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尊天言手中的木筷应声折断,尊天言眯了眯眼,愣了一会儿。
老掌柜撇了一眼尊天言,自顾自去了后堂又拿了一把竹筷,插在筷子桶里。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尊天言回过神,随手撇掉手里断掉的筷子,又拿了一双筷子,点在桌面上,面对着可口的小菜,却是没有多少食欲。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有点心绪不宁而已。”
老掌柜挑了挑眉,斟酒的手停了一下。
“哦?心绪不宁?是心血来潮吧?”
“近几日我也隐隐有感,位面之胎宝蟾曾认我为主,我曾掌握这个位面一千三百多年,是这位面的至高主宰,不过,现在它却不是我的了。”
“宝蟾心血来潮,我也隐隐有所感觉。”
尊天言笑了笑,也没言语,宝蟾的位面之胎道韵与面前的老掌柜隐隐勾连,他自然是知道的。
指尖轻点桌面,心血来潮之感越来越强烈,有一物,近在咫尺矣。
长久沉默,尊天言倒了半杯酒,剩余半杯酒一饮而尽,指尖轻点,于桌面写下二字——至尊。
老掌柜凝神细看,不由得喃喃。
“至尊……”
老掌柜瞪大眼睛,盯着尊天言,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
老掌柜抱拳,“不知尊驾身份尊贵,倒是有些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尊天言轻笑,“你就不好奇我是哪一个?”
老掌柜相视而笑,“你若是想让我知道,我自然会知道,你若不想我知道,随便报一个名号,我自然也是信的,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
尊天言哈哈大笑:“世间似你这般明白人,已经很少了,若是你还未成神皇,我可保你成大帝。”
老掌柜却摇头摆手,眼眉低垂带着些笑意。
“大帝又有何等妙处?我神王之道,让天地明我心,让大道承认我之道,比大帝走一帝路更加艰难。”
“简单的路,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挑战性。”
“大帝,在我面前不过尔尔。”
尊天言叹道:“世人皆称大帝是真逍遥,却不知,有阴阳逆乱真战帝,乃是真正大逍遥。”
阴阳逆乱真战帝哈哈大笑,原本佝偻的背都直了一些。
“得一知音,吾辈此生无憾。”
阴阳逆乱真战帝,以长寿尊者证神王,以阴阳逆乱剑心强行神王证神皇,神皇成,便已证真帝。
又一战打败十位大帝,哪怕是大帝,亦要尊称一句战帝,道一句真英雄大逍遥,于两千年前纵横无敌。
据说阴阳逆乱剑心,放出可成领域,此领域内,阴阳逆乱,乾坤颠倒,一切现有的法则道法,都会失效。
“很少有人知道你是这个位面的人,我却是知道的,当年天子他开疆拓土,派出十位大帝征伐,被你挡在混元界,一场大战之后,帝陨三位,震惊诸天。”
“那一战,十位大帝有九位诸天大帝,有且只有一位无上大帝带头,将混元界打平,混元界因此崩碎,分为上下两个世界,几乎将混元界彻底崩碎成虚无,有九成生灵因此而死。”
“为了吸收你们战斗的余波,救下混元界,位面之胎混元亲自下场,以无上大法力凝聚混元空间,当做你们战斗的战场,却被你们的战斗余波震死,成了位面重器混元顶。”
“那一战我也是在场的,我是旁观者。”
“你阴阳逆乱真战帝的名号,也是由此战定下,诸天有人传言,当年天子欣赏你,想把你笼入麾下,亲自下场与你一战,虽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有人说你被天子收服在密地修炼,也有人说你被斩杀。”
“如今看来,偌大一个诸天居然没有一人猜对,你居然是受了伤躲在这一个小小的城池里。”
尊天言饮尽一杯酒,似是有些醉眼朦胧。
“究竟,是谁能将这么强的你伤成这个样子?是天子帝皇吗?”
老掌柜抬头,也举杯虚碰一下,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
“说实在的,天子帝皇当时压制了境界与我公平一战,他的确很强,我不能胜他,可他也不能胜我,算是平了吧。”
“至于是谁伤了我,我却是不想在提,这段历史太不光彩,就让我带进棺材里吧。”
“若是尊驾不弃,也不必称我阴阳逆乱真战帝,称一句李仁义便好。那都是些虚名,当年为了这么一个虚名糟了不知道多少罪,如今已是过眼云烟,不想再提了。”
尊天言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李仁义也是抬头,花白的头发凝聚于头顶成一发髻,一脸的褶子也平复大半,二人异口同声。
“来了!”
宝蟾界,一道巨大的长河横亘在虚空之中,常人不可见,只有到了尊者级别才隐隐有所感应,只有到了大帝神皇才能亲眼看到。
李仁义和尊天言二人于墨羽城凝视天空,虚空中那长河有浪花朵朵,每一朵浪花破碎,都有阵阵天地悲鸣的声音浮现。
长河一头,一道身形遮天盖地的恐怖人物虚影浮现,一滴魔血堵在长河这一头,成了那人出手的载体。
这条长河是时间长河,是未来有大人物跨越时间长河出手,却也不知何故。
尊天言身形凭空飞升,却停在半空,转身对李仁义道。
“宝蟾界如今有难,不知你作何想法,来人是至尊,且不是一般至尊,你可敢与我共战?”
李仁义一步一顿,一身金光震慑天地,恐怖的气息威压整座墨羽城,身形在不断拔高,原本佝偻的背也挺直起来。
一身战甲由剑意凝成,花白的头发墨染变黑,面容也回复当年的丰神俊朗。
不过胸腹之间却有一恐怖大洞,前后贯穿透亮。
暴露在外的,已不是血肉,而是纯金色如同黄金打造一般,光滑无比,就像是铁铸的人被掏了一个大洞。
一道金色的流光从胸腹之间的大洞里飞出,被李仁义握在手中,却是李仁义当年纵横时的佩剑,也是他的本命法器
剑名,乾坤错。
三步后,李仁义唇红齿白,倒提佩剑乾坤错,轻笑开口。
“日月星辰在我手,欲将乾坤揽入袖……”
“我李仁义,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