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参加工作后,我与她之间发生一件令我欣喜若狂却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我们毕业后都留着彼此的QQ号码,以备随时和同学联系。后来,我与她闲聊时,她告诉她在十九中附近,我知道后惊喜万分。因为我距十九中也只有七八站地,于是,我与她便相约到周日时聚聚,她自然爽快答应。结果周日时候,我兴高采烈地早早便到了十九中。然后,询问她在何处,她却告诉我她也到了十九中。可是我左顾右盼始终看不见她的踪影,而她也同样的回复我。无论多少个蓦然回首,也看不见她在灯火阑珊处。这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想是不是我们没在同一个门口,便告诉她不让她走开,我再绕到后门看看。急匆匆跑过去再转回来还是看不见她。我们两个来回奔波四处兜圈子依旧看不见彼此,我苦思冥想真的是奇了怪。最后,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所在的是邯郸的十九中学门口,而我却在石家庄的十九中学门口!天呀,这何止是南辕北辙!两个人所在两个不同的城市,就是找到日落西山再日出东方也找不到彼此!两人皆哭笑不得,便就此作罢。虽然那次并未碰面,至今向来让人嘴角含笑。
高中毕业我便参加了工作,而她继续上学深造。在她上学期间,她跟我说学校要征集什么精美短文以作宣传,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的都可以,希望我能帮她写点。我闻之后一口应允,写点东西即是我所长,也是我大献殷勤的机会,何乐而不为?于是,我每天晚上搜肠刮肚地去想,然后精心编织一些押韵又彰显才华的文字,更多的是我对她一片深情告白,只是不得不隐藏在一些貌似和我无关的文字里面,以一些他人的视角和口味来倾诉自己的衷肠。“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看看是否能在我这里应验。就这样连续发短信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告诉我已经够用了,不用我每天雷打不动的一天一条的给她发送,不知道那些短文字里行间的隐含着我对她的丝丝情义是否她发觉,也许即便是她发觉了,也不会信以为真,也不好意思向我明言。当时,我们的友情清澈得一眼就看到了底,谁也不敢轻易朝男女之情那面启齿,也不敢在那么纯洁的友情之水掺杂别的情愫。
有一年,我工作刚刚跳槽,被安排在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之地。工资微不足道,日子自然捉襟见肘。“屋漏偏逢连夜雨”谁知道家里遇到农忙时节急需用钱,我便把仅有的一千块生活费邮寄到家里,自己手里的钱所剩无几。而恰恰在此时,她居然给我打电话说她父亲生病了,是否可以借给她一些钱。我当时的处境已经处到了自顾不暇的惨况,连一个有钱的朋友都没有,当真是告贷无门,想借钱都找不到门路。那时候几个要好的朋友刚结婚不久,各个债台高筑,而其他交情平平的同学,更是想都不用想。我当时真的是愁愧交加,愁的是自己不仅身陷囹圄自顾不暇;愧的是她能开口向我借钱,可以想象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她是真的期待能从我这里借到的,结果我却令她失望了。正如我初中语文老师所说的,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当时是满怀信心,以为胜券在握岂料一落成空。
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这件事我心里便愧疚感伤,当时她最需要我出手援助的时候,我却丝毫没有帮助她一星半点。仅仅只有带着歉意内疚的心,说几句毫无作用安慰她的空话,她是带着隐隐的哭腔声和我挂的电话,当时我的心如同刀绞,仿佛眼前看见她那副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容,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而我在远方仅仅是报之于无能为力和自怨自艾。作为她的朋友,实在是有些无地汗颜;而作为喜欢她的人,更是无地自容。
为此,我便在短文学里投了一篇名为《借钱叹》的古诗:“河西三十年,长谈莫言铜板,情深转瞬苍狗,莫说世情凉薄,人皆各有原由;犹忆旧时年,身无半物助友,含愧半世流离,相濡友今安在,患难交世所稀。”人人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我因为种种事由始终是身陷泥潭困顿潦倒,咸鱼翻不得身。朋友与朋友之间,哥们与哥们之间,无论交情多么深厚仗义,很多一开口借钱,本以为那些牢不可摧的友情瞬间如同苍狗变得面目全非。可谁也不能说世道浇漓,人心不古。因为人人都有无法摆脱不了自身的困境,能够自保已然很不容易。如今社会,真正相濡以沫的朋友到如今还会有几多?而患难之交更是少之又少。“朋友”是肝胆相照彼此相助的。当年我毫无能力借给她一丝一毫!我也只有仰天空叹含愧半世的份了。
我把歉疚和自责留个自己,我把文字和心意留在日志。歉疚和自责我一直都藏于心中,至于文字和心意就交给时间和天意吧,她若能看到,是否会体谅我当时的窘况,原谅我的无能?
过了几年后,我手头资金周转不开,又急需用钱,不得不低眉折腰四处借债。但凡是能开口的一一都借了。可当我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时,我犹豫了,退缩了。想想那年她深陷困境时,我爱莫能助,如今我这副光景又怎么好意思向她开口?
朋友之间很多芥蒂便是在一个“愧”字上产生的,很多亲密无间的同学都是因为计较嫌隙而渐行渐远。哀叹一声,朋友便被犹豫和纠结的思想斗争中束之高阁错失彼此了。
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鹤立鸡群的人,是我明明喜欢着却自知不可与之相配的女子,是我不可启齿的一种感情,当时我一无所有自顾不暇,如何去安置这高不可攀的爱情?既然知道无法守候,就放手她去。无法给与她幸福,就不要给她徒增没必要的痛苦和烦恼。愿我们初心不变,友谊长存,万古长青。
我的工作可以说是披星戴月东奔西跑,一出差不是几个月便是多半年,时常驻扎工地现场检测,与监理和施工人员打交道,保证工程质量,跟紧工程的进度,须臾也离不开那如同牢狱般的工地现场。后来,我所在的一个工地终于大功告成,我也算有了可以稍作休息的时间,自己终于可以回石家庄暂住了。
夏天来临,夜晚的气息开始活跃骚动起来,烧烤摊子也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红男绿女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手拉手来回穿梭,让人羡慕不已。不过,我也快要享受那样甜甜蜜蜜的时光了。
因为她要来了!
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去南京上大学,先来这里找同学聚聚。我闻之大喜过望,便当仁不让负责接待她。虽然夏天烧烤盛行,但是我不建议她吃烧烤,因为很多人所用的烤肉不是纯正的羊肉,所以我便请她吃的炒菜。我们相对而坐相谈甚欢,像什么小时候的趣事经历了,上学时的烦恼忧虑呀,工作后的迷茫彷徨呀等等。她还询问我是否已在石家庄买房,以我当时的能力和收入在石家庄买房根本天方夜谭。自己糊口尚可,养家买房有心无力。对于当时的我们彼此单身,而如今当我有能力在石家庄落户买房时,她却已经远嫁他方。即使买了房子,也不是当初那个心仪已久的女主人居住。
当我可以许诺时,却没有能力兑现;当我有能力付诸行动时,一切为时已晚。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