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龙战持续了好长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距离日落也就还有三个时辰多一点,而升龙台周围的人数也减少了三分之一。
失败者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他们要面对的现实几乎不可能改变,没有人会挽留他们的离去。
而胜出者则咸鱼翻身成功“化虫为龙”或者保持不变,他们之中有些人并无大挨便选择移步到观龙台的对面继续观看这还未结束的升龙战,至于那些受伤严重之人则是赶去疗伤。
对于那些受伤之人,无论是胜者还是败者,宗门都不会过多处理,尤其是对败者而言,而胜者也只是给予一些一、二品的低级丹药罢了。
到目前为止,已经将近六万人有了结果,这结果不过就是成功与否罢了!对面的老生炼气境之人已经所剩不多,而新生这一边的炼气境之人还有很多。
如此不对等的人数那便说明,接下来有不少新生弟子将要面对越级挑战这一大关。
此时王昊等人已经等待已久,而这时眼看也快要轮到他们上台了。前面他们观看了多次精彩的对战,他们也都大致知晓这些老生的水平如何,而新生弟子也不差,有许多新生弟子堪称“生猛”。以前他们在锦州城都以付傲雪为榜样,但现在临场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些新生弟子的境界与付傲雪相当,但他们的年纪看起来也只是二十岁不到。当然有极少数的老生弟子也是如此,但从他们被动参加此次考核便知他们在这琰行宫之内天赋可能就显得有些平庸了。
在场之人的境界大致在炼气境八品到万像境后期之间,每轮对战结束之后站上升龙台之人的境界都是不一样的,这一轮对战之人可能是炼气九品的,下一轮对战之人可能就是万像境初期的了,如此这才算公平,而这轮转似乎也成为了登台之人默认的规则。
随着升龙战进行得越演越烈,境界越低之人的内心就越是担忧,炼气境之人最是如此。他们承受的压力可是其他人的好几倍,等轮到他们上场没准越级挑战这一关就直落在他们肩上,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况且凭什么越级挑战就得他们来?这显然很不公平。
就在新的一轮即将轮到万像境中期之人登场时,新生这一边有人闹腾了起来,有数十人同仇敌忾奋起反抗这一不成文的规矩。
只见这数十名炼气境九品的新生抢先一步登上了升龙台,而台下的万像境中期之人有的表示错愣,有的表示愤然,有的则是公然进行言语威胁。
总之,现在的场面一片混乱,老生那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升龙台之上数名执法员向这些蓄意闹事的新生实行了包围。
侯谷子再怎么说也是此次考核的负责人之一,他在观龙台之上向前踏出几步,他第一时间就下令执法员采取行动。
一旁的张秋对侯谷子开口道:“侯长老且慢。”
面对张秋的发话侯谷子没有多想便对升龙台之上的执法员下令道:“停!”
这一声“停”极其洪亮,余音在这偌大的场地上回荡,一时之间人们都停下各自的动作,转而望向观龙台之上。
只听张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台上之人所为何事?”
数名新生神情愤然的控诉道:“此次考核有失公正,敢问长老为什么只有我们炼气境的弟子要面临这越级挑战,而万像境之人只是同境之争?”
此话一出连同升龙台之下的炼气境的新生都满怀希冀的神情看向了张秋,而万像境的新生的目光也是十分的复杂。对面的老生没有生起太大的情绪波动,无论事情的走向如何对他们而言都不会变化太大。
张秋沉重的脸庞令在场之人又陷入了沉默,这一次侯谷子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半顷,张秋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底下上万名激奋的炼气境新生弟子,然后他面色凝重的看向刚才质疑之人道:“然后呢?”
此言极具震慑力,但那数名新生依旧不肯轻易后退,他们选择迎难而上的回应道:“万像境之人理当压低境界与我们对战。”
张秋对此沉默了片刻,而台下有许多人趁着这片刻时间争相呼应着这一句话。
然而他们呼应的气势还没有起来,张秋便反驳道:“在这里的规则可由不得你们来决定,如果你们惧怕越级挑战那么你们大可不必来此,琰行宫不需要懦夫。”
张秋的话是如此的绝决,一丝改变的可能都不留下。琰行宫也有琰行宫的规矩,这可不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可以否决的。
有些人兴许是受不了这一规则,他们选择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们也没有触犯到什么明文规定,他们之中又有人开口道:“恳请长老将这些偏僻之地的人给逐出这竞争之列,他们只是一介草民而已,他们不配。”
此话一出,一时激起千层浪,就连张秋对此都始料未及的长大了一些眼眸,他的大脑极速的转动着,而后他镇定了下来并眯了眯眼睛欲要看穿这些人的真面目。
说这话的人尽显狰狞,这话瞬间就把偏僻之地而来的人放到风口浪尖,凌云他们听起来感到甚是不爽,宁诗雨冷冰冰的开口道:“真没想到这中域之人竟然如此不堪,如此下作。”
凌云眉头微皱的看向四周乱做一锅粥的人群,他身旁之人虽未被无赖指责到,但在人群中不乏鄙视的目光。而对面的老生有些人同样是来自偏僻之地的,他们显得很是愤怒,只见他们挤开人堆欲要冲上升龙台讨个说法。
王昊、陈无法以及穆雷三人看向凌云和付傲雪怒道:“我们一起上去跟他们拼了!”
凌云的眼珠快速的转动着,他撇了一眼王昊他们便冷静的说道:“别冲动,看看主考官张秋会说些什么。”
王昊听到凌云这么说,无奈的他将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暴乱之始还未成形,这样的场面在持续发酵,其余长老、执法员以及内门弟子都在等候张秋的决定,一旁的苏艺菲眼看当下的形势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神情焦急的对沉思中的张秋开口道:“张长老还请下令掌控局面。”
张秋意会,他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大声呵斥道:“全场肃静,违抗者‘斩’!”
此言一出,原本沸腾的人群仿佛被定身了一般纷纷安静了下来,而升龙台上的数名新生则受到了来自张秋释放的威压,他们的后背直冒冷汗并且他们大气不敢喘一声。
张秋出乎众人之意料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看在你们只是可怜的棋子的份上,兴许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
张秋之言令在场之人震惊之余还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令他们感到心慌。
对中域之事所知甚少的凌云他们此时只觉身在漩涡当中,备受迷惑,不得其解。
只见升龙台之上的数名新生神情慌张的辩解道:“张秋长老所言何意?”他们还接着反驳道:“如此不公平之事难道我们还不能站出来为自己伸张吗?”
“哦!为己伸张是吗?”张秋一改老顽童的模样讥讽道:“那为什么你们不一开始就为己伸张?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行事呢?”
听到这里众人接着恍惚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数名新生依旧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他们没有直接回答张秋的问题,而是看向台下之人并向台下之人呼吁着这次考核的不公平,以此来获得人们的支持。
只不过底下之人再次看向他们时的神情有愤怒、有淡漠、有鄙视等等,但无一例外没有人报以同情或是支持的目光。
张秋身旁之人皆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底下这数名跳梁小丑,事已至此他们也明白这些人是有意而为之的了。
另一边张秋隔空施加的威压忽然巨增,这些威压仿佛化作数只无形的大手一般死死的将那数名新生摁倒在地,而他们则是在苦苦挣扎着。
在场之人依稀听到骨头断裂而产生的“咔嚓”声,人们心里只觉一阵发毛。
凌云在心里暗暗吃惊:好强!这老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将他人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且我竟然感受不到他的具体修为,不知道他能否看穿我的伪装。
那数名新生在承受了巨大威压之后反而表现得面无惧色,他们呈现给众人的感觉就像是张秋冤枉了他们一样。
他们张开嘴艰难的开口道:“这就是大宗门的气量吗?竟公然对我等进行屈打成招,可悲可叹。”
有人望了一眼新生这一边继续道:“你们都是一群可怜虫,我等羞与你们为伍。”
……
被镇压之人的声音因为鲜血的缘故令人听起来沙哑的同时又有点咕噜。
这使得有些听者在听完这一连串控诉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判断似乎在左右摇摆不得安定。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中域之人,本就应该受尽众人的排斥,但是这种人并不只是台上这数人而已。
宁诗雨认为那些对他人带有偏见并将之表现出来之人不应该致死,致死的理由可以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这种。她现在有些分不清状况,她将自己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争取公平呢?”不过,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后悔了。
付傲雪、穆雷等人听了宁诗雨的疑惑后,他们都陷入了一丝沉默,就算这是真的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明白一点的是:同样都是人,为何那要拿他们来说事,这只是出生地不同而已呀!也正因为这一点使得他们陷入了沉默中的愤怒。
……
修行靠个人,在这里想要获取公平唯有用实力来争取。
沉默片刻的王昊耸耸肩嘲讽道:“倘若张秋长老判断错了,那么最多就是多了几具“为公平伸张正义”的尸体吧!”
凌云对此不敢苟同,他直接出言就把他们的判断给拉回了正轨:“张秋长老的判断是对的,你们看着就知道了,至于那些人的遭遇并不值得我们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