凡人,因为修行不容易!况且,他们自称圣贤菩萨和真仙,应该是来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我们更加不用过分担忧。但是,他们若要借助神通与凡人斗智,那就不受天条限制了!‘’
国王问:‘’神通可以用于斗智吗?‘’
郑文亮说:‘’只要不祸害凡人,他们就可以显神通!‘’
国王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说:‘’但愿他们是来救苦救难、普渡众生!‘’
如意真仙的到来让国王很纠结,国王真正担心的是牛天知要变强了。牛天知过于强势,将不利于他的哥哥牛天识世袭王位,国王最怕这兄弟俩将来要骨肉相残。这个担心不能说出口,只好暗自琢磨。
几天之后,国王拿定主意,诏封牛天知为西关世袭郡侯,让如意真仙辅佐牛天知。国王命令他们立即前去受封领地,无诏不要回来平西都城。
傲来上邦世袭制度规定,除了皇位、王位可以世袭外,侯、伯、子、男也可以世袭,王国都是太祖皇帝封给开国大功臣世袭之地。然后,皇位、王位都是按照先长后幼排序世袭,没有世袭皇位、王位资格的儿子一般都是封号不封地。侯、伯、子、男以此类推,多半都是封号不封地,很少有封号又封地的。诏封世袭郡侯,等于封号又封地,必须是皇子或者王子建有大功。
金丘国有十八郡,西关郡辖地五百里,距离平西都城千里之遥,是个与外邦蛮族相邻的边远大郡。虽然不到金丘国十分之一疆土,却是一片十万户沃野,境内大部分属于盆地平原,是十八郡中名列前五的富饶之地。牛天知只是八岁的孩子,寸功未立就诏封世袭郡侯,这是彻底打破惯例,要早早让他远离王都。
牛天知虽然是八岁小孩的身体,却有千年大妖的头脑,他自然明白这突然封侯的用意。如意真仙也知道,这是自己与金辟水的到来,让国王对牛天知不放心了。国王不放心,只是要避免骨肉相残,对牛天知这个儿子还是要照顾。不让牛天知和如意真仙留在王都,是不给他们在王都暗中培植势力的机会,免得他们在未来影响牛天识世袭王位。牛天知不能世袭王位,就封给他一个可以世袭的郡侯,等于让他另立国中国,希望他感恩戴德,绝了他可能会产生的更大野心。让他远离王都,即使产生野心,也很难翻起大浪。
牛天知有了自己的封地,从此远离国王,没有了管束,等于又回到了前世牛魔王逍遥自在的生活。所以,他与如意真仙和金辟水是一路兴高采烈来到西关郡。
各郡都有国王或者郡侯任命的郡守负责治理。西关以前没有郡侯,郡守王泽仁就是国王任命的,直接向国王负责。现在来了牛天知这个郡侯,王泽仁就不必向国王负责了,从此必须完全听命于牛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