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听到这里，默默皱了皱眉，他什么都没说，那位陈瑾墨幽怨地飘到了他身后，
“这个女人很不好，不对，特别坏，比那个陈晶还坏。”
苏烟没有理会他的念叨，只是示意王俊琪接着说，
“后来，就是你们猜测的那样。我和那两个自己，策划了杀人案。”
秦牧抬了抬手，
“不好意思，这位美女，我打断一下，你为什么要杀李毅，据说，他对你很不错啊。”
“呵，你们管那种高兴了就对你好，不高兴就对你施暴，一开始接近你就想着要占有你，欺辱你的种种，叫很不错？”
陆瑾咸咸的开了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王俊琪愣了一下，然后垂了垂自己的眉眼，再次抬起头，情绪平静了许多，接着讲
“平心而论，我不算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我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我被逼的很难受。”
苏烟却抓住了重点，非常镇定的问，
“为什么不分手？”
“不敢，也不能。”
“把柄？”
“对，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他拍了我的裸照，当时他就是这么要挟我的，先是使用暴力，威胁我拍这些东西，再用这些东西来威胁我。”
陆瑾听到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个人同步的动作，再次让苏烟感到莫大的不适，秦牧也看了两位“陆姑娘”一下，但关注点又回到王俊琪身上，可王俊琪还没有继续发言，陆瑾又开了口，
“所以，他这么对你，你也这么对其他人吗？”
王俊琪愣了愣，紧接着又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
秦牧及时打断了她所谓的“忏悔”，
“别抱歉了，接着说吧，”
他实在懒得听这些抱歉，听的他心烦，做过的事情，泼出去的水，说过的话，这些都是收不回的，何必一直纠结这些东西，她一副“我很难过，我很抱歉”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挽回不了，还要耽误时间。王俊琪咬了咬嘴唇，然后接着说，
“所以我恨他，我一开始，没想杀他的，就是想，给他点儿教训。可是，可是我们聚在一起，这个计划开始实施，什么都不由我了，我就是想停下来也不可以了。可我没想到，她们最终不是要帮我，而是要取代我，而且她们差一点儿就成功了，真可笑。”
陈瑾墨的情绪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苏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秦牧也看了看这个漂亮的男孩子，这个看起来很单纯又无辜的男孩子。
“真蠢，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她还是个坏人。”
秦牧听了这些言论，低低笑出了声，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恢复了正常的，温润的表情，然后问了王俊琪一句看起来和这个案子没什么关系的话，
“陈瑾墨是怎么死的？”
王俊琪没有想到这个话题转的这么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可苏烟还是捕捉到了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与愧疚。
“我看时间还早，我觉得你应该也挺方便的，谈谈呗。”
秦牧略微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听起来非常性感，可惜，王俊琪小美女感到的只有害怕，她觉得秦牧不像个人。
“我，我，我，”
陆瑾今晚反常的就和吃坏了什么东西一样，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不是忏悔与愧疚吗？敢做都不敢说吗？”
李毅的舍友已经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他满脑子都是，在座的都是大佬，不求怎么样，跟着大佬给条命就好，其他不管。两个陆瑾的冷脸，苏烟的淡漠，秦牧莫名的压迫感，再加上陈瑾墨小可爱如有实质的恨意，让王俊琪很慌张，她张嘴，又合上，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眼圈有点儿红，声音也有点儿哭腔，
“的确是我的错，可我们就是想开个玩笑，就只是想，”
陈瑾墨在苏烟的背后冷笑了一下，苏烟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小朋友身上这样的气质，
“她管把我架在六楼的窗外叫开玩笑。”
秦牧几乎复述了陈瑾墨的话，
“你们管把他架在六楼的窗外叫开玩笑啊。”
秦牧的话里带出了一点儿讽刺，王俊琪有点儿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再次进入了疯狂道歉模式，苏烟一句话没说，陆瑾却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再一次开口，
“看来只是报应，你不算冤，毕竟你也跟别人这么开玩笑，就怨不得别人那样对你好了。”
她的“好”字咬的格外重，苏烟听出了点儿怨气在里面，其实苏烟有点儿不理解，陆瑾为什么这么生气，是真的共情能力强，还是自己真的经历过什么。两个陆瑾的怒气值是一样的，可秦牧观察了一下，说话的基本都是其中一个，另一个似乎，似乎也很生气，但更像是情绪被迫牵动一样，和这种直接的气愤不太一样，他心里蔓上了一个猜测，他看了看苏烟，用口型告诉他，自己可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某些关键线索，苏烟点点头，让他别说，自己明白了。秦牧勾唇一笑，真是默契，这种拍档最省心了。苏烟没有继续听王俊琪的“对不起”大全，他听着心里烦躁，特别想出去散散心，秦牧就跟他一起走了，陆瑾他们也陆陆续续走了，但其中一位陆瑾在走之前，默默到了王俊琪耳边说，
“游戏刚刚开始，该回来的总会回来，就和你一样。”
王俊琪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表情更加惊恐了，她真的不想死，可这个陆瑾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情绪，然后出了门。这一切，都让苏烟看在了眼里，他俩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有人往网里钻。苏烟突然站在了她面前，那个陆瑾一愣，苏烟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秦牧笑了笑，
“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可是一场硬仗。”
“陆瑾”点了点头，然后走了。秦牧看着苏烟挑了一下眉，苏烟就听到秦牧说，
“苏大警官，这下子就很容易分辨了。”
苏烟知道秦牧留了点儿记号，只是点点头。秦牧还是温柔的笑着，然后缓缓开了口，
“你也发现了吧。”
“嗯。”
“所谓的另一个自己，根本只是有着所谓相同外貌，相同性格，不同经历的别人而已。平时还能不露出破绽，一到了牵扯到自己身上的事儿，这馅就漏的太快了。”
苏烟只是叹了口气，他其实放松了点儿，起码知道这个故事里所谓的“自己”，只是个“别人”，他就好受很多。他知道，这个自己是这个故事很特别的产物，可能只是某个被迫害或者迫害别人的替代者。他找到了弱点，找到了冤屈，找到了所谓的真相，看来离这个故事也不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