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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红刀子进黄刀子出

经过昨夜的“放炮”事件,大王和黄周周之间莫名的隔阂奇妙的震碎消失。好比陌生小孩子在一起淘气后变成了好朋友,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到了后半夜。话题最多的,还是奇葩的胖子—春天。

春天半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家拉面馆,努力的吸着肚皮,避免被盯梢的嫌疑人发现。

“行了,我说胖子,我都没藏,你TM在这儿跟我玩实战吃鸡呐?”贾武亮坐在驾驶位,根根直立的平头,半眯着的细长眼睛和黝黑的国字脸都彰显了这个社区老片警的硬核风格。接到所长指示后,贾武亮紧急集合了自己领导的新华派出所第二小队的全部成员,深夜前来抓捕辖区内头号扒手马三儿。正叼着烟刷着手机打磨时间以等候所长的指示,实在看不下去胖子恶劣的行为一直出现在他的余光范围,语气恶劣的边骂边用架在方向盘上的脚踹了一下胖子瓷实的肚子。

车内的气氛瞬间被点起,坐在后排的四个和胖子年纪相仿的青年不约而同的发出笑声。

“头儿,胖哥怕自己长的太正义,等会目标一出现就知道今天要被抓啦,哈哈哈哈”。单独坐在第二排的李晓立熟练的调侃着,为最后一排三个同事的输送着新的笑料。

胖子松开一直提着的气,肚子瞬间向前弹出,舒服的叹了口气对贾武亮说:“头儿,咱们直接冲进去抓人吧?咱六个人还怕马三儿他一个?”

“你知道个屁!不等所长的指令行动的罪名我可不帮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背,老实儿等着。”贾武亮不理会手下第一辅警猛将渴望的眼神专心刷着美女直播。

胖子一缩脖子,知趣的不再说话,昏暗的面包车内又只剩下主播嗲嗲要礼物的声音和呛人的烟味。

“叮”得一声,贾武亮的手机屏幕上闪出了所长发来的信息“行动”二字。贾武亮果断关闭手机屏幕顺手揣兜说道:“出发!”。

话音刚落,带着几份狂热的胖子帅先开门跳下车向拉面馆跑去,动作之流畅,速度之快像极了一枚人肉炮弹。此时刚刚拉开门的李晓立相比就慢了许多。

“MD,胖子!又抢功!”李晓立咒骂了一句也不等贾武亮和另外三个同事,追着胖子的身影向店内跑去。

贾武亮从主驾驶位绕到车前,努力的快步跟上这两只“闻到血腥味的一胖一瘦两只疯狗”,走路姿势有些许的不协调。回头吩咐动作迟缓的三个同事:“你们控制一下现场,不要进去。如果有情况大声通知我们。”

三个人同声应道:“放心吧头儿。”边跑边对深夜本就没几个人的街道大声呼喊:“警察办案,都闪开!”

贾武亮一步迈过拉面馆门口的两层台阶进入店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只见胖子在厨房门口的左前方,李晓立在靠近大门的右前方,一个带着白色帽子穿着黑色背心的精瘦中年男子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剪刀被二人围住。

“马三儿!把武器放下,不要抵抗!咱们回所里说!”贾武亮虽然心头一紧确没有慌乱,显示出一位老民警的专业素质,沉声说道。

马三儿刚刚还在后厨剪着羊肉上的肥油,听到前台媳妇的惊呼才推开后厨的门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只见派出所辅警春胖子和民警李晓立都如临大敌般的望着自己。刚要开口把他们骂出去,确见贾武亮也来到一家的店里,心里已经猜出这些人来的目的。

“怎么着?哥几个?吃面还是烧烤啊?”马三儿提了提手上的剪刀,示威般的直视贾武亮问道。

贾武亮眼神不让分毫说道:“三嫂,带孩子出去,我们有事找马三儿。”却是对柜台后刚刚惊呼的肤白妇人说道。

“媳妇,你带儿子回家,我和武亮谈谈事。”看到贾武亮三人的阵势一时忘记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和老婆还在店内。

本就脸色白皙的年轻妇人看到这种阵仗吓得更加苍白,听到自己老头的声音才想起抱起熟睡的儿子冲出店外往家的巷子跑去。

妇人离开后,贾武亮对着距离最近的胖子招了招手道“胖子,你给我往后站两步,一身肉挡着我说话。去,去,去,后边儿去。”同时往马三儿面前的桌子走去,顺势坐在马三儿的身前,指了指桌子又道:“坐下聊聊。你这新店儿,我还是头一次过来。”

“武亮,别绕弯子了。来抓我?你跟我说一声就行,用不着让两个毛头小子进来装B吧。”马三儿一手拉着板凳坐下,一手把剪刀放在桌子上的装蒜的塑料盒中。

贾武亮看着马三儿放下的剪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马三儿注意到贾武亮的表情,讥笑道:“你不如当年了,武亮。一把剪刀就让你怂了,这还是那个一挑五的铁血警官么?”

“三儿,你犯的事儿,你清楚,也不是什么重罪。跟我回所里交代清楚,早点出来。”贾武亮不理马三儿的讥讽和身后胖子听到“一挑五,铁血警官”投来的仰慕目光点着下车前掐灭的香烟。

马三儿犹豫着,心理明白躲不过,确又舍不得这个拉面馆,当然还有儿子和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手指来回搓着处理羊肉粘在手心的油脂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贾武亮心道有戏,并不急着催马三儿给明确回复,转身对胖子和李晓立吩咐道:“去!你们两个把车开到门口。”

胖子和李晓立答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李晓立半个身子已经踏出门槛,又突然转头问道:“头儿,钥匙呢?”不待贾武亮脏话出口,胖子推着李晓立边往门外走去边说道:“钥匙在车上!赶快出去,头儿有话单独跟马三儿说。”

“你怎么知道在车上,你跑的那么快…别推我…松…”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出了门,三个在店外等候接应的同事凑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里面的情况。

哗啦哗啦,急乱的脚步声从对街昏暗的巷子传来。街口昏黄的灯光照在地面,形成了一圈光柱,一根木棒突然从光柱后的黑暗出现,随后一张张带着愤怒的脸相继经过光柱向胖子和李晓立这群人的方向跑来。

走在前排的三嫂一边比划着一边同人群说着什么。正对着胖子和李晓立的三个人没看到身后来势汹汹的人群还在争先恐后的询问着,李晓立最先发现街对面的异样厉声说道:“别问了!有情况。”

其余四人也发现了越来越近带着家伙人群,前一秒还在笑着询问的三人,齐齐向李晓立和胖子身后退去,胖子确兴奋着炮弹一般向这群人砸去。

大力出奇迹,胖子充分的利用体重优势撞到了不少人,不但没有震慑住场面,反倒激起了强烈的反抗。木棒,铁棒,砖头狠狠的向身下压着两个人拼命想起身的胖子招呼来。胖子可不敢就这么“牺牲了”,双手护头,蜷缩双腿,尽量只留出宽厚的后背承受着打击。

群众的怒火可以燎原,尤其是这种老街区的群众,几十年的老街坊,又都是少数民族,难免沾亲带故,接到三儿的媳妇有警察在欺负三儿的消息,众志成城的赶来营救。胖子的行为更加的激怒了这群帮亲急切的人,也不管前面被撞到了多少个自己人,玩命的甩动手里的家伙包围了起来。

看着眼前一圈正在对自己的同事实施暴力的乱民,李晓立爆喝一声“艹!袭警啦!”一个冲刺跳起,摆了一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飞踢就踹了过去。正沉浸在对胖子殴打的快乐最外围的两个人被李晓立全力的飞踢踹到向人群,帮着胖子不知挨了多少棍子,而胖子机警的利用两人缓和了机打频率的时机,连滚带爬的逃出包围圈,拉起用力过猛跌坐在地上的李晓立就往拉面店跑去。

三个还在考虑动不动手的人,一看胖子和李晓立往拉面馆的方向跑来,也手忙脚乱的往屋内躲去。

刚刚达成协议贾武亮和马三儿,被外面传来的叫骂声吸引,正打算出去看看,三个民警你推我挤的进门,其中一人对贾武亮说道:“头儿!头儿!有情况。”

胖子拉着李晓立这时也堪堪跑到店门口。胖子抓着李晓立的胳膊猛地一甩,将李晓立甩入门内,回身想要挡住尽在咫尺的人群,无奈高估了自己一人的力量,被由于惯性来不及刹车的人群大力的推向了店内。胖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两只脚努力得在地上蹬了几步想要维持平衡,可惯性取决于物体的质量,在被凳子拌了一下,身后的人也都自然反应得躲开后,应声撞翻了贾武亮和马三儿刚刚谈话的桌子。

“啊!……啊!……”两声杀猪般的惨叫从猪一般的胖子口中传来,声音洪亮到震慑住了喊打喊杀的人群。胖子迅速得翻身趴在地上,众人齐齐吸了口气,只见马三儿放在蒜盒里的剪刀,深深的扎在胖子的肥臀中央。

贾武亮大骇,急忙跪下伸手要帮胖子拔出剪刀。

“别动!”马三儿叫停贾武亮危险的动作说道:“凭我的经验,你要是现在帮他拔出来,下辈子他能不能拉屎就两说了。”

跟着人群刚冲进来的一个年轻人,闻言打了个寒颤心道:“白刀子进,黄刀子出,三叔了得,不减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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