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得罪了定山城的小霸王汪豪,孟柯的宿舍302只有他和江鹤眠两个人住了下来,而江鹤眠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这让平日里有些跳脱的孟柯感到烦恼。
他在正阳学院没什么朋友,大家都不敢和孟柯交朋友。
这也是后来雷顺私底下悄悄同孟柯说的,开学报道的时候,孟柯打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定山城中一位名叫汪大洋的富豪的独生子。那小胖子是汪大洋老来得子,看护的和眼珠子似的,从小娇生惯养。这次被丢进工读生,也是因为他实在叛逆,汪大洋想挫挫他的性格而已。
于是这位溺爱孩子的爹就抢了别人的工读生名额将汪豪塞进了学院,还和几个老师打好了招呼,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谁成想,突然冒出来一个孟柯,把他宝贝儿子给打了。
汪大洋在定山城这么多年,能量不小,他一发火,自然没人敢与孟柯再交往,幸好正阳学院的院长马宏图为人正直,对学生们一视同仁,才把孟柯保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有几分,是院长看在孟柯变异武魂先天满魂力的天赋上才做出的袒护,就不为人知了。
听了前因后果,孟柯也没打算为难自己的这位雷哥。他知道,现在的他,就是个臭虫,人人都想躲开,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了臭气。
算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寂寞,但总比一大堆人围着要强。
百无聊赖之中,孟柯也只能这么想着,多少给自己一点安慰。
——而且我这边,还有个好看妹子呢。
想到这儿,孟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屈指敲了敲床架,小声呼唤着旁边正在打坐修炼的江鹤眠。
真是奇怪的女孩子。孟柯撑着头看着隔壁床安静修炼的那个银发女孩。
在她说出是找自己,又不知道是为什么的时候,孟柯就觉得她奇怪了。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他确定这姑娘是个怪物。
这从她的个人用品就能看出来。江鹤眠的床非常简单,甚至连被褥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在木板上铺了一张床单,孟柯从来没见过她躺在床上休息,就算是在课上进行体育锻炼过后,江鹤眠都只是通过修炼的方式来恢复自己的状态。
机器。
孟柯想不到什么别的词可以用来形容江鹤眠,她就像一台冰冷的机械,永远精准持续的运作着,没有任何感情,也从不出错。
“看什么?”
结束了修炼的江鹤眠睁开眼睛,正对上孟柯打量般的眼神,心头又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仿佛是在渴求着什么,她本想无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询问。
偷窥被逮了个正着的孟柯讪讪地抓了抓头发,他试探性地提问:“江鹤眠,你的武魂是什么啊?”
他与江鹤眠也算是室友,这么多天从来没看到过她的武魂,也没听她提起过,虽然孟柯自己也没说过就是了,但是人嘛,总是有些好奇心。
发现江鹤眠反常的沉默,孟柯蹭蹭鼻子,有些尴尬,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同这样一个姑娘交流:“啊……不想说也可以……”
“你的武魂又是什么?”
孟柯话音未落,江鹤眠就开口了,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他提问。她端坐在床沿,双手平放在膝头,一副乖巧姑娘的样子。江鹤眠的神色很是认真,她非常严肃的在向孟柯提问,你的武魂是什么。
听了她的疑问,孟柯一愣,他干笑了一声:“这个……有点不太好说啊。我也不知道我的武魂是什么,看起来是一棵草。”
江鹤眠不置可否,道:“给我看看。”
孟柯碰了一鼻子灰,只得伸出自己的左手,心神引动魂力缓慢注入掌心,只见一株斑斓的植物从他掌心慢慢生长而出,冒芽、抽叶、开花、结果……
作为“小药神”,对于植物的了解还是有的,孟柯之前就观察过这株植物很久,它的每一个小部分都有些像自己认识的植物,但是合在一起就和四不像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武魂变异而成的。
带了些看笑话的心思,孟柯伸掌把那棵不知名的草在江鹤眠面前晃了晃,有些得意:“你看,我说吧,你不会知道这是……”
什么的。孟柯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嗓子里,因为面前那个从来都波澜不惊的女孩突然就有了动作。
万万没想到,江鹤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手掌拽到自己面前。她看向那棵草的眼神,是孟柯看不懂的,深沉又迷惘。
接下来江鹤眠做了一件让孟柯更看不懂的事情,她伸手扯下了他武魂上的一片叶子,把它吃了进去。
“……”
被拽住胳膊的孟柯看到她的动作惊呆了,她她她,江鹤眠把自己的武魂吃了?这姑娘怎么啥都吃啊,万一有毒可怎么办啊。
“那个……你还好吧?”
孟柯的手腕被扯的生疼,他看出面前的女孩有点不太对劲了,也不敢直接说可能有毒,只好抖抖索索地旁敲侧击。
江鹤眠有了动作,她右掌用力扣住孟柯手腕往后一拽,左手探出贴在他胸膛之上旋臂发力,拧腰侧身狠狠将孟柯一把贯在床上。
身体陡然被甩在坚硬的木板上,背脊一阵剧痛,孟柯此时顾不得疼痛,左手被死死压住,孟柯有些惊恐地挥舞着另一只手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面无表情地骑在他身上。
那只他曾经赞叹过,皓腕凝霜雪的纤细手掌,此时已经压在他的脖颈之上。其中蕴含的力道,孟柯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可能拧断自己的脖子。
“你想做什么。”强装着镇定,孟柯沉下面色凝视着坐在他身上的姑娘。
江鹤眠眨了眨眼,很是坦然的回答:“我要吃掉你。”
吃掉我?这样充满着血腥的答案让孟柯有些惊悚,他觉得有什么寒冷的东西爬上了他的背脊,一时间汗毛耸立,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为什么要吃我?”
江鹤眠笑了,这是孟柯看到她第二次笑,但这一次远没有之前赏心悦目,她声音很轻,带着天生纯然的恶毒,就像鹤顶红的那点艳丽,又像是那初生的粉嫩嫩的一窝小耗子,存在就是罪恶本身。
“吃了你,我就能变得更强。”
第一次沦为食物的孟柯大脑开始疯狂运转,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全是如何逃出生天,现在命脉已经拿捏在对方手里,没有地方可供辗转腾挪,没有附加一个魂环的神秘武魂又弱小无力。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