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白乂,仿佛想到了他会有这样的疑问,冷笑一声。
“是么,你的上线已经一个月没有派人来探望你了吧。而且我为什么知道?呵呵,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洗钱公司被查封,是我做的。有人举报,是我派的人。那些证据,也是我收集的。”
“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这个曾经的运毒团伙头目马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究是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他一只手愤怒的拍打隔在两人中间的强化玻璃上。
“呵,害你?你要是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我想你也不会在这里了吧。而且,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你就要被转到西京执行最终判决。你所犯下的这些罪行,宣判死刑无疑了。最后,祝你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愉快。”
“站住。喂,你给我站住!”
说完,白乂放下了谈话机。不顾对面那个人语气愤怒中掺杂着惊恐的挽留,起身向探监房门口走去。在他刚走出那个房间时,身后回荡着那个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回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面前的这个人即便已经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这个人并不知道以后的自己都会做些什么,白乂也始终都无法原谅他。探完监后,白乂缓缓走出了监狱大门后,仰望着空中明朗的蓝天和白云。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心平气和的观赏空中景色。
“说,他人在哪里。”
白乂的记忆中,空中乌云密布的同时下着瓢泼大雨。一大片废墟,到处都是破烂不堪的建筑物和汽车等机械残骸。而废墟中的一处空地,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上数道伤口,慌乱的跑到了这里。却被脚下的一个石块,拌倒在了地上。他的手枪,也掉落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地方。
在这个人打算快点起身捡起手枪时,白乂左手紧握着一把上面沾有血迹的匕首拦在自己面前。此时的白乂面貌还算清秀,但病态苍白的脸色、一头枯白短发、缠满了绷带的右臂都显得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而白乂他知道身前倒地的这个人,在十多年前曾是马边的下属。并且当初马边一行人走进那个自己特别熟悉的小区之时,就有这个人。
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惊恐的仰视白乂,看到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回想到刚才还与三名下属在这附近同行。可白乂突然出现他们面前拦路,并且拿出一张照片让众人指认。可不想,刚言语不合,白乂就直接收起了照片,拿出匕首立刻与众人厮打了起来。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脸色苍白显得孱弱,但出手却招招阴狠。此时他那几名下属都在附近的雨泊中,任由大雨拍打在他们身上也终究是倒地不起。当时的这个人身上已经有了多处伤口。见自己对打敌不过对方,急忙掏出手枪并冲白乂的方向开了数枪,可没曾想接连被还在与他人打斗的白乂迅速躲闪过去。直到现在,逃窜没多久就又被白乂拦在了面前。
“说。”白乂冷眼盯着,用脚踩住他的左肩,手中匕首上的血迹逐渐被雨水冲刷了下来。
“啊!他死了,死了。七年前警方围捕我们,马边他持枪反击被警方当场击毙了。我不过是在马边死后接手了他的位置而已。”想到先前自己看到白乂手中的照片,出于强烈的惧怕和左肩处的疼痛连忙解释。
“死了?”白乂他意想不到马边竟然早就已经死亡,不免有些失神。
还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发觉踩在自己肩上的那只脚力道变小了许多后,趁机迅速起身并拾起掉落一旁的手枪回身向白乂开枪。
因他从自己脚下挣脱,勉强稳住身形的白乂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来抵挡。可当子弹击中了白乂的右臂时,并没有鲜血流出,也没有出现什么伤口。有的只是那颗子弹从白乂右臂被击中位置与空中的雨滴一同掉落在地上。
紧握手枪大吃一惊的他,发现被子弹击中的白乂竟毫发无损。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对准白乂又开了两枪。
可紧接着就是两颗子弹和刚才的状况一样都掉在地上。白乂却从容连续挥动右手抵御子弹后,还是安然无恙站在那里。然而这回自己却透过他子弹击中的位置,发现了白乂右臂已经被打破的绷带下包裹着某种金属制品。可对于右臂多次受创,白乂自己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后轻蔑一笑,目视这个刚才想致自己于死地的人。
“不,你不要过来。”见白乂手持匕首径直向自己走来,他本想继续扣动扳机,可是手中的枪已经没有了子弹。自己倒退直至身后一片废墟已经没有了退路,白乂的距离又与自己越来越近。一脸绝望的他松开了手,枪掉落在地上。
此时站在监狱门前的白乂,对于曾经自己没有亲手解决掉马边,多少有些介怀。而如今马边现在的下场,对白乂来说心中多年的一根刺,总算是消除了几分。
但他也清楚,只不过是一个马边,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白乂扭头看了一眼监狱大门后就离开了那里。
“我们晚上要在校外吃饭,你来么?”下午,南雅课程结束后离开了校区,走在街道上一边行走一边用手机软件和白祎聊天。
“我就不去了,向礼缠着我和古顾要给他补习。【微笑】”
“噢,知道了。”
“那你们吃完饭早点回宿舍,不要在外面待的太晚。”
“好的。【可爱】”
聊完天,感到略微失望的南雅将手机收了起来,走进经常来到的照相馆里取出了已经被冲印好的照片。离开照相馆,南雅又步行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了一家饮品店。
“你好,我要一份这个口味的圣代。”
“好的,稍等片刻。”
饮品店内,南雅手指着店内广告牌上的圣代,见服务员礼貌回应后自己坐在靠着门口的座位上。
“我要一杯鲜橙汁,谢谢。”
过了一段时间,出门收集完信息的白以一身运动装低头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也走进了这家饮品店内,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默默整理着信息。突然,店内响起了手机铃声。正在吃着圣代的南雅连忙接起手机。
“喂,雅雅。你现在在哪里呀?”
“我刚从照相馆取完照片,现在在附近的饮品店里呢,用给你们带些什么吗?”听见手机里传出苏苏的声音,南雅回答着。
“饮品店?哎呀不用啦。我们找好地方了,现在就只等你一个人啦。地址已经发给你了,你快点来。”
“哦,知道啦。”
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手机上苏苏给发来的地址,就急忙走出饮品店。而被手机铃声打断思绪的白以,在她离去之时不经意看到了她的面庞。不知为何,自己竟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就在自己打算继续整理信息时,却发现南雅离去前遗落在桌上的的一个包装袋。
“等一下,你的东西。”
已经离饮品店有段距离的南雅闻声转过身去。只见白以匆忙的跑到身边,并伸手将包装袋递给了南雅。
“啊,我的照片。谢谢,真的谢谢你。”至今为止才发现自己将刚从照相馆取出的照片遗落在了饮品店内。接过照片的南雅对着身前金发碧眼的青年连忙道谢。可是当自己瞧看他时,不知为何竟从他的身形中看到了白祎的身影。再次仔细观察,发觉了这个青年的面貌大致与白祎相似。
白以在饮品店时发觉自己对她这个陌生人有种说不出的特殊感觉有些好奇,便特意追来送给她遗落下的东西,为的是再仔细观察一番南雅。突然回想到曾在国外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老师白乂在密室里神色极其忧伤默默的盯着一张照片。自己偷瞄过照片上的人与现在面前的南雅身形样貌完全重合在一起。明白了老师与她可能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不用谢。”白以礼貌微笑回应。
“妈妈,你快点来追我们呀。”街道旁,两个孩子分别骑着儿童自行车横冲直撞直奔二人。白以见状,迅速将南雅拽到一旁躲过了两个孩子。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哎,你们两个不要跑了,快给我停下来!”一路跑来的孩子母亲连忙冲着南雅和白以道歉后继续紧忙追赶着两个调皮的孩子。
“你好,我叫白以。”
“白以?你好,我叫南雅。”两人对视,听完面前这个人的自我介绍,不仅相貌和白祎相似就连姓名都如此的接近。南雅更加好奇的望着他并礼貌的做了自我介绍后突然想起刚才和苏苏在电话里说过的话。
“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再见。”
“嗯,再见。”两人相互道别后南雅匆匆离开,一直站在原地的白以冲着南雅已经离去看不见踪影的方向笑了笑。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在处理事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白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越发越提不起兴趣。若不是这些事情是老师所吩咐的,他都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可见到南雅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自己接下来准备要处理的事情再也不像最初所感到的那么无趣了。白以继续低下头一边对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整理信息,一边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