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开学,又有新生蜂拥而至,校园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但启明却觉得所有的热闹都和自己无关,没有了林默然的校园,他无可眷恋。他经常抓着表弟志文去球场打球。
有一次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坐在曾经和林默然并肩坐过的水泥凳上,一言不发。志文笑他:“哥,你是不是又想默然姐了?”
“乱说。没有的事。”启明立刻反驳。他习惯隐藏所有的心思,却不知早已被他人看的一清二楚。
明年他也将毕业,父母早已决定,待他毕业,即回温城接管家里的企业。启明父亲经营着一家远洋运输公司,多年商海沉浮,如今心生倦意,想趁着还不算太老,带老伴周游世界,实现年轻时的夙愿。
一边是难违的父命,一边是心仪已久的女孩,启明难以抉择。如果无缘再见,又何必相扰。启明常常对着手机发呆,那些烂熟的数字像一只只蚂蚁啃噬着他焦灼的心。
林默然小心翼翼地适应着校门外的社会。好友晶晶、明月也来杭城工作。听说林默然这边的房租低廉,都搬了过来。周末的时候,三个人经常一起去逛街、爬山。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但好景不长,半年后,林默然被公司派去本省诸城工作。虽然舍不得两个好友,但为了生计和前途,林默然只能从命。
好久没有启明的消息,林默然几次想打电话问候,但最终都作罢。她一直不知道如何定义两个人的关系,不是恋人,胜似恋人,好朋友?蓝颜知己?好像都不合适。谈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吗?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毕业前的那个晚,她以为他会说出那句话,可直到最后启明都未开口。也许,他从未有此意。
收拾好行囊,林默然很快去诸城分公司报到。顶头上司乔珊是一个30多岁的成熟女性,做事雷厉风行,对下属要求也十分严格,常常抓着林默然加班。
一日晚间11点,林默然泡了面,准备继续在办公室奋战,一个瘦高的男孩手里拎着一堆吃食,走过来。
“打扰,乔珊在吗?”男孩开口问到。
“哦,刚才还在,这会可能去咖啡间了,你可以坐在这里等她。”林默然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又埋头自己的采购招标方案。
不一会,乔珊出现。
“姐!”男孩起身叫到。
“都说了不用了,还来?”乔珊不想麻烦母亲。
“赶紧吃吧,对了,来时老妈下了命令,让我监督你吃完。”男孩的话逗笑了姐姐。
母亲知道女儿又加班未归,便煲了海鲜粥让儿子乔梁送过来。乔梁只比林默然大两岁,今年25岁,是当地一所高中学校的体育老师,尚未结婚更无恋爱,时间充足,来去自由,便接了这跑腿的差事。
他把饭盒拎到乔珊办公室,末了,又盛出一碗,端到林默然面前,“饿了吧?你也吃点。”
林默然指了一下桌上的泡面,说:“谢谢!不用了!”
“泡面吃多了不好。吃粥吧。”说着,他把粥放到了林默然的桌子上。
林默然本想拒绝,可闻到香喷喷的粥味,只好从命。
她不会做饭,一日三餐基本靠快餐兑付,晚上加班常用泡面充饥,今日有粥,林默然倍感幸福。
见林默然喝起了粥,乔梁把桌上的泡面端起来扔到了办公室一角的垃圾桶里,转身向惊愕的林默然一挥手,走出了办公室。
乔梁身高一米八,长期从事体育运动的他,身材挺拔,阳刚帅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林默然犯起了小花痴。
数面之后,乔梁和林默然慢慢熟络起来。他知道林默然一个人在诸城,无亲无友,租房居住,不禁心生同情。母亲再准备姐姐的宵夜时,他总不忘提醒多做一份。
常吃乔梁送来的东西,林默然过意不去,有时周末会请乔珊他们两姐弟吃饭,乔珊忙,常常缺席,但乔梁却从不推辞,每次都欣然前往。
一次和母亲闲聊时,乔梁得知舅舅乔迁新居,老房要出租,他心中大喜。林默然住在郊区,每次上班都要转车。乔梁一直在帮她留意房源,但都没遇到合适的。舅舅的房子在市中心,离林默然公司近,出现十分便利。乔梁自小跟着舅舅打球、跑步,两人感情极深。见乔梁开口,舅舅爽快答应,并附加一条件—免收房租。
乔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默然,可林默然却担心房租,于是婉言拒绝。
天赐良机,怎能浪费。放学后,乔梁特意跑去找林默然,林默然还是不肯。他只好耍赖,从公司一直跟到林默然回家的公交车上,不停劝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把房租交给我,我来转给房东,多少都可以。”
林默然苦笑,只好答应。
周末,乔梁开了父亲的汽车,帮林默然搬家。舅舅的这套老房子有70多个平方,两室两厅的格局,林默然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有了这个固定的住所,林默然再请乔梁外出吃饭时,乔梁就不肯了。林默然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不高,他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咱们自己动手做。”乔梁提议。其实,他根本不会做饭,母亲是全职家庭主妇,自小帮他张罗一切,他早就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此刻,他却想为林默然下厨。
“可我不会做饭。”林默然面露难色。虽然家里贫寒,可母亲却把她和姐姐宠成了公主,从不让他们下厨。
“我会呀。”乔梁故作轻松。
两个人一起逛超市买菜。到家后,乔梁以上厕所为由,躲进卫生间,电话向母亲求助。林默然洗完了菜,还不见乔梁出来,赶紧去敲门。
“好了,好了,马上出来。”乔梁佯声大喊。
“厨房油烟会把女孩子熏成黄脸婆的,你还是到客厅看电视吧。”怕露出破绽,炒菜之前,乔梁满脸堆笑,把林默然推到客厅看电视了。
靠着母亲的指点,乔梁完成了他的番茄炒蛋、红烧豆腐,外加一个紫菜汤。只是佐料加乱了,吃起来味道有些奇怪的。
不过,林默然却吃得津津有味,乔梁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林默然性格内敛,不喜社交。乔梁却是例外,他活泼开朗,性情豪爽,经常和同学、朋友一起在外面聚会。拗不过乔梁的热情,林默然跟着去了几次。
一次,林默然和乔梁他们一起在大排档吃夜宵。几个男生喝多了啤酒,跑去上厕所,只留林默然一个人在座位上。那晚,林默然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还化了淡妆,比平时分外漂亮。
突然,隔壁桌一个男人拎了瓶酒,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笑嘻嘻地对林默然说:“美女,陪哥喝一杯。”说着把手搭到了林默然的肩上。
林默然吓了一跳,起身躲开。
乔梁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大怒。他快步跑来,大喝一声“走开”,用力推开男子,男子重心不稳,哎吆一声仰面摔倒在地,酒瓶也砰的一声碎了一地。男人的两个朋友见同伴吃了亏,纷纷起身,过来相助。正要动手时,乔梁的朋友悉数赶到,这几位都是体校毕业的,个个高大魁梧,一身肌肉。男人见状,只好拉着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林默然怕招惹事端,后来就很少再和乔梁他们出去。周末时,常常一个人在家看书,乔梁怕林默然无聊,经常带来最新的电影CD,陪林默然一起看电影。
一次看到电影中男主人翁表白时,乔梁突然转身,对林默然说到:“林默然,让我做你男朋友,保护你,好吗?”
林默然以为乔梁开玩笑,把他推开:“别闹,好好看电影。”
随知乔梁却突起身然关掉电视,坐到林默然身边,一脸严肃地说:“林默然,我是认真的。”
林默然一听涨红了脸,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诸城半年多的日子里,乔梁一直陪伴左右,他的细心、善良让她感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叫陈启明的男生。
正在林默然犹豫不决时,乔梁突然用力抱住了林默然,他伏在林默然肩头,喃喃自语:“林默然,答应我。你知道我的心的。”
多年来林默然一个人他乡求学、工作,辗转漂泊,冷暖自知。乔梁有力的拥抱、厚实的胸膛让她沉迷。她闭上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乔梁大喜,抱住林默然在客厅旋转。从高中到现在,他不乏女生的追求,但他独爱林默然的清新脱俗,真实自然,最后他把滚烫的唇压在了林默然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