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籁程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很“大度”的就原谅了萧衍之前对云沧海的“轻视”。
“萧伯伯，武夫入道究竟有何等威能？”一时回到正题，他又对李尔尔二人的事没兴趣了。反正要真有什么事，迟早会知道的。
“武夫啊...其实入道本质上是对力量的掌握，对天地的感知，进入了新的阶段。不入道的武夫，到头也依然是拿身体在打架。而入道以后，就可以通过天地之气来运用势、意等等手段来制敌，来强化自身。”左右无事，他也随口就和云籁程说了起来。
“像方才那根树枝，你以为鸽子随便一丢，就能惊到他？我施加了重力，控制了落点，才让李小子惊觉，不然凭他的修习，怎么可能反应过来。”
云府二少点点头，倒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粗鄙。
不过他关注的重点其实也不是这个。他又问道：“那御剑飞行，隔空取物，是什么境界的武夫能做到的？”
萧大爷无语，这不是武夫做的事啊。还御剑飞行，那还是武夫吗？
“武夫二境可以尝试轻功远遁，三境可以尝试御剑飞行，四境则收发自如。不过世间绝大部分武夫都不会御剑飞行，武夫三境，整个吴国也只有吴王可以。但他的武器是锚...”
云籁程嘶地一声，这不对啊：“可是萧伯伯，小说里，那些大侠会御剑飞行的可不少。”
萧衍不想说话，先不说你这话本小说作不作数，但：“...你小子不是对武道感兴趣，是对兵道感兴趣吧？兵道寄道于器，一境就可以御剑爬行了。二境就可以御剑飞行。”
小赖歪着头，顾名思义，他大概能明白武道和兵道的差异，可也只是囿于表面。与其瞎表现，倒不如当个乖宝宝。
不过...御剑爬行这个点要忍住不问真的好累啊。
“那这武道和兵道的不同在于？”
萧衍道：“夫武道者，修习自身，身无长物，惟有拳脚功夫傍身，逢山开道，万夫不当。而兵道，寄意于器，尤以剑修最多，因而剑道者也是兵道者里占比最高的。虽然一般都只能修到一境。
“两者最大的区别自然是武道者一拳可以把兵道者打成齑粉。当然，兵道者藏器于身，以器相抗的情况下，轻易不会被打到，甚至还能压武修一头。”
云府二少疑惑还是很多，“既然武道修自身，拳出无敌，为什么兵道还能压武道一头？”
萧衍也还算耐心，他看小赖还比较顺眼。
当然，这些话要是萧家子弟问，他肯定一巴掌过去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萧家就是萧何传承，对于外人玄之又玄的道修道者，在萧家不算什么隐秘。
他道：“兵道兵道，自然强在兵。武道终究是修自身，这么说吧，一个寻常百姓，身体被利刃划破是很正常的。如果一境武修不愿意，寻常人拿利刃是划不破他们的体肤的。
“但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境兵修的武器依然可以划破他们的体肤。而至少要高一境，武修才不会被兵修伤到。而兵道的劣势在于，哪怕是以盾兵入道也不可能护住全身，最好用的工具还是身体，兵修的身体较武修脆弱是不争的事实。
“我之所以说兵修同境力压武修，是因为我说的是单挑。战场上，一百轻骑悍不畏死可杀兵修，却不可杀武修。自然，我说的是一境，二境以后，哪怕兵修，死战可撼千人。最后十有八九是死于力竭。”
可以说是很明白的了。
只是云籁程何许人也，他认真在宗塾的时候，先生们都挺头疼的，圣人言不懂背，天天跳到格物那块。问东问西，奇奇怪怪，如果不是家主的儿子，不问问题的时候也还恭敬，绝对别想好过。
他先捧了萧衍一句：“萧伯伯果然博闻强识，说话也直白，和宗塾的先生们不一样。”
萧衍眼睛眯起，表面上平静道：“诶，你宗塾的先生，所学不在此。说话弯弯绕绕，也正常，那叫委婉么。”
小赖心说你这人性格倒还好，小叔就不怎么瞧得起宗塾的先生，老说自己在外面认识哪些风流才子，高士大儒。
“那萧伯伯，武道兵道如此厉害，是否天下无敌了？”他自然是明知故问在这垫话，虽然云家没有萧家的底蕴，但也知道稷下学宫，圣人无敌。
萧衍却不在意这个，适当的捧一下，确实容易激发说的欲望。
“都说诸子百家，自然是百花齐放，万道争鸣。武道和兵道虽然强，但远远称不上无敌，倒悬天号称神人居所，其内部却是有兵、武、神、术、丹、人道等等，稷下亦有儒、武、兵乃至法、墨、人道。
“据百年前的记载，儒道如日中天，有圣人不知几境，神道高高在上，神人俯瞰众生，二者相衡，大陆才得以平稳。那么别的不说，至少儒道和神道，在兵武之上。”
小赖眨眨眼，这些事已经跳出大侠江湖的层面了。他不太感兴趣，不过...知道这些，会不会和大侠们有些话可唠。
“萧伯伯，圣人是夫子我知道，神人是姜太公么？”
“不是，神人是倒悬天的女娲娘娘，某种程度上她也可以被称为圣人。当年她曾补天阙，救万民。”说到这个萧衍心里也没底，补天阙？拿什么补啊？天又为什么会缺？但记载就是如此，他姑且选择相信。
小赖琢磨了一下，又抬起头：“萧伯伯，我想学侠道，您能教我吗？”
萧衍摇头，“世上哪有侠道，大抵是兵武修者快意恩仇罢了？”
“不。”他看见云家这个小子很认真的摇头，眼神坚定，说：“侠道一定是有的，我曾见过。”
“是什么样的？”萧衍对于道的认知大多也是源自家族的书籍记载，久居零陵，他并没有特意打听过关于道的事。
世事变迁是很快的，他只能有限的接收。
关于道的消息，又一般不会流于表面，他忙着训练自己的心腹成为近道者，又不可能自己去江湖上打听什么事。
“侠道者，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不畏强权。那喻剑歌，明知不是曹魏鹰爪的对手，决然赴死，漠平峰一人一枪，守住无端城七天七夜，杀得城前血流漂橹。”
萧衍越听越不对，无端城是哪里的名？你这一人一枪还杀了七天七夜，能行就是能行，一枪扫得千军破，不能行的就是不能行，哪有人连战七天七夜的？
“你说这是侠？这难道不是一种精神么？”
“不，这是侠。不是侠又岂能连战七天七夜？”
“你亲眼看到的？”萧衍瞅着他。
小赖声音一下虚了起来，“算...是吧。”
“我确实没听说过，回头再说吧。先去看看你姐姐和李小子去做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