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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降世

森元年两万一百零四年末。

骸骨之地的战争留下来的场景过于骇人,亿万生灵就此结束了生命。

有的人认为这是顺应大道,死去的是妖兽和战士,成全的却是人类的未来。

毕竟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才是大地之主的这一观念深入人心,并且其类似于传统观念不可轻易改变!

但也有的人认为众生皆平等,不同的物种之间应当以和为贵,这是一种处于萌芽状态的观念,它并没有得到普及,而它不被扼杀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时隔多年,总算是有人站出来,似乎是要给这片大地之上的亡灵一个交代。

“难道生命就是这么浅薄吗?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一位老者对着这片大地发起了无声的灵魂拷问。

这令原本怨气冲天的大地忽然沉静了下来,无数的回答传到老者灵魂之中,“值得或不值得现在还重要吗?”

“我恨自己没能守护家园。”

“我怨恨自己弱小得如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但我更后悔参与了这场罪孽的战争。”等等诸如此类的回答。

“如果我可以让你们解脱与这里的一切,并让你们获得拯救亿万生灵的机会来赎罪以及弥补遗憾,但这需要你们付出仅存于这天地间的亡灵之力,同时这意味着你们将会消失于世间,你们可愿意?”

“死或不死于我们已无意义,万死不辞,”近乎怒吼的声音传到老者的灵魂中。

“十二年后我会来找你们,”老者留下这一句话就消失不见了。

……

森元年两万一百一十六年,十二年时间转瞬即逝,这片已被发掘了两百多年的新大陆早已被人们赋予了名称“天赐大陆”。

多数迷信之人都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而那些不至于蠢到底的人尚且会思考这片迷之大陆的由来,不过天赐之名倒也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认同。

在这些年里,天赐大陆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不但宗门林立,而且到来的修行者分布着这片大陆的绝大多数的地方,这几乎快要发展成为第二个森元大陆,不过这更像是一个弱化了太多的森元大陆。

外面在发展,反观骸骨之地,却没什么变化。强大的武者看不上这里的残留之物,而那些弱小的武者认为这虽是一场机缘,但死在血气、怨气、恐惧以及残留的威压之下的人不在少数,机缘与小命哪个更重要已经很明了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骸骨之地的地底下有着一个空旷的巨大祭坛,祭坛的周围刻画了一个蔓延整个骸骨之地的阵法。这一阵法名为“聚灵阵”,其意为聚天下万物之灵。

这是当时老者离去之时花费两年时间刻画而来的。

聚灵阵的中心悬浮着一颗黑色发光着的巨大的聚灵石。

这颗聚灵石也被称为“月石”,它似乎是外界的陨落之物。它不同于一般的聚灵石,一般的聚灵石质地很是脆弱,并没有“月石”那么坚固。

月石质地坚硬无比,无论是何等修为的强者都无法从外面对其造成破坏,只能从其内部才能破坏。

眼前的这一颗聚灵石是出自老者的手中,而它是否来自天赐大陆就不得而知了。

……

此时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以聚灵石为中心形成一个黑色发光的漩涡,整个阵法内迷漫的所有气体都被聚灵石吸收着。

“不知这是顺势而为还是逆天改命,”一道略带疑虑的苍老声音在祭坛中响起,此时如果有其他人在此一定会认得这位一袭白衣仙风道骨般的老者,其自带一股飘然之气,以及那双宛若星辰般能洞察世事的双眸,他便是人们口口相传的“先知”!

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你们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老者的灵魂之音在骸骨之地回荡。

“等待已久!”众亡灵回复到。

“你们虽消失了,但你们会以另一种意义而存立于这世间。”

“一切听先知的安排。”

感受到这些亡灵的决心之后,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传出一道意念,“血可流,灵可灭,山河犹在,吾志不死”。

随后,众亡灵一同默念着,“血可流,灵可灭,山河犹在,吾志不死”这句话。

坚定的说了此话的亡灵,将会得到解脱,而心不诚的亡灵则会受到阵法的排斥,并将被阵法封印且永久受到灵魂的侵蚀,比起不得超生这就更不辛了。

于是骸骨之地绝大部分亡灵在消散之前都舒缓了眉头,只有极少数的亡灵受到了阵法的制裁。

话音刚落阵法的聚力忽然巨增,亡灵正在极速的消散着,如同一堆沙子随疾风消散一般。

与此同时,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此时正在变得越来越暗沉,汇聚着的来自天际的黑云把这片天给隐藏了起来,风起,雷声轰鸣环绕于天地之间。

忽然聚灵石吸取的万物之气达到了饱满的状态,一道刺眼的光柱从聚灵石上迸发出来并穿透过大地直上云霄,这光柱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紧接着苍穹之中落下了一道五光十色的霸道神雷,这道神雷直至聚灵石上,半顷它才消失殆尽。

在此期间,老者也是深深的捏了一把汗,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他深怕这些年来的努力会付之东流,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见,可以说得上是万年不遇!

神雷消失,紧接着天空慢慢放晴,祭坛之中的滚滚烟尘正在退散开来。待烟尘散去,聚灵石恰如其分的绽裂开来,并伴随着一片光晕。在光晕之中悬浮着一个男婴,但是男婴却没有动静,显然他陷入了沉睡。

这时,老者过来把男婴接到怀里端详了一会,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他的嘴角扬起了弧度,“小家伙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而你就叫‘凌云’吧,男儿当存凌云之志,不错、不错!”

老者话音刚落,只见他怀中的男婴右手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不知是否因为听到了“师父,凌云”这两个词。

老者心念一动大手一挥袖子扬起一阵微风,那些碎裂的月石顿时消失不见,随后他发出一阵笑声便离去,“哈哈哈哈!……”的声音渐渐消失。

紧接着地下的阵法开始崩塌,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说是一片没有水的海底也不为过,从此这也算是骸骨之墓了!

就在老者刚离去不久便有几位强大的武者出现于此,然而他们只是望了望天际就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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