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义复又转身坐下,又恢复那丰神俊朗的样子,语气带着些揶揄。
“村长大人,这回该信了吧?”
章乾自然是点头称是,又变了面色,一脸茫然问道:“既然如此,你我也算是故人,不知你这次所来所为何事?”
“若是说起来,当年我也不欠你的酒钱,尊天言老爷子也不该欠你酒钱,便是真的少了你的酒钱,也不至于能让你横穿大荒来要这酒钱啊。”
说着说着,就连章乾也有点不信。
李仁义将酒杯推到章乾面前,做一个请的手势,道:“先喝了这杯酒吧,五十年不见,我返老还童,你却从小孩子成了中年人。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莫大的改变。”
章乾双手同举酒杯,放于眼前,举到这个高度,是酒敬人。
杯中酒一饮而尽,章乾喝了这一杯酒,当年的苦涩难喝一杯酒现在却觉得苦中带甘。
许是经历了岁月的变迁,沉淀了心中铅华。
章乾主动提起了当年的趣事。
“说起来,我在墨羽城历练两年,说是历练,却也只是去看了看大城池的繁华,开阔了眼界。”
“那两年来,我甚至要露宿街头。当年,不谈别的,我就喜欢喝着一口酒。”
“可是,穷啊。”
“你的小酒馆是所有酒馆中最便宜的酒,非是我能欣赏你的酒,仅仅只是我身无分文,也就只能去你那小酒馆,喝上一口。”
李仁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你算是我一知音,哪成想啊,也怪我,未尝贫瘠,不知贫瘠是何物罢了。”
“当年,我引你为知己,便故意给你一造化,你名章乾,我掉下的一本刀谱,便名《乾门刀法》,不知如今你可曾入门?”
章乾起身,纳头便拜,热泪盈眶。
“谢公子当年赐我刀谱,我资质不行,现在的乾门刀法,也不过入门,还未达到登堂入室之境。”
李仁义叹口气,打出一道法力,将章乾托举起来。
仅仅只是这一手,章乾便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年轻却不知活了多久的人,绝对是开天之后的强者。
“何至于此?当年你捡到刀谱之后,便再也未来我的小酒馆,这为你平白无故创下的刀法,今日都已蒙尘。”
“你有何不懂,都可以问问我啊,当年若是你能捡到刀谱好好练习,有不懂便可问我两句,我有意收你做我的三弟子。”
章乾有羞愧,也有后悔,道:“倒是辜负公子一番美意,靠山村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武技,那一本乾门刀法霸道非常,非常人可得,我也是怕……当年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白白错失这么好的机缘。”
李仁义哈哈大笑双眼明亮,紧盯着章乾的双眼,道:“你错失机缘?不,你不知,你真的不知道你当年究竟错失了何等的机缘。”
“若我收你入门,你可知你的成就如何?”
章乾俯首,一脸恭敬。
“不知,还请公子解惑。”
李仁义斟满一杯酒,又道:“我有两位弟子,一位是当今统治这个大陆的最强者,也是人族威慑妖兽一族的最强者,屠门镇,你们称呼他为屠门大帝。”
“另一位就没有那么出名,他名为高择天,便是屠门大帝坐下战将,修为神王,封号择天王。”
李仁义饮尽一杯酒,等着被惊讶的心神失守的章乾回过神来。
良久,章乾才回过神来,凉气倒吸。
“嗬嗬,这……”
李仁义又给章乾倒了一杯酒,按住他颤抖的手,甚至贴心的度了些法力过去,稳住了章乾的身体。
“别慌,先缓一缓。我知道寻常人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所说都是实情。”
“当年你若是能够把乾门刀法的刀谱送还给我,这证明你是正直之人,我会当场收你为徒,倾囊相授。若是你没有归还,还能顺利入门乾门刀法,说明你资质尚可,我亦会敲打敲打你让你入门。”
“可我确实没有想到,当年的你居然会捡到刀谱直接星夜出城,逃离墨羽城。”
李仁义喝了口酒,品了一下味道,乐在其中。
“你以为你跑了就是真的跑了吗?你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跑掉的,我的神念一直追寻着你,暗中保护着你,甚至跟着你回了靠山村。”
“要不然,你为什么觉得那一夜的大荒会那么寂静呢?是不是只有远处的兽吼声,却没有凶兽袭击你?”
“正是因为我威压整个大荒,护你周全啊。”
“在那么漫长的生活中,你可是少有的能让我觉得有点意思的人啊。”
章乾一脸苦笑,当年能够在一家小酒馆里捡到那么霸道的乾门刀法,只觉得是捡了大便宜,为了防止失主寻上门来,星夜逃离墨羽城。
能有这么强势的乾门刀法刀谱,那失主说不得也是个手眼通天之人,实在是只有逃离一途。
可谁能想到,这乾门刀法居然仅仅只是一次考验!
章乾后悔不迭,却也看的开了。
若是没有乾门刀法,自己修为提升的恐怕是更慢,村子也会更加危险。
好在,也算是得了不小的造化,虽然无法与真正的大造化相比,却也算是不小的造化了。
章乾起身,原本想下跪,却想起面前这位公子不喜欢别人给他下跪,转念深深鞠了一躬,恭敬道:“谢公子赐下《乾门刀法》刀谱,虽然我未能入公子门下,却也是不悔不怨。”
李仁义抚掌而笑道:“好!好一个不怨不悔!不愧是当年我看中的人!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想把你收入门下,不过可惜,我这人就是那个性格,一次不行,我也不强求,你我有缘无分。”
“我传你刀法,算是你半个师父,但你我没有师徒名分,你可直呼我名讳,平辈论交,不必拘礼。”
“我名李仁义。”
章乾却皱了皱眉头,李仁义?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见过还是听过?
章乾来不及细想,只是拱拱手复又坐下,道一声李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