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让本王把江南各族凑集的钱都投入到船厂里去?你可知道五百万贯是多少钱吗?可以建造多少五牙战舰吗?到时候,你让我父皇会怎么想,朝中诸公会怎么想?而且哪家船厂能容纳五百万贯这么庞大的资金?”杨广跳脚问道。
这点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别说就这区区五百万贯投入到船厂里,就算五千万贯投入到造船厂里,算上知识的积累后升级换代,真正的木制风帆战列舰,又才能建造几艘。没文化真可怕,叶青云心中给其打上了标签。
要知道从15世纪开始,欧洲率先开始了大航海时代,为了金矿与银矿,木制战舰的吨位越来越大,对比现在大隋的五牙战舰,叶青云简直嗤之以鼻。这五百万贯铜钱,购买最强大,最厉害的纯风帆战列舰,19世纪法国的瓦尔密号风帆战舰,就算按照大隋开皇五铢的恐怖购买力计算,也就只能买区区三艘不到,这还是不加战舰里火炮等武器的价格。而且现在才多久,才公元6世纪,可以说现在在船厂投入多少钱,未来没有几十倍的回报,自己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关键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这种木制战舰都不会落伍,因为要在19世纪,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钢铁冶炼技术和造船技术不断进步,特别是蒸汽机出现,动力出现了飞跃性的进步,木制战舰才会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点,还是高中历史考试前,叶青云狠背了两个晚上的成果。
没有理会跳脚的杨广,叶青云冷静地说道:“殿下,您还记得我曾经给你画的那幅世间寰宇图吗?”。
杨广点了点头,这幅图他复制了一份后,原图就派人快马送到了长安父皇手里。
“我当时就讲过,我们这处世界,用船几乎可以到达任何地方。殿下再想想我讲过的各地特产贵重矿物,现在还会愁船厂以后的生意不好吗?而且我们只是造船,又不是造反,您怕什么啊?大不了船厂咱们用这些钱来修建,但船厂以后的总管,奏请陛下派个公公下来管理,这样不就行了。
虽然现在大地上还有很多的荒芜地方还没人开垦,但我们也不用一直把眼光死死地盯在陆地上吧。关中平原经过那么多代人的耕种,土地早已经贫瘠不堪,但现在人们还在前铺后续的不停向它索取微薄的收获。殿下,如果您不相信这话,请您找两位老农,在扬州与长安附近划出同样大小的地界,种植同样的粮食,最多一年,您就能看到两块土地的差距。”
叶青云知道开皇有个禁船令,不许江南氏族私人拥有八丈以上的大船。这可不行,想想周边国家或者现在还叫部落的种种富裕,他都有流口水的冲动,所以也有意说的这番话,就是想用海量的金钱与充足的食物,让眼光一直牢牢盯在陆地上的权贵们,好好睁开眼睛看看海洋。
这话也让杨广陷入了沉思中。叶青云没有说谎,这点他很清楚,他在长安附近的庄园一年产出还不及扬州的一半。作为一个聪明人,他也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限于学识与眼界,他也一直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用南橘北枳来勉强解释这个现象。但刚才叶青云的一番话,似乎点出了关键所在。
“那船厂真有那么大的利润?”
看见杨广似乎有松口的迹象,叶青云拍着胸口说道:“殿下,船厂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我就这么问您吧,人头大的牛头金您见过吗?一座岛的檀木树您见过吗?满地香料,只能用香料来煮饭的地方您知道吗?可以用白花花的大米当成泥土,来堆在海边做临时海提的地方您去过吗?有的岛上基本都是比人高的珊瑚,殿下肯定也不知道,还有一锄头下去,半锄头都是铜的地方……。
而且我们将要修建的船厂,以后生产的可是在海洋中驰骋的海船,又不是内陆江河中的平底船。因为这种海船要适应航海的需要,所以船底是尖底,吃水也很深,根本就无法在内陆的河流中前行,所以殿下还在担心什么?
而且有这么多美好的地方现在还暂时无人前去,只要我们把这些消息适当透露出去,还怕没有想发财的人前来购买海船,所以您完全不用但心船厂以后销路的问题。而只要销路没有问题,那利润怎么会没有保证。
不瞒殿下说,如果以后船厂的匠人们手艺,在我的指点下有了显著的提高,能建造出我理想中的大船时,连我都不介意买上十数艘,带些人马一起下海去。我现在就敢打包票,如果到时候带不回满船的金银珠宝香料,我都不好意思回来。”
每听到一句叶青云的岛屿或地方的介绍,杨广眼神就亮了一分,到了最后,甚至两眼都已开始泛光,不过,听到叶青云也想乘船下海时,眼中还是强行恢复了精明。
“小子,下海这事…你就不用想了。如果真有这么好的地方,我以后会给你安排人手,让你指导他们去的路线。放心,这些人都是足够可靠的人员,绝对不敢吞掉你的东西。”
想了想,杨广皱皱浓眉,又疑惑的问道:“你把这些岛屿介绍的这么清楚,小子,你说,是不是你师父以前去过这些地方?”
“杨叔明见,有些地方是我师父给我讲过,但有一些地方,小侄还真是去过的。”
这话还真没说谎,以前作为程序员,还算有点小钱,每年两次出国旅游还真没落下。远的地方不敢去,因为花钱太多,但祖国附近的地方还真没少去。什么大光,安南,暹罗可都没少去,最远还去过淡马锡,对这些地方的贵重金属产地,有些还去参观过,当然是给了门票,又怎么会不清楚。而现在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国家,有些只是部落,甚至有些地方连人类的足迹都没有。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这段古话,叶青云还是知道的,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想想,还真有些激动。
“哦,真有这么神奇的地方。来人,给我们送两把椅子,在泡一壶好茶。贤胥,来,慢慢的讲,仔细的讲讲这些神奇的地方,还有它们的特产。”杨广显然来了兴趣,暂时不管外面的属臣,现在就让叶青云给他仔细讲解。
叶青云也没有榷场,当即就从岭南开始,顺着海岸线一路讲了过去,也特别突出了几处重贵矿物产地。
半饷,杨广听完后闭目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贤胥,如你所说,这新船厂以后可关系着国之气运,远不是那个焦炭厂能比的。”
“殿下明见!”
“今日我算拓展了一次视野。那这样看来,这新船厂是非建不可,但今天之事,我会如实禀报父皇,而且将来就算建设新船厂,这种关乎国运之事,也一定要抓在朝廷手中。”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