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一丝丝雨丝从天空中滑过落在一个老人的肩上,老人伸出手指接住一滴雨,放进嘴里。
老人眯着双眼,看着眼前一身青衣的女子,女子身旁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和女子一样微笑的看着老人,只不过小囡囡的双眼浑浊无神。
老人看向地面,龙女闭着眼睛软软的倒在地上,胸口处一个锋利的口子穿透了心脏。
老人看着奈落:“小水啊,你还记得么?你第一天成为水神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
女子笑起来,面目狰狞,眼中散发着凶光像是一只噬人的凶兽:“我记得啊,你说过要做一个好神,要保护自己的子民,自己所创造的一切。”
老人眼中变得微微红润,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为什么?”
奈落:“他们是我所创造的是吧?他们的生命是我所赋予的对吧?那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回报我!我是他们的创造者!我是他们的主人!”
老人:“他们是自由的。也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疗伤,神战已经结束了,几百年来,我从未找过你。”
奈落:“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找上门的,不是么?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结局。而现在,你看我,我几乎已经回到了我的巅峰。”
老人叹了口气:“我从未想过来找你,你何必呢?”
奈落:“你是个骗子!你要是没想着来找我!那么一个月以前战神是怎么回事?”
老人:“他吃人,该死。”
奈落:“吃人?吃人就该死?人对于我们神来说不就是粮食么?照你这么说,那么人就不该吃肉,所有吃肉的人都该死对吧?”
老人摇了摇头,不再看向水神。
奈落得意起来,“怎么?老头?说不过准备动手了么?正好,我也准备好了!来吧!”
只见奈落抬起一只手,一片山岳般大小的海水从海中飞往半空中,那片水慢慢的在缩小向着中间一个位置靠拢,渐渐的化为一个水珠,那颗水珠飞到女子的掌心中。
那颗海水化作的珠子,通体黝黑,仿佛四周的光纤都被吸进去一般。
女子一挥手,水珠迅猛的飞向老人,只见老人像是个破布口袋一般身上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创口,干枯的身体上前后通透。
奈落笑着看着老头低着个头,:“喂!老头子!你可没这么容易死啊!别装死啊!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一天到晚指指点点的!”
老人低着头,嘴里吐出一缕鲜血,他伸出手摸了摸胸前的伤口,仿佛让他感到一丝疼痛。
老人抬起头看向奈落,目光中沧桑而混沌,像是从远古望到现在,女子被这目光一盯住,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个通透,不禁打了个寒颤。
奈落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双手高举,数片比刚才还要大的海水腾空而起,天空仿佛被这片海水遮蔽了一般,整个大地上看上去像是个水下的世界。
无数的海水化为数枚水珠在女子手上飞快的旋转起来,隐约间水珠附近的空间都扭曲起来。
女子看向老人,双手齐出,数枚水珠打在老者身上,老人的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
老人看着女子,眼中似乎有一丝悲伤,仿佛看到一个小女孩一身青衣正在对着他微笑一般。
老人:“小水啊,你还是不明白。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是神。”
奈落笑起来看着老人,“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为什么不明白?”
老人:“那么,你是谁?”
奈落向着老人喊道:“我是至高无上的水神!”,那吼声震耳欲聋,仿佛天地间都在回荡着这个声音。
老人:“是啊,你是神,是你创造了众生,也是众生成就了你。可你却只记得你创造了众生,而忘记了众生成就了你的水神之位。”
奈落:“那又怎样?!老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只见老人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在老人四周汹涌着狂风,他身上的伤口附近长出许多肉芽飞快的蠕动而后愈合在一起。
奈落:“怎么?老头动手了?”
老人盯着奈落,眼中一颗泪水划过,他腾地而起,一巴掌扇在水神脸上,水神的头颅被打得爆碎化作一片水花。
片刻后,女子无头的躯体又长出一颗头颅,而那片水花又化作一个女子。
两个奈落一模一样的神色,纷纷盯着老人。
只见老人冲了上去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刚才更为凶猛,一巴掌闪过去,虽然手掌还没打到,但是强劲的掌风拍在女子的头颅上,打得两个女子的头颅爆裂开。
只见地面上的两摊水又化作两个女子。
四个水神一齐动了,大海中所有的海水飞快的往岸边飞来,女子手上的水珠密密麻麻的一片围绕着老人。
老人似乎不为所动,又是一巴掌扇出,无形的掌风扇在那些水珠上,打得那些水珠一阵凌乱。
水神仿佛神色略微一顿,每一滴水珠都是一大片海水,每一颗水珠都有山岳之重,可是老人仅仅只用肉体的力量都能打得这些水珠晃动。
奈落笑起来:“如果说当年你为什么第一个放过我,其实不是因为你不想杀我!而是你也杀不死我!你拿我没有办法对吧?”
老人看着女子,微微叹息:“有的。”
奈落:“你还想骗我!”,只见所有水珠一齐飞出无数密集的水珠飞向老人。
老人四周全是密集的水珠,根本无处躲藏,要是这一次被打中绝对会被打成碎片。
可是老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任由那些水珠打在身上,他的身体在镶嵌着数枚水珠,仿佛就像是雨水打在沙滩上一般。
转眼间老人变成了一个血人。
女子微微皱眉,想要拉回这些水珠,可是却毫不为所动。
奈落微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我了?”
只见奈落手中用剩下的水珠散开,无数的奈落从水珠中涌出、
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奈落的身影。
老人看着漫天的奈落,还是摇了摇头“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