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叠起,绿树成荫,小径通幽,蜿蜒缠绵,我和凌赫共乘一骑,几百号人在山路上悠哉前行,有张有弛,好不惬意,心里暗暗窃喜。
凌赫紧紧地环着我,醉人的熏香,让人恋恋不舍,半日路程,渐渐出了关州界线,不远处好似峡谷深林,凌赫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柔声问道:“累不累?我们休息一下。”
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会累,有你在我的身边,完全不知疲倦为何物。”
他伸出手指,轻触我的鼻翼,宠溺的说道:“那好,出了这个峡谷,我们就休息?”
我调皮的点了下头,看着远处的峡谷,心中涌起异样感觉,可能是太兴奋来着,使劲摇了摇头,挥开心中不安。
差不多行至申时,我们进入峡谷腹地,偏偏天公不作美,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隐去,簌簌的风声不绝于耳,卷起残叶轻落,心中异样感觉更大于前,不安的情绪加剧升腾,攥起凌赫的衣角。
凌赫似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收紧了环住我的手,耳畔轻语:“不用担心,只是天气突变,我们快些赶路,出了峡谷便可寻到驿站。”
无忧驱马前来,神情有些古怪,与凌赫对视一眼后,轻轻的笑道:“姐姐,想必是幸福过头了,连天气的一点变化,都惹得心情不安。”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也许真是自己太过敏感,人不常说被幸福冲昏了头,目前的我就是此状,凌赫命众加紧了步伐。
再行一里,原本青葱的峡谷,瞬间被黑雾笼罩,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吐着红信的黑蛇,发出嘶嘶的声音,向我们步步逼近,又是那不成调的小曲,响彻天际,恐怖之极。
随行的三百亲信抽出利刃,处于待战状态。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立于青葱的山林之巅,修长的身形,明黄色的甲胄,一双阴鸷的眼眸透着阴狠的邪光,来人正是映月国太子轩皓。
我心中一震,而后对凌赫笑道:“他们早有准备,不是说,小径密道无人知晓吗?是谁出卖了我们?”
轩皓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瘦消的身影,娇弱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是我。”
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人,凌赫牢牢拥住我不自主惊颤的身体,我质疑的怒喝:“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你可知这样会害死赫的?”
丽儿清丽的眼神中浮出幽怨,嘲讽的笑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丽儿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他,也不要被别人抢走。”
她的话刺的我心生疼,一直以来,那个温婉的丽儿怎会变得如此恶毒,难道和妖娆一样,是被嫉妒所蒙蔽了心智吗?
她矗立在风中,衣诀翻飞,用极其讥诮和轻蔑的语气毁了我的一切假设:“兰若璇,自以为聪明的你,真的很傻,我丽儿是邪王的弟子,太子身边的人,进凌王府的任务就是执行刺杀,可是当我见到赫,他周身所散发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我,我为他痴迷,本打算安于世世,留在他身边,过完此生,直到你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我心中自嘲,遇人不淑,她竟是轩皓的人。
她眸中恨意绵绵,咬牙切齿道:“打从你进凌王府,我就计划着要杀你,妖娆命人放入你膳食中的不过是一些软筋散而已,而我,在大婚前,赠你的绣帕,上面附有剧毒,无涩无味,杀人于无形,谁知你命如此之大,只是失掉了武功,后来,得知你与赫的恩怨,就想趁此拔掉你这颗眼中钉,谁知,他对你情根深种,有怨无悔,心意执着,我更加愤恨,更加迫不及待的除掉你,妖娆任性,与你争执,毁了我的孩子,你可知我痛不欲生,而赫却撇下尚在昏迷的我,去守候你们的骨血,我能不恨你吗?我恨不得你下地狱,私下通知师傅,除之而后快,你竟有通天的本事,从邪王那里逃脱,哈哈哈,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相克。”
我已不能言语,厉声喝道:“这一切都是你所为?我真心的带你如亲人,你怎能如此狠毒。”
“亲人?哈哈哈。我何须你这样抢我所爱的亲人,哦对了,你那孩子,我那侄儿,可爱的小世子,奄奄一息的时候,不停的挣扎,样子实在很可怜。”丽儿笑的很得意,仿佛在说一件趣事,转而正色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丽儿不仅会用毒,易容的手段也不逊于南宫汐。”
我握紧双拳,心里炸开了道伤口:“是你杀死我的孩儿?”
“哈哈哈,现在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丽儿肆无忌惮的狂笑充斥着我的耳膜。
我心不停的颤抖,她竟如此歹毒,堪比蛇蝎:“妖娆呢?毒针也是你刺的,赫所中之毒也是你所为?”
她脸色一转,狠狠地说道:“没错,本以为你囚于竹林,我便能取而代之,可六年,赫都不曾正眼相待,除掉你,一切都会改变,我就鼓动妖娆去放火,我那傻妹妹,只要轻轻扇点火,就很执着,可是你却被南宫汐救下,恐事情败露,欲用毒针袭击,不料那傻丫头却挺身而出,救你一命。”
我已不能再呼吸,原本美好的东西,突然变得阴毒血腥,我的心无法接受,质问道:“她是你亲妹,明知可能会伤到她,你也能下得了毒手?”
丽儿的面部扭曲,阴毒的说道:“亲妹又如何?你该死,妖娆同样蠢笨之极,死有余辜,与人无尤,赫要不是当时听阿夏诉说林中之事,担心你的安慰,凭他的武功,我又怎么会得手,为了情字,愚不可及,你们通通该死。”
凌赫双目赤红,大声痛斥:“贱人,住口!”
丽儿面对凌赫,眼中充满怨毒,咆哮道:“就算是死,你们也休想在一起,我丽儿要亲手毁了你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