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儿却一点不在意，甚至一向来对于自己对当贼的经历感到自豪：“以前上学那会儿我就不爱学习，逃学，打架是常事儿。不过你姨夫那时候老实巴交的可看出是个能当警察的样子。”
“说自己，别带着我。”。
“我记得你是上高中的时候搬走的吧。”。
“嗯，高一上半学期的时候。”贾武亮喝了一口啤酒又说道：“我那时候也不想搬家，在这片住了这么久，还是舍不得。”。
“对了，那天追着你和胖子打的人，年纪大点的我都认识的。”。
李晓立闻言问道：“啊？姨夫你以前住这儿啊？”。
“要不然你和胖子跟人家先动了手，还没人去所里找你们麻烦是什么原因。”。
“呵呵，没错小子，知道这片儿是什么地儿不？都是亲戚连亲戚，在我们这片儿，人熟比什么都好使。”马三儿继续说道：“我和你姨夫从小就在巷子里一起玩大的，小学初中不是同班也是同校。他就是老实的好学生，我是一进教室就屁股痒。在学校也是成天打打架。”
贾武亮也被马三儿勾起了回忆，说道：“要不是你在学校里罩着我，估计我可得被欺负惨喽。”。
“姨夫，不会吧。”，李晓立是越来越有兴趣：“你可是咱们警校的铁血传奇啊。太反差萌了吧。”。
马三儿夹了口牛肉塞进嘴里指着贾武亮说道：“别说你不信，当初听说他考上警校我TM都不信。小时候要不是我们两家门对门我才懒得管他呢。”。
“就你这样还管谁？”三嫂带着小杰走进后厨，听闻老公在说话，边找了个椅子坐下边接话道。
“你懂啥。我嫁过来马家村才多久”。马三儿口中的马家村就是店店面那条街开始一直到三公里外的市政府这片区域，当初城市建设的时候，周边的城中村无论大小都被集体搬迁或拆散，只有少数民族聚集的马家村团由于发生了多次流血抗拆事件才得以保存至今。以至于后续的几任政府领导谁都不敢碰这快烫手的山芋。
“后来呢？”李晓立作为派出所民警，当然了解辖区的情况，催促着马三儿继续说他的事儿。
“初中之后我就不念了。要们出去打架，要么在店里给家里帮忙。”，马三儿点了支烟继续说道：“架是打够了，当时能算的上一号的基本都打了个遍。后来也是在约架的时候认识我师傅。”。
“大名鼎鼎的贼王——白波老爷子。”贾武亮补充道，眼神流露出钦佩。
“我师傅常说，打架斗狠是蛮夷才做的事情，我们这个行当才是真正的技术活。偷到是本事，被抓得任命，哪像现在的小毛贼，偷不成就捅刀子。”。
“三叔，那我也给你磕头认师傅。你把手艺传我呗。”马伟杰亮眼发亮，丝毫没有顾及桌上两个警察的感受。
“可以啊，我教你手艺。”马三儿的回答让马伟杰兴奋异常，连忙起身就要磕头拜师。
“你小子想TM什么呢？我要教你的是做饭的手艺，你要是敢走歪路，现在就滚回你奶奶家。”
见马伟杰被骂得委屈，三嫂连忙安慰道：“没事儿，小杰。跟你叔好好学手艺，当个厨子也赚钱。”。
“是啊，你看你三叔都金盆洗手了。你就好好学炒菜，到时候在旁边也开个店跟你三叔抢生意。”贾武亮也打趣着安慰道。
听到金盆洗手四个字，马三儿有点心虚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退隐江湖的真实原因，喝了口啤酒继续讲道：“师傅一共收了八个徒弟，我是最小的。师傅死后大家就都分家了。单干了几票大的后名气也响了，陆续也有人来找我拜师。我那时候也才20多岁，哪懂得什么树大招风。几个师兄师姐也都劝我低调些。当时被身边的人天天供着，也根本没当回事儿，眼看着收拢的人越来越多，就被你们前所长盯上了。明的暗的我们也斗了几次，便宜没占着倒是被我收拾了几次。”。
“那么说老所长进去，是因为......您？”，李晓立大胆的猜测道，不知不觉中已经尊称马三儿为您了。
“胡扯什么？我就是个吃恰子的，最多是给他家门口泼点屎尿，派几个人演演戏骗他们出警恶心一下。他进去肯定是自己的犯的事儿。亮子你说是不是？”。
见马三儿问像自己，贾武亮一摊手说道：“别问我啊。当初他进去的时候我还在文化路呢。传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后来呢？后来您怎么就进去了？”，李晓立可没工夫听什么老所长被捕入狱的陈年旧事，他只需要知道现在的所长是洪长荣就可以了。
“后来一直顺风顺水，钱也赚了不少。就TM倒霉，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然后赔了一大笔钱就进去啦。”
桌面上沉默了一阵，李晓立不相信的问道：“这么简单？”。
“对啊，赔得我个底掉，还跟家里借了不少呢。”，马三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贾武亮问道：“哎亮子。之前把你“废了”的那个人出来了没啊？”。
“出来了啊。”贾武亮指了指三嫂坐的椅子说道：“刚才就在这儿这儿吃饭呢，你还拦着我呢么。”。
“王大？”
“小王？”马三儿和三嫂都感到不可置信。
“你们很熟么？”贾武亮微微皱眉问道。
“熟啊，小王和三哥在里面住一个号，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帮助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力呢。这么老实个孩子能伤到你？”还是不敢相信的三嫂反问道。
“兔子饿急了也是要吃肉的。”贾武亮冷笑了一句说道：“不说这个了。我跟他之间的事儿，我自己解决。你们两口子也不用为难。”
“今天就喝到这儿吧。走吧晓立。”
“啊？哦哦，那三叔三婶儿我们走了哈，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别客气啊，这会认识都是自己人了，我多带人来给你们捧场哈。”。
马三儿想象自己的店里坐满了警察就感到别扭，不过还是感谢了李晓立的一番好意，又同贾武亮絮叨了几句，无非是会常来坐坐，有空到家里来看看二老等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站在门口送走二人的三嫂，捅了捅一旁的马三儿问道：“三哥。今天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实在是看不懂呢。”。
“哦？看出来啦？可以啊。”，马三儿望着对昏暗的熟悉的街道，缓缓吐出一口烟说道：“好你个贾武亮，还是真有意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