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乾顾不得别的,赶紧回村子里的活泉里洗了把脸。
那帮小崽子本就无法无天,不要说自己是在昏睡,哪怕是平常生活中那帮小崽子也敢捉弄自己。
若是给那帮小崽子都看见了自己这般有损威仪的面容,以后再想立威可就难了。
身后的那个老人干伸着手也没能要回自己的铜镜,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心里暗搓搓的叨咕。
“罢了罢了,就当是寄宿这段时间的代价了,反正也只是帝器,也不到半步至尊法器,就当丢了吧。”
可是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味儿,奶奶的,老子一代至尊,哪怕是去玄天宝间也是坐上贵宾,不要说收费,那是他们的荣幸,甚至会当祖宗给供着。
更不说时间问题,哪怕是吃他们的喝他们的玩他们的一百年,他们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怎么到了这么小小的一个低武位面的小山村,借住几天这破破烂烂的小房子,还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尊天言想了想,却越发觉得有趣,果然,不知者无畏,这句话用在哪里都是合适的。
不多时,章乾再次出现在村口大槐树下的时候,已是拿着一根大棒,那大棒足足有成人胳膊粗细,半人多高,仅仅只是看一眼,就够唬人的。
章乾先是打了一套棍法,整个棍子被挥得虎虎生风,那么粗的棍子却能砍出破空声,可见章乾个人力道究竟有多足。
一套棍法打完,章乾缓缓摆出个收手势,气沉丹田,长吁一声,气也消了大半。
思索了一瞬,章乾随手扔掉手里的大棒,换了个小一点只有半人高手指粗细的小木棍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点了点头。
用这玩意儿打这帮小崽子,不至于真的伤到他们还能给他们足够的教训,刚刚好!
章乾倒提戒棍入靠山村,一日之间,鸡飞狗跳,众孩子奔走不及,皆被乱棍打出村子,被章乾提着耳朵揪到了村口大槐树下,排排坐。
章乾单手握拳,指节咔吧作响,一众孩子都是战战兢兢,反观章乾,却是不急不慢的来回巡游,无意识的挥着手里的戒棒,在那帮孩子面前来回踱步。
“说,我在村口睡了几天?”
孩子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偶尔有个小动作也只是眼神交流一下……
串供。
那一排十多个孩子没一个开口,章乾见状气的更甚,戒棒横指着那帮孩子,一个一个的点过去。
“谁告诉我,我就饶了他这一顿打……”
章乾话音未落,第二个孩子语速极快的将一切托盘而出。
“村长大哥你在村子口大槐树下睡了足足三天,期间嫂子想把你搬回屋子里,我忠叔给拦住了,说你是在顿悟,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更不要说搬动你,任何人来到大槐树下十丈内都会平生困意,到三丈内没有人可以醒着……”
那孩子还想说下去,章乾却皱了皱眉,挥手打断,“许平生,你小子怎么知道十丈内会有困意,三丈内任何人都会昏睡?”
许平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不是看村长大哥你在大槐树下睡觉,天冷了,我怕你着凉,想给你盖个被子,却没成想睡在了你三丈外……”
章乾冷笑:“盖被子?你是看老子睡着了想要给老子一个睡觉大礼包吧,下次记得,说这话的时候先把手里的灰给洗了。”
章乾说着说着话,语气却越来越凶狠,许平生心中暗道不好,回头迈步刚要走,却被章乾一把拎住衣领拽了起来。
许平生尴尬地笑了笑,章乾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提着许平生的脖子,拎到了自己面前,四目对视。
章乾单手摁住许平生,另一只手高高的扬起来,毫不留情的扇了六七巴掌,许平生身上的蜕凡九境气息无所顾忌的爆发出来,却对章乾丝毫没有影响。
而恰恰相反,章乾下手更重了,“臭小子能耐了啊你,现在老子打你都敢反抗了是不是?”
“啪”
“嗯?是不是?!”
“啪啪啪”
“是不是!”
“啪啪”
“说,是不是!”
“啪啪啪啪啪…”
最后,以全体挨了顿揍被各自家长领回去告终。
许平生不同,他是个孤儿,只能被章乾如同拎小鸡仔一般的拎回了自己家,反锁了门。
“你个小崽子,就在这给我反省一下,整个村子就属你最皮,这次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看我绕不绕得了你!”
章乾摔门,声音都是恶狠狠的,吓得许平生全身一颤。
许平生是七年前被村长章乾领回来的,刚回来村子里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只有半个月大小,可是以骨龄来看,他那时足足有三岁!
骨瘦如柴,血脉干涸,全身五脏六腑都处于衰竭的边缘,除了微弱的呼吸心跳,几乎已经是死人。
据章乾所说,许平生被发现的时候只有一个襁褓一把剑,襁褓内夹着一枚玉简,注入真元后惊奇发现,这是一封书信,章乾打开那玉简之后,书信内容直接跃然脑海。
我等夫妇二人,为大荒蛮神之后,被歹人偷袭,因歹人持有血脉追踪之法,只能无奈抽离吾儿蛮神血脉,由我等夫妇二人引开来犯之敌,望捡到吾儿许氏平生之人能够善待于他,二十年后,我等二人无论如此,必定回返此地,寻回吾儿,届时必有厚报!
当时,章乾愣了许久,迟疑了许久,最终才决定把许平生带回村子。
村子里最强的人也做不出这等将神念封于玉简之内的手段,可见,能用玉简传音的那对夫妇,实力必然已经通神。
卷入这种事情中,自然对于村子是莫大的风险,不过,就这么看着小小的一只小兽一般的婴孩就这么死去,章乾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在大荒不远处捡到这个孩子之后,三月之后有恐怖气息从此地掠过,万兽景从,莽荒霸道的气息仿佛能撕破天际。
那未知的强者一身的焦躁气息,只是远远的从村子边上经过,章乾已然感到窒息,那是章乾不敢想象的强大恐怖,自然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有多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