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优厚的条件，孟柯心神巨震，差点一口答应下来。
这笔买卖根本稳赚不赔。
以江鹤眠的天赋来说，只要不夭折在强大的途中，几乎必然是可以成为一名强者的。到了那时候，在江鹤眠的庇护之下，他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打自己的主意。
即便是江鹤眠不打算保护他，他为江鹤眠炼药，自然会向她要求一部分的修炼资源，以尽快达到能够炼制丹药的等级，这可以帮助他迅速变强。
退一万步说，孟柯只要答应下来，他现在一直在忧愁的事情，立刻迎刃而解。为了能让孟柯成长到可以成为她专属炼丹师的程度，江鹤眠必然不能通过之前打入他体内的那个不知用途的符咒直接杀死他。
甚至，必须在某些时候保护孟柯。这就相当于江鹤眠会成为孟柯一道有力的臂助。
可是，这真的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世界上真的会有掉下来的馅饼吗？
孟柯张了张嘴，正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直接横亘在他喉间，阻断了他的声音。
他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而江鹤眠现在的年龄想必也与他差不多。
江鹤眠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比自己这种成年人还多？她究竟是什么人？
孟柯想起曾经谈到她身份时，江鹤眠明显的排斥，也就暂歇了询问这方面的想法。他看着江鹤眠那双紫色的仿佛在闪烁的眸子，问道：“为什么？”
“你倒不傻。”江鹤眠一瞥他，“没有原因，觉得你看着顺眼。”
见她不愿意正面回答，孟柯只能猜测她是知道自己的武魂特性，从而相信了自己的能力。而且在没有找齐玄晶砂的其余配料之前，江鹤眠也不算亏，还能白白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份丹方。
斟酌片刻，孟柯还是点了头：“好吧，成交。”
“乖。”
也只有江鹤眠，能用一个字把孟柯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在心里疯狂默念着别和七岁小女孩计较，为自己失去了那二十多岁的皮囊而生着闷气。
孟柯找来纸笔，在脑内搜索那张古旧的丹方。那是他上辈子从药神宗藏书阁里一本传承了几百年的古书里看到的，是一张残缺的丹方。如果是完整的，他才不会白白给江鹤眠看。
他用笔抵住下颚想了想，提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行字就递给江鹤眠：“喏，我的诚意。”
江鹤眠接来一看，上面大多数都是十分珍稀的药材，甚至还有些作为绝世仙品，已经数千年没有问世过了：“玄晶砂，九品龙芝，墨玉神竹，天剑兰，水仙玉肌骨，千目菩提，龙蛇胆，凤血梧桐芯，冥火鸢尾……”
“就这些？”江鹤眠又扫了两眼那张纸上写的内容，就伸手一揉一搓，把它碾成了齑粉。
孟柯摇摇头，回答：“我不这么认为。在我看来，它应该是一张残缺的丹方。”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炼丹师讲究药性，人有五行十二经，五行中又有阴阳之分。这份丹方中，墨玉神竹和天剑兰属金行，冥火鸢尾、凤血梧桐芯为火，龙蛇胆、九品龙芝属土，水仙玉肌骨为水，千目菩提属木行。”
“也就是，差水属性和木属性的材料？”
“事实上，可能还差两种火属性的材料。人有五行，而火又分为君火和相火两种，理论上来说应该有四种火属性药材。”
炼丹是孟柯的老本行，说起这个他可以不停顿地连续说上三天三夜。孟柯说的眉飞色舞，甚至都上手和江鹤眠比划了一下经脉流通的位置。
江鹤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把握复原丹方？”
“没把握。”孟柯果断地摇了头，“我只能试试看，但是现在你也找不到别人了不是吗？”
若有所思地点头，江鹤眠又问：“丹药的效果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能从丹药名字推测一二。我想它肯定是顶级丹药之一。”
“它叫什么？”
“天造化丹。”
承天录有载，有丹名曰“天造化”，以仙药锻肌体、通经脉、涤神魂，凝神血为基，夺天机为引，破人神障壁，服之可得道。
江鹤眠似乎是被这名字惊到，她喃喃重复：“天造化……”
见她眸光闪烁，氤氲着瑰丽的光彩，似是出了神。孟柯并未扰动江鹤眠，他把那一堆做添头的玻璃珠子和酒杯随手扔到了桌上，又从怀里摸出那几颗翡翠果，藏进了放药草的匣子里。
孟柯清点着药材，有意无意地对着一旁的江鹤眠说：“现在我的实力太弱了，还不能炼丹。不过两天之后我会配制药剂，你可以看一看。”
顺便再帮帮我的忙。
他当然不敢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看着江鹤眠没反对，孟柯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在一旁窃喜起来。
江鹤眠缓缓点了一下头，又问：“你要配什么药？”
“暂时保密。不过要是成功，至少可以把少城主那笔账给还了，有债在身都没法安心睡觉。”
……
孟柯给自己选定的良辰吉日是周六，他在那天一如既往般点上了熏香，沐浴更衣，不吃任何东西。
只不过来到斗罗大陆后的第一次仪式并不体面，熏香是前几天集市上买来的廉价品，烟大不说，那太浓郁刺鼻的气味更是冲得他有点晕。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换洗的校服而已。
顶着江鹤眠奇怪的眼神，孟柯朝着东南西北四方各自鞠躬一拜，简化了仪式，才走到房间中央那张小破木桌跟前。
材料都已经摆放在桌上，紧急购置的一套陶制工具也在旁边。
孟柯握着拳，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一句。
“请保佑我吧，肖爷爷。”
他的复仇计划，就要从这里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