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很快就过去了,常烨,罗伊何极也都又开始上学了。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这两年中何极偶尔假期来过安城,他们也一起种了树。
“喂?是常烨吗?快来医院,你妈妈出车祸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
这头,刚接起电话的常烨站在沙发旁愣了好久。这才消化了这句话。
“嗯,是我。你是谁?认识我妈?严重吗?”常烨好一会儿才回答,他并不知道这话的真假,或者他下意识认为是个恶作剧。
“快点儿吧,我是雯雯同事,刚刚你妈过马路时出了车祸”
常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人也站着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此时他嘴唇发白,额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见到院子里正做数独的罗伊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了罗伊身边。
“小伊,妈妈生病了,在医院,快,现在哥带你去看妈妈!”常烨冷静下来对着罗伊道。
“好!那我们快走吧!”
常烨拉着罗伊跑出了巷子,在巷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兄妹俩跑到了急诊室,跑得脸上都是汗,红红的。
“阿姨?我妈呢?”常烨认识那个同事阿姨。
“在里面。”她有气无力抬起胳膊的指了指抢救室的门。低头看了看这俩个孩子,那个阿姨忽然眼睛一酸就哭出来了。
中午下班看见一群人围在路上,听说是超市员工出了车祸,怕是认识就过去了,就看见苏雯一动不动躺在路中央,一身黑色西服因染了大量血都变色了,苏雯脸上都是血,还有胳膊上,腿上都有血,整个人躺在血泊里,一时看不出是哪里出血。
被人送来时苏雯整个人奄奄一息,在救护车上就对着自己说了句“孩子!”
常烨罗伊还穿着在家时的衣服,因为着急跑得头发也都乱了。常烨紧紧拉着罗伊的手,一言不发。
过了五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病人受的撞击太大,心肺都很难治愈,而且头部也被强烈撞击,我们进了最大的努力,现在就看病人自己醒了。”说完就离开了。
晚上,在重症监护室里,罗伊因为太困趴在床边睡了。常烨大些就一直坐在病床边看着妈妈。忽然妈妈眼睛动了动,眨了眨眼,睁开了一条缝。常烨急忙按下了旁边的铃。
“常烨?过来。”苏雯缓缓的微微张了下嘴。
常烨急忙站起来低头把耳朵凑过去。好听清妈妈要什么
“常烨,妈妈站在很难受,在救护车上妈妈就一直在想你们”
“嗯,妈你说,你还要什么吗?”
“以后你要和妹妹互相扶持,知道吗?妹妹还小,你照顾好妹妹,不要让她再被人欺负。”苏雯低声说道,两个眼角止不住的流泪。
“你很聪明,你肯定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对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和妹妹一起,你们是家人,知道吗?”
“好的……妈~我刚叫了医生…让他给您看看。没事的,没事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常烨开始哭的,他的肩膀抑制不住的抖动,死命咬着牙关,手撑着床沿。
“对不起,常烨,是妈妈的错,不哭了好孩子。对不起,可能妈妈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要好好的,知道吗?”
“对不起,常烨,我老是让你带着妹妹,照顾妹妹,其实你也只是个孩子,对不起。你这些年一直做的都很好,很好!”
“对不起,可我还是要说,照顾好妹妹,她还小。你们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一群医生护士跑进来,他们拿着很多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好一通测量,但最终也没做什么,见见病房只有两个孩子就又走了!
罗伊也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是妈妈醒了吗,常烨?”
“小伊?过来!”
对着常烨罗伊兄妹俩,苏雯此时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弱弱地说
“小伊,你和哥哥要相亲相爱知道吗?要听哥哥的话,你们是亲人记住了吗?”
“嗯,我知道,常烨很好。”罗伊认真答道。
“嗯!那就好。”
“以后,你们俩不姓苏了,记住了吗,去姓岳吧,常烨罗伊”
“常烨?去找刘芮雪阿姨,让她给你爸爸打电话知道吗?”这是苏雯对兄妹俩最后的嘱咐。
说完苏雯又睡过去了,两天都没醒,又过了几天苏雯去世了,在夜里,没人发现,是陪着常烨罗伊睡的,再也没醒过了。
一个周后,常烨通过刘芮雪联系了岳军。一天后,岳军带着助理来了安城,何极听说也同行来了。
巷子口,常烨牵着罗伊站在一棵大树下。风不是很大,微微吹起了少年额前的发丝,兄妹俩都穿着一身黑衣。
两辆车缓缓停在了巷口,刚一停何极就从车上下来,抬头望向好友,他好像瘦了很多。常烨眼中没什么波澜,一直站在原地,只是微微偏头看向另一辆车。
常烨知道,他的爸爸,岳军此刻在另一辆车上。而岳军也正在打量着这两个孩子,六年了,常烨也长大了,已经长的很高了,脸上的稚气已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冷意,还有疏离。在车上看了一会儿后,车门打开了。
岳军西装革履,虽然人快到四十,但却没有那些中年人的发胖,有些儒雅,一身黑色西装,皮鞋,就站在车边,眼睛直直的看向兄妹俩。尤其是罗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