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染将陆寒舟带入香雀楼,"师兄,我都打听过了,他们说这里东西很好吃。"
陆寒舟坐下,倒茶,微抿了一口,
"客官,有什么要吃的?"
莫修染用手支着头,手上把玩着茶杯,"我们第一次来,你就看什么好吃上什么。"
"哎呦,客官,那你可来对地方了,那先来个水戏鸳鸯怎么样?"
莫修染点点头,
"那还要酒吗?"
"要!""不要。"莫修染和陆寒舟两个人一同说出,
"这,听谁的?"
"不要,上菜吧。"陆寒舟启唇,
"好咧。"
小二走后,
"师兄。"莫修染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陆寒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什么不喝酒?"那模样十足的怨妇样。
陆寒舟面不改色地说"你是觉得你的酒量好?既然是请我吃饭就听我的。"
莫修染低下头,手指抠着桌子角,"哦。"
陆寒舟静静地喝茶,莫修染百无聊赖地玩茶杯,等着菜上来。
菜上来了,看样子都是招牌菜,小二介绍道"这道是鱼跃龙门。"
莫修染礼貌地笑笑,这不就是鱼汤嘛。"还有这道双龙戏珠。"
嗯?莫修染瞥一眼,一盘狮子头,哪来的龙,"还有水戏鸳鸯。"
莫修染刚喝了口茶润润嗓,"噗,咳咳,咳咳——"
陆寒舟淡定地递给他纸巾,莫修染接过,"谢谢。"
"好了,不用介绍了,上完菜就忙去吧。"莫修染擦擦嘴,
"有什么要求再叫我。"
"知道了。"
待小二走后,
"师兄,这就是一只鸡,里面加了点鸡汤,就成水戏鸳鸯了!"莫修染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
"吃饭。"
莫修染夹了块鱼,嗯,味道不错,就是名字奇怪了点。
莫修染给陆寒舟夹了鸡腿,"师兄,多吃点肉,不要多吃青菜,看你瘦的。"
陆寒舟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莫修染意识到师兄有洁癖,打算夹回来,没想到师兄说了句"我不吃鸡皮。"
莫修染愣住,怔怔看着陆寒舟,陆寒舟以为他说的不够清楚,又说了一遍"我不喜欢吃鸡皮。"
"啊!你不喜欢吃鸡皮啊,我给你夹掉就好了。"莫修染将鸡皮夹下放到自己碗里,陆寒舟这才夹起鸡腿吃,莫修染吃掉碗里的鸡皮,师兄不喜欢吃鸡皮吗?莫修染回想,好像是哎,原来吃烤鸡时,师兄只撕肉。
莫修染只捡肉吃,那盘干煸胡萝卜丝,他就没动过,
"莫修染。"
"嗯?"莫修染这时正啃着猪蹄,咽下嘴里的肉,"怎么了?"
陆寒舟用筷子敲了敲那盘胡萝卜,
"吃菜,不要光吃肉。"
莫修染摇摇头,"不吃,我不爱吃。"
陆寒舟盯着他,莫修染放弃,"好啦,我吃!"莫修染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在陆寒舟低头吃饭的时候,偷偷将胡萝卜压在骨头下面,嘿嘿,想逼我吃,不可能的!
在陆寒舟抬起头,莫修染假装面无表情地喝着汤,
他以为陆寒舟没看见,实际陆寒舟看完了全过程,他见莫修染吃肉吃的很快乐,就随他去了。
酒足饭饱,不,是汤足饭饱。莫修染去付钱,陆寒舟递给他钱袋子,"不用,说了我请客的。"
陆寒舟塞给他,"你请客,我掏钱。"
莫修染拿着钱袋子,腹诽道师兄,真是的,要是他是个小姑娘,早就沦陷了。既然这样,那他的钱就留着给师兄买桃花酥吧!
付完钱两人走出店,
"师兄,我们该回去了吧?"
"嗯。"
路边几人在讨论,"唉,也不知道这元家惹上了什么鬼祟,家里人死的死,病的病。"
"谁知道呢,这元家还是做慈善的,当家的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呢。"
"唉,可惜喽,到晚年连个人丁也保不住。"
莫修染两人对视一眼,莫修染上前打断他们,"哎,这位小兄弟,你们说的这元家,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县长元家原本受人爱戴,但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县长的几个儿子,有病死的,摔死的,还有人疯了。人们都说他家招鬼了。"
莫修染点点头,"没请人看过吗?"
"请了,怎么没请,但是请的人不知是法力不高还是怎么着,也都发生了各种意外,后来没人敢去了。"
莫修染回到陆寒舟身边,"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陆寒舟点点头,
两人来到县长府,门前挂着元府的牌匾,看着风雅的装潢,都透着一股死气,两人打算进去,"唉唉唉,你们是谁,这里不能随便进入。"门前小厮拦住他们,
莫修染笑着说"我们是道士,听说你们这里有鬼祟,特来查看一番。"小厮听到猛得拽住他,
莫修染推后一步,这是干什么?
只听见小厮往里面喊"来人啊,来了两个道士。快来,别让他们跑了。"
莫修染抽抽嘴角,这样子搞得他们像小偷一样,一群人跑出来,把他们围住,将他们带到大厅,
不一会儿,一个肥态的人走来,穿着比一般人好,看样子是元县长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咳咳,真是抱歉,因为一些事情,没有人上门再来解决,迫不得已才这样对你们。"
"没关系,你能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吗?"莫修染对他说,
元老爷被人搀扶着上坐,"两位请坐。"
他撸起自己的袖子,莫修染看见上面点点青斑,显得狰狞恐怖,"由于我喜欢做善事信佛,在两个月前,我上山去庙里拜佛,请求他保佑我们一家,以往都没什么事,但那一次,回来后,胳膊上起了些红点,以为是疹子,所以没在意,后来形成青斑,身上也越来越多。在前段时间,我的大儿子去做生意被马。"他眼眶微湿,"被马踩死了,当场就没气了。后来怀孕的大儿媳妇小产,生下了一个死胎,脸上还带着笑,二儿子又病了,现在就靠人参吊着一口气。"
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听到元老爷说的话,脸上泪流满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下来,走到莫修染两人面前就跪下来,"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吧,我可怜的儿子。"她掩面泣不成声,莫修染赶紧扶起她,"您先起来,我会尽全力救的。"
她站起身,鞠躬道"谢谢,谢谢你们。"
"你们把夫人扶下去,我有事要说,别让夫人晕倒了。"
"是。"旁边的女婢扶着老太太下去。
元老爷站起来,"两位请随我来。"他颤颤巍巍地走出大厅,来到左边一排的房间里,莫修染随着他进去,一股药味掺杂着身体的异味扑面而来,他询问"怎么也不打开窗户?"
"这是我二儿子的房间,他不能见光也不能透风。"
里面穿来咆哮声,"关住,快关住,啊——我的身体!"
小厮赶紧关住门,两人随着元老爷进里面的屋子,没有点蜡烛,窗户也被蒙着,不过还是能看出床上的人的模样,皮肤腐烂丝丝缕缕的挂在身上,到处是抓痕,"这是?"
"这是遇风身上痒他自己抓的,拦不住他。"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断断续续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气劲,
元老爷说"只有他在身上痒的时候,身上力气变得很大,几个人都按不住,过后就变成这样了。"
"嗯,我们是来救你的。"
陆寒舟说"你能告诉我,你得病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嗯,好的。"
元家二少爷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我那天刚好去把我大哥的尸体带回来,带回来之后,也没做什么,第二天早上,阳光投进来,我身体就像有火烧一样,皮肤就开始脱落。"
两人思考他的话,莫修染问他"其他什么也没做吗?你好好想一想。"
"哦!对了,在搬运我大哥尸体时,我好像感觉大哥的手抓住了我,之后又感觉没有,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元老爷,能否看一看大少爷的尸体?"莫修染问。
"我已经把他下葬了。难道还要挖出来吗?"
他们不懂这些,但不看也发现不了什么,这件事只能先从尸体查看。
"元老爷,你觉得是死人重要,还是你们这些正活着的人重要呢?"
元老爷咳嗽两声,"知道了,我派人去挖出来。两位先移步候客厅等候。"
陆寒舟和莫修染两人站在厅里,"师兄,这家人看着挺慈善的。怎么导致这样了?"
陆寒舟站定,"事出必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