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尔尔在云府里忘却自我的时候。
方瑜晓带着诸犍和娜可露露一路奔波，已过长沙地界。
为什么要带诸犍回去？方瑜晓曾很不解的问萧衍。她无法理解，这个时候带个人回去不好吗？带人也更方便。直接坐着玛玛哈哈飞。
即便是那样危急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萧衍也还是有些尴尬得不想说，沉默了一会，才解释说：诸犍是长生种，是家主的坐骑，已经熬死了萧家五任家主。
这次出事，他难辞其咎，不可能丢下其他人回去。那他要是出了意外，诸犍就可以直接传给老六。萧家往前数五代，传下来的祖训是这样的：诸犍，有灵之兽。后辈子孙当善待之，若有一日诸犍认主，则萧家腾飞，指日可待。
到了往前四代的时候，就已经变成唯家主可骑，然而诸犍其实并未认主。只是任萧家的家主们骑而已，有时候发起脾气来，萧大爷们也是无可奈何。
如这次萧衍等人被困，萧衍也是决定，人可以死，诸犍必须找个机会送出去。祖训萧大爷还是愿意信的，如果这次萧家元气大伤，诸犍可能就是重新崛起的关键。
方瑜晓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带着诸犍，风雨兼程。
为什么要在长沙这说道呢？
因为，她们被拦人下了。
周瑜。
是的。这意味着夏口那边的新格局已经形成。
不论胜利的是哪一方，都已经站稳脚跟，有余力西顾了。甚至有可能汝南-合淝-柴桑-夏口-长沙，已经连在一起，是一个人说的算了。
“周公瑾？”方瑜晓站在飞到城头相同高度的玛玛哈哈背上，平淡道。
“嗯。”周瑜手握六城，加上都督身份，只要他想反，可以说现在的吴国，姓周了。
“孙策死了。”
周瑜目光一闪，天际刹那间风云变幻。
“大乔是司马懿的学生，她阵前倒戈，魏王从上阳被解放出来。魏国一吞二，孙策死于阵前。”方瑜晓丝毫不惧着天象变幻，她在给萧衍净化之前，就了解了很多天海之覆的缘由。
那些百姓和逃兵说的天花乱坠，她抓住了核心要点：大乔叛变，刘备孙尚香被典韦杀死，孙策为许褚所杀，诸葛亮被甘宁重伤，刘禅重伤。
细节且不说，这里面的内容还是很有嚼头的。
就算大乔是司马懿的学生，她会背叛孙策吗？方瑜晓不这么认为。但这不重要，因为现在事实就摆在那。
“不可能。”周瑜怒上眉梢，“阿嫂不可能背叛伯符。”
“你可以自己去江陵问问...”方瑜晓一身白衣立于城头，似是有些不满这样的天象，素手一扬。风云变化的天空降下阵阵雷霆，随即天空恢复平静。
周瑜一心想事，又不了解召唤师技能，表面上无比平静。而一直在暗处观察方瑜晓的刘辉栋却是眼皮子一跳，惊了。大家都用晕眩，为什么你的晕眩这么优秀。
你这个晕眩它是上过大学吗？
“那方天命此行何为？”周瑜再怎么难接受，也不影响他记得刘辉栋的嘱咐。
方瑜晓再听见“天命”一说，有些恍惚。这个说法还是当时在萧家时李尔尔提出来的吧。
“与你们无关。”她的目光越过了周瑜，看向城楼后的天空，似乎连周公瑾也不能入眼。
“这是诸犍吧？方天命要去零陵？莫不是萧衍出事了？”周瑜对吴国地界上的事务是如数家珍，加之刘辉栋提供的情报，得出这个结论不算难。
方瑜晓并不理会他的说法，只是道：“我若是你，现在就去江陵了。天书天海已落，江陵也不见得固若金汤。孙策到底是怎么死的，到了那边，你心里自会有答案。”
其实她并不用理会周瑜，巨化的玛玛哈哈蓄足体力是可以载着她们俩和诸犍直接飞过长沙的。只是，她在尝试作出改变。当初陆然就是布局型辅臣，方瑜晓成为中阶统帅后选择【天涯若比邻】也有陆然的因素在里面。
“布局不怕错，就怕不做。”恍惚间，那个人的人影好像又凝实了一些。
天海城外的双吕布确确实实刺激到方瑜晓了。魏国已是力压吴蜀了，若是对方契成魏国，晋升中阶。那实力是远在她上的。
周瑜虽然不一定是友，但一定是魏国的敌人。
这就是她专门下来和周瑜打个照面的考量。
至于躲在城楼里鬼鬼祟祟的阴影，她没时间留意。
也不在意。
......
“那云姑娘为什么喜欢这首曲子呢？”已经被云出岫打消离开念头的李尔尔还是很好奇。
“很畅快不是吗？”
“嗯。”这个回答似乎有未尽之处，但他已经很是满足了。
两人又沉默对坐了一会，各怀心事。
期间云出岫又弹了一曲长相思，清远悠长，曲调情绪极淡，好像藏着一般。不同的人听曲便有不同的想法。
李尔尔那时就很想静静听到斜阳西落，皓月笼山。
他终究没提名字的事。
她也始终以公子称他。
斑驳树荫间的光斑逐渐偏移，云出岫终于在水儿送来茶点时走了。
她尚未出阁，本不该单独和陌生男人相处。只是他稍有特殊，她又芳心纠结，这才有了这不长时间的独处。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李尔尔轻声问道：“水儿，云姑娘总是这样...心事重重么？”
她虽不说，但曲子总是不会骗人的。
水儿嘴里含着藕粉桂花糕，手里还抓着绿豆茸馅饼，闻言只是瞪着大眼睛。
李尔尔哑然失笑，倾了一杯茶递给她。
“簌簌——”水儿喝完茶，咽下糕饼，才打量着他说：“公子，莫不是喜欢上我们家小姐了吧？”
他低着头，没和水儿的纯真笑脸对视：“没有的事，只是云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我想...多了解一些事情，看看能不能帮上她。”
“公子有心了，只是小姐大概没想过要你报答。”
“在下固然是身无分文又无长技，但总要试试吧。”
“唔~”水儿食指抵着嘴唇，想了一会，才说道：“可是水儿也不知道呢。”
李尔尔看着她思索了好一会给出这么个回答，心里想你在唬鬼呢？但也明白，大概是真的不方便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