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中的繁星点点一闪一闪,一片银白色的光辉铺满在大地上,殒神平原上的白骨都被度上了一层洁白的光泽。
锤石站在一片墓地之前,看着吕星:“怎么了,吕星?”
吕星看着锤石:“那个战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所谓的祭品是什么。”
锤石丢下铲子,端起一碗水,坐到吕星身旁看着吕星:“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故事么?”
吕星:“当然还记得,班长你就是那个将军吧。”
锤石流露出回忆的神色。
他的父亲在他还小的时候在一场战斗中被迦楼罗的巨鸟撕成了碎片,年幼的他在城中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父亲被一群迦楼罗巨鸟拉向空中,身上的血肉被一点点的啄食,他父亲痛苦的嘶喊声响彻了他的心底。
也是那时候他立志要修行参军,那一年锤石发誓要血债血偿,后来的岁月里,他刻苦修炼,别人白天练,他晚上也练。别人连一片拳法,他每日练十次,黄天不负,他二十岁那一年参加城里的武考,当上了百夫长。
后来的日子里,他一步一步的在尸山血海中闯过来,无数次面临死亡,死亡仿佛已经和他成了至交好友。而与他一同参军的兄弟已经离去了不少。
那一年锤石三十岁他身上的军功章可以从肩膀挂到脚底,可以说他的每一道军功都是一次死亡。
终于那一年,他跟随着大军突袭了迦楼罗一族的大本营,那一天,他像是发狂了,他沐浴在迦楼罗一族的血液中,在迦楼罗一族这无论大笑见着必杀。他记不得挥动了多少次手中的屠刀,直到那把刀都已经残破不堪,地上的鲜血汇聚成了小溪,地上的残值断臂堆成了山。那一夜他笑了,笑的自己的肚子疼了,那一晚他哭了,眼泪伴流淌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
他遇见了一个瘦小的男孩,那男孩眼中流露的神情像极了他当年的样子,他想抽出刀,想一刀砍死眼前这个小男孩,看着小男孩无助的坐在地上流泪的样子,他的刀软了,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
再后来,他回到城中成了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军。
吕星看着锤石:“那后来呢?战神又是怎么回事。”
锤石看着星空,似乎不愿意再说这些。
迦楼罗王和女子突然出现在一边,迦楼罗王看了看锤石,又看了看吕星:“他不愿意说这些,换我来说吧。其实战神这场灾祸全部是因我而起。”
那一年,幼小的迦楼罗王跪在地面上,看着锤石冷冷的屠刀对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锤石放过了他。但是迦楼罗王记得,是锤石杀了他们一族,是锤石杀死了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姐妹,他再也见不到了。
那时候的迦楼罗王心中既有恐惧,也有仇恨。
可是软弱无能的他如何能比的过已经是宗师的锤石呢。
迦楼罗王翻片了古籍,终于找到了办法,他筹备了十年,为了这场复仇,不惜出卖尊严向妖帝借力,不惜变卖家产向西方购买物资,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场豪赌!
那一天他期许着战神杀死锤石,而事实却并非他所愿,第一次战神以祭品不够只打到城墙,第二次他发现锤石远远比他想的要残忍,锤石献祭了全城的城民作为交换,战神罢手了。
那一次战神很满意,还给锤石留了一枚令牌。
说道这里,迦楼罗王冷冷的看着锤石。
锤石望向天空一言不发。
寂静的夜晚,天空的繁星仿佛勾勒起往事。
“班长是无辜的。”猴子在一旁说道。
猴子看着迦楼罗王:“那一天主持祭祀的不是班长,而是宋怀仁。”
锤石:“闭嘴!猴子!”
猴子看着锤石:“那不是你的错。你完全没有必要的。一切都是宋怀仁主持的,你为什么要自责?”
锤石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他看着迦楼罗王,看着吕星:“那个时候虽然是宋怀仁在主持。但是城内的居民是无辜的,我知道宋怀仁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边城。只有保住了边城才能护住大周其他的城池。所以我真的。。。真的不配领军。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该去死,只要我死了,说不定迦楼罗族就会退回去,战争就可以结束。”
迦楼罗王看着锤石:“战争不会结束。你还不明白么?战争根本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左右的,战争只存在于高层的意志。”
锤石:“迦楼罗!你还要继续参战么?”
迦楼罗看向星空:“不,我累了。即便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我为了杀你,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我的尊严,我的荣耀,我的一切。现在我只想照顾我女儿,迦楼罗一族也不会再参战了,更何况还有吕星师傅那等存在,妖族的战争不过是个笑话。但是即便我迦楼罗一族退了,也会有人参战,我们已经忘记了为何战斗,但是仇恨已经刻在了每个人和妖的血里,即便是有一天至高的统管者的意志恐怕也难以阻止。”
锤石看向星空:“那么谁打架我便打谁!”
迦楼罗王看着锤石,突然笑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军千万,你一个人能打多少?”
锤石:“我不知道。但是能打一个就能救一个。”
迦楼罗王:“你这样的人,活不了多久。”
锤石:“为什么?我现在是大宗师了,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
迦楼罗王:“你触及到了有些人的利益,所以你会死。”
锤石嗤嗤的笑了起来:“谁?谁能挡住一个大宗师?”
迦楼罗王叹了口气拍了拍锤石的肩膀,转向一旁,化作一只人脸鸟身的巨兽,那双翅一展足有一里之长,一声长鸣,无数的巨鸟飞了出来。
迦楼罗王震动翅膀,飞向了夜空中。
吕星:“班长?”
锤石笑眯眯的看着吕星:“怎么了?”
吕星:“好好活着。班长,下次我还会过来的。”
夜晚吕星躺在地上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叼着的一根芦草传来思思甜味。
吕星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干瘦的人影。
那个人影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一壶酒,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吕星:“你不是说你不想修行,你觉得修行没用么?怎么白天为什么问我解决身体的问题了。”
吕星转过头,一个糟老头满嘴的油腻:“我其实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老头子有时候你没说错。力量这种东西只有等你需要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那是多么的重要。”
老头子:“那你要力量干什么?想当皇帝么?这个不难,对老子我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老子让皇帝滚蛋,他立马就滚蛋。”
吕星看了看他师傅,笑了起来。
他师傅看着吕星:“怎么的?不相信老子,老子明天就让你当皇帝。”
吕星:“太麻烦了,我不喜欢那样。我想要力量是想要保护师姐,保护你这个老头子。”
老头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在那里笑了起来,手里的鸡腿都快掉下来了:“你要保护我?就你这样的?”
吕星笑眯眯的看着老头,不再说话,闭着双眼享受着夏日夜晚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