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看着秦牧,觉得这个提议甚好,出声应和,
“怎么找?”
秦牧看了一眼苏烟,
“这么大个戏园子总不可能连琵琶都没有吧?”
苏烟也看了看他,沈珏堃突然插了句嘴,
“秦哥,可是这个地方已经废弃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琵琶了呀。”
沈珏堃一句话,让秦牧有点儿小尴尬,但苏烟轻轻回了一句,
“死马当活马医吧,姑且算是个办法。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
陆瑾显得兴致勃勃,
“你说,我们要不直接就寝,等着那位琵琶女托梦得了。”
苏烟很想翻个白眼但鉴于陆瑾好歹算个女士,对女士不能这么无理,于是他生生忍住了。陆瑾接着说,
“刚刚那个见鬼的故事提示,说什么商人重利轻别离,徒留琵琶守空船。那么问题来了,他留的到底是琵琶,还是老婆啊。”
沈珏堃非常开心地对她说,
“是成了精的琵琶吧。”
秦牧对着沈同学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别闹,建国以后咱就不兴成精了。”
苏烟看着话题最终还是和脱缰的野马一样,根本无法控制,索性闭嘴不管了,听着他们那番不着四六的讨论,陆瑾却难得正经了一次,
“我说真的,故事里面鬼啊,怪啊的已经不稀罕了,这次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孤魂吧,”
沈珏堃非常认真的看着陆瑾,一直不说话的徐默言小朋友开了口,
“那,那个,弹琵琶其实不只是弹琵琶。”
他的一句话说的坑坑巴巴,但苏烟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弹琵琶还有别的指代对吗?”
徐默言小鸡啄米一样使劲点头,沈珏堃在一边看着,恐怕他一个不小心把头给点下来。陆瑾一拍自己的大腿,指甲差一点儿就勾住了自己的丝袜,大家都看向了她,
“我想起来了,你们知不知道弹琵琶其实是古代的一种酷刑?”
秦牧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这个酷刑其实真的挺残忍的,它是要把人的琵琶骨一根根抽出来,这个就叫弹琵琶。”
陆瑾特意把声音压的特别低,就像讲鬼故事一样,苏烟看着身旁的小沈表情已经很不好看了,开了口,
“你们有注意到吗,提示说的是演奏琵琶行,并不一定要我们弹琵琶,我们是不是思维方式有一点儿跑偏。”
陆瑾笑眯眯地看着苏烟,
“就提议了一个看法而已,只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想法,别害怕。”
秦牧说道,
“那我们来背一背琵琶行怎么样?”
“先别背了,先去吃点儿东西,都快五点了。”
陆瑾打断了秦牧,看向了苏烟,
“吃点儿东西吧,我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去吃饭。他们几个从戏园子出来,对面饭店有个男人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陆瑾被他看的有点儿烦,秦牧却先开了口,
“先生,怎么了吗?”
“没,没怎么。”
那个男人有点儿惊慌,觉得自己本来是想偷偷看他们的,但是却被发现了,还带着一点儿尴尬。秦牧依旧笑的温和,
“先生,是那座园子有古怪吗?”
男人听到他这么问,勉强稳了稳心神,
“就,就是这个园子已经荒废了很久了,没想到里面还有人。”
“哦,我们是这个园子主人的亲戚,暂住几天。”
“你们是他的朋友吗?要一直住在这儿?”
男人似乎非常惊讶,苏烟反应过来了什么,接着问道,
“怎么了吗?”
“没怎么,没怎么,没事。”
男人惊慌的走了,他们五个人进了饭店,陆瑾笑眯眯地说,
“通常的套路就是,这个园子一定有问题,比如作祟啦,闹鬼啦之类的。不过要是不闹鬼的话,我们也没法儿让她托梦啊。”
沈珏堃刚把茶杯端起,准备喝口水,听到她这么说差点儿把自己呛死,
“咳咳咳,陆姐,您这说的,这也,太,太,”
“太惊悚了?”
陆瑾补了一句,沈珏堃狂点头。苏烟没说话,和秦牧对视了一下,秦牧秒懂,和饭店的一个上菜的服务员搭话,
“美女,你一直在这边工作吗?”
普通女孩子看到秦牧的长相都会有点儿害羞,服务员也是,然后低低地应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我就是本地人。”
秦牧笑的绅士又和暖,
“美女,你知道对面那座园子是怎么回事吗?”
服务员有点儿警惕,
“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就是想知道主家是谁,我看着这个园子挺大的,荒废着怪可惜的,想盘下来,开个店什么的。”
服务员脸色有点儿古怪,
“您真的想买?”
秦牧表情真诚,服务员皱着眉头,
“那个,先生啊,听我一句劝,这个房子,不吉利,是凶宅,买不得的。”
秦牧故作惊讶,
“怎么会啊?为什么这么说啊。”
服务员只是摇头,准备放下菜走,陆瑾笑呵呵的给服务员塞了几张钱,
“妹妹,实不相瞒,我们老板特别喜欢这种古色古香的大院子,而且自己主意特别正。我也觉得这个园子不好,可我们劝不住不是,你给他说说,为啥这是个凶宅,也好帮我们拦一拦。你是本地人,你说话他多少会信。”
服务员攥着钱,咽了口唾沫,才点了点头,
“那成,我就给您说道说道。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这个地方,原本是个戏园子,还出过几个角儿。有天,一个角儿莫名其妙给没了,听说就是那个老板害的,然后化成冤魂,找那个老板索命,然后这个戏园子就倒了。后来,听我妈那辈人说,那个死了的角儿有个两情相悦的姑娘,但那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可那个女人不死心啊,她的丈夫也不常回来,就郁郁寡欢的,最后也死在这个园子里了。”
秦牧听得有点儿奇怪,前半段他十分清楚,毕竟他和苏烟都经历过了。那个女人很显然就是秋姑娘,那这位秋姑娘怎么会死在这座戏园子里呢?苏烟显然也意识到了,
“刚刚您说那个女人死在了戏园子里?”
“对,这个园子倒了以后,那个女人天天来,日日来的,就和魔怔了一样。老人家都说,她是魂都被人勾走了,然后就自己在这个地方吊死了,她死的时候我还小,不过我也有印象,因为她丈夫是个有名的茶商,有钱的很。可人家可能也没太把她当回事,她一死,那个男人就又娶了一个,现在人两口子还有个孩子,住大别墅,出入豪车的。这人和人啊,就不能比。”
苏烟对她点了点头,秦牧笑着道谢,说自己再考虑考虑,陆瑾也对她表示感谢,小服务生一直摆手,然后从他们的包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