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村,位于厌火国皇都西南约500里,人口接近两千。有上百户家庭,是一个民风开化,好勇斗狠的中等规模村落。
其中绝大部分健康男丁都会被厌火国征收入伍,上完战场后,能够存活下来的才会重新回到自己的村庄。
村里几乎每一个满了十四岁的男娃,都以能够被厌火国征为兵丁为荣。方圆千里,所有的村庄部落都以能够进入崇尚武斗,黑火为尊的皇都第一军队“黑火军”为最大的荣耀。
厌火国,每年都会从附近的城镇村落中招选适龄的男丁进行培养,如果机缘巧合遇见有修行资质的,更会被直接选入黑火军进行重点培养。
如果在20岁前可以踏入炼气境中期,达到二品武夫的话,便可直接提拔成百夫长,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如若能够在战场上侥幸活下来并升至千夫长,在这厌火国的任何地方都是一件可以光宗耀祖的美事。
今天正是黑火军在樊家村挑选合格兵役的日子,烈日当空,已经快要接近晌午时间。全村男女老少各个都翘首以盼,直愣愣地盯着村口方向,就等着可以看到一骑骑彪悍的将领兵士踏入自己的村子中。
家中有年满十四岁的适龄男娃的,更是挤在整个人群的最前头,生怕自己来晚一步,征召入伍的事情就被别人抢了去。
“三娃子,你帮老爹看看,村东头那边到底有没有动静呀?以前这个点,伍长都来了几个了,校练场上估计都打的不可开交了,今天这是咋了呀?”一位憨直的中年大叔,身体使劲地朝前努着,脚尖点地,冲着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男孩吼着,“你大哥今年能不能被选到黑火军里,就看这批了呀,可别被耽误了呀。”
“爹,看不见呢,啥都看不见。”骑在中年汉子脑袋上的小男孩,头扎朝天小辫,红色连衣小裳,虎头虎脑,两三岁样子,正在自己老爹肩膀上努力的攀爬着。也看不明白为啥全村的人都统统挤在村口,总之凑个热闹,能像今天这么威风凌凌地骑在自家老爹身上机会可不多。
“大二愣子,就你家那个榆木疙瘩,还想进黑火军,别白日做梦了吧。”就在这时,中年汉子身边冒出一个身材消瘦的高个子,全身泛着一层不健康的白色。
“柴火精,你娘的别在这里给我嘴里冒粪。我儿子以后都是人中龙凤,哪像你那大儿子,弱不禁风,整天偷鸡摸狗,除了往娘们堆里凑还会什么!”憨厚的中年汉子顿时大怒,烈日下干等了一个上午了,本就火气上涌,嘴上毫不示弱回应道,“怎么着?今天你那儿子也要来这校练场考核入伍呀,有本事,你让他给我撂这儿,我也不欺负他,让我大儿子给他过两招,不打得他满地找娘,我就不姓樊!”
“哟呵,长本事了呀,二愣子”消瘦男子也不示弱,接口道,“就你那傻儿子,砍个柴都比别家慢个半拍,还想进黑火军。他能和你一样进个火头营已经算是你们家上辈子积德了。”
“我不干死你今天……”憨厚男子一卷袖子管,看这架势多半是想在自己儿子比武前就先和他家大人来个热身了。
“哦哟,哦哟,爹你别晃呀,我要掉下来了。”憨厚男子头上的稚童立马被殃及了池鱼,还在往前的身体,一下失去了重心,险些从他亲爹身上掉下来。
憨厚男子一看大事不妙,马上站稳身体,才堪堪止住了自己的小儿子从身上滑下来。惊出一声冷汗后,也不敢继续有大动作。只是对旁边的消瘦男子比了个威胁的手势,权当是已经打了一场大胜仗了。
“就看你这怂样,也只能一辈子就做个后勤兵了。那么大个子,除了送送粮草,你见过打仗吗?”消瘦男子顿时得意起来,“你那大儿子也随你,就一副大身板,没个脑子。这次的考核比武呀,我估计吧,也就是我那儿子,还算是有个把握。”
“你……你……”一下被对方戳中了痛处,憨厚男子也只能强咽下这口气,不去与这个瘦的像柴火的家伙计较。
农村家的孩子,个顶个都是踢天弄井之辈,不怕打,不怕骂,一个唾沫一个钉,但是比起吹牛耍无赖,就不擅长了,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对于已经步入中年的憨厚汉子来说,实在是一辈子的遗憾之事了。
“爹,柴叔,别吵了……村口好像来人了。”就在这时,憨厚男子头上的小男孩忽然灵活地站在了亲爹的肩膀上,大叫起来。
憨厚中年用双手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儿子,生怕他掉下身来,然后奋力地极目远眺。“哪儿呢,哪儿呢,我咋没看到呀,都没有马蹄声呀?”
“三娃子,在哪儿呀?”此时不只是消瘦男子,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起来,空等了一个上午的村夫们忽然又来了精神。今天对于整个樊家村来说,算得上是除了过年外最重要的日子了。一大早太阳还没升起,整个村落就开始了忙碌,杀猪宰羊,祭拜上天,个别家底殷实的村户,家中还焚香祭祖,规模隆重到无以复加。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苦等一个上午,竟然还是没有半个人影。按照往年考核适龄青年征召入伍的惯例来说,辰时就应该已经到了的厌火国军官,到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却依旧毫无踪影。
这些反常的情况早已急坏了樊家村的众人,甚至有心人都开始担心,是不是厌火国已经放弃对自家村庄的庇护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日子里,没有个强大国家的保护,别说樊家村只是个中等村庄,就算是个人口过万的小城镇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
“还愣着干嘛,快去看看呀,是哪位将军来了,快引进来啊。怎么好像没有骑马呀?”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穿白色云纹图案的白发老人厉声呵斥道。
“好嘞,村长,我们马上去。”众人纷纷应和道。马上就有个几个年轻壮小伙,朝村口跑去。
“态度恭谦点,见到谁都要叫将军。带上锣鼓家伙,往宗族祠堂引,别怠慢了人家……还有那些要考核入伍的都快给我做好准备了,让自家孩子都给我拾掇好了,别给樊家村丢脸。”白发村长叮嘱道,身怕自己村哪个愣头青得罪了这帮当兵的。
现在这年头,那些可以飞天遁地的绝世高手,根本不屑于来一个偏远的村庄寻晦气。只有兵爷最不好惹,虽说厌火国军纪相对严明,但是樊家村也经不起偶尔来两个痞匪军爷,吃拿拐骗些东西,也没个地方说理去。
正当整个村子开始忙前忙后的时候,先前去迎接将士的一位青壮小伙折返回了村口,对着村长说道:“村长,这个…好像不是厌火国军队呀?”
“什么,那是谁?”村长一时没回过神。
就在此时,远处便传来了对话声……
“老头子呀,你到底找得到路吗?这哪里像个钟鸣鼎食的世家之地呀?”
“我又不是神仙,能找到个这么大的村庄,都算谢天谢地了。”
“我们都跑了两天两夜了,几个时辰下来,滴水未沾,你是打算累死我这个宝贝徒弟吧。”
“我真是瞎了眼了,收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看看,这不是到了个村庄嘛,找个好心人家要口吃的不就好了吗,一路上都叽叽歪歪,吵死了。”
“得嘞,听您的!但是看这阵仗,应该不是欢迎我们的吧。”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这儿,你不能自己看呀?”
很快,一老一少,一位身穿青色布衣的老道士和一个满身破烂的少年骂骂咧咧地便走到了樊家村的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