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粥之后,林默然像以前一样,每天跑步、上课、参加校队训练、泡图书馆,她还没有恋爱,周五晚上,必和刘欣、晶晶她们搭公交车去市区逛街。林大在郊区,离市区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说是逛街,但三个来自农村的女孩很少买衣服、包包、鞋子之类的东西,瞎逛的时间居多。逛完了,去离公交站台不远的小店里买上一串烤年糕,边吃边聊,坐车回校。小店只卖烤年糕,锦城的年糕特别软糯,在火上烤到微黄,涂上一层红红的辣椒酱,味道特别棒。但价格却不贵,因而吸引了一大批像林默然一样的学生党。
相比林默然,陈启明的生活相对单调。他生性安静,朋友不多,除了上课、和表弟打打球外,大部分时间用来看书,有时是在宿舍,有时在图书馆。室友们相继恋爱,夜晚躺在床上,一帮荷尔蒙旺盛的家伙经常在宿舍里面谈论和女生相处之道,哪个系里的女生漂亮,哪个系里的女生性感之类的话题,陈启明只是听着,从不参与。
“嘿,启明,你倒是说两句啊,是经管系的江韩语好看,还是林学系的林新喆好看。”刚开始,见他不做声,室友们特地征求他的意见。
“呃,都好看。”陈启明只好应付着。说实话他只是从室友们口中说过这两个女生的名字,根本不曾留意学校里还有号人物的存在。
见他不感兴趣,室友们后来就很少问他的意见。不过,他学业不错,人又严谨,从不多言,经常帮助不愿早起的室友带早餐,大伙并不讨厌他,遇到选课、交友之类的重要事情,反而喜欢向他讨主意。
虽然同在一个校园,不知道是因为林大的面积实在太大,还是因为各自忙碌,林默然和陈启明很少相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启明的脑海中时常会飘过那个女孩的名字——“林默然”、“林默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时常会跳到他的书页上,课堂的黑板上。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说实话,林默然算不上漂亮。高中时候,酷爱读书的她眼睛近视了,老实巴交的父亲担心戴眼镜会影响林默然以后从事农业劳动,辗转多地带她治疗,可收效甚微,高三时,林默然就和眼镜相依为伴了。读了大学,林默然也未曾变得时尚,她衣着朴素,喜欢白T和牛仔裤,不化妆。大部分时候都是扎着马尾,背着双肩包的模样。小时候经常干农活的她不像城里的女孩拥有白皙的皮肤,纯正、健康的小麦色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充满青春的活力。五官还算端正,内双的眼睛不大不小,双眸里透露出农家女孩的清澈和单纯,脸上时有淡淡的微笑,让人觉得亲切、毫无距离。
九月份的一天,气温突然下降,已经走下宿舍楼的陈启明赶紧回宿舍,给自己又加了一件衣服。扣上最后一粒扣子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出一连串的问号,她冷吗?她会记得加衣服吗?要不要给她发给短信提醒下?陈启明拿起手机编辑短信,编好了又删,删了又编。发不发呢,她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她会不会早已经忘记我是谁了。陈启明一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坐宿舍的椅子上发愣。
“启明,发什么呆啊,赶紧上课去了,要迟到了。”室友刘宇轩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好心提醒。外语学院的教室离宿舍有好长一段距离,单是骑自行车都要十多分钟。
“哦,哦,马上。”听到提醒,陈启明应声到,拿起自行车钥匙,提着课本,和室友一起往教室走去。
第一节课,陈启明有点恍惚,平时认真听讲的他,不知道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到了课间休息,他又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发。
等到12点钟,最后一节商务英语下课的铃声响起,陈启明才知道上午的课已经全部结束了,可到底上了什么课,老师讲了什么重点内容,他只有模糊的印象。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上午和下午。吃罢晚饭,回到宿舍里,他又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发愣。
“启明,你到底怎么了,一整天没听你讲过几句话,魂掉了?”室友调侃到。
见室友唤他,他才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并不答话。
到了晚上七点钟,他又一次拿起了手机。不怕,不怕,就一条短信而已,他在心里暗自给自己鼓劲。
“今天天气变冷了,多穿点衣服哈。”来回几次,反复琢磨,他终于编辑好了一条短信,选好了收件人林默然,点击了“发送”按钮,那一刻他感觉压几个月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一身轻松。
可几分钟后,他又开始焦虑起来,她会不会没看到我的短信,她会不会回复吗,一时间几个问题又在他脑海当中跳来跳去,他像掉炸弹一样,把手机远远地扔在了床上。
好在上天还算仁慈,十几分钟后,手机短信提示音滴滴地叫起来,他来不及脱鞋,爬到床上,一把抓过手机,点开了收件箱。
“好的,你也是。”
虽然只有不多几个字,但那一刻,他感觉像是体育课上的1000米跑拿到了满分,他拿着手机,高兴的在床上手舞足蹈。
“启明,你是发烧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室友刘宇轩他们。
“没有,我好好的呢。”陈启明说到。
“啊?这可不像你哈。”室友说到。
听到室友的话,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