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三流催眠师。
自己在成都开了个催眠馆。名字是十年前的老梗:52Hz的鲸鱼。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接待厅,另一个是我催眠的封闭房间。
城市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催眠行业越来越吃香。可我的馆子生意一直不好,一月也是稀稀拉拉来咨询的多,真正付钱的少。
有个哥们给我建议“把自己的头衔摆出来啊?”
然后门店外,接待厅里,挂上了我的照片,和让我自己都心虚的头衔。
“一流催眠师”、“××名校毕业”……
生意倒是好些了。
2030年1月14日,成都街道上雾蒙蒙的,街上只有几个补课的学生,两三提着旧凳子的老人。
我在接待大翻着账本:
来过一次的李夫人。
来过一次的女孩泠泠。
来咨询过的张先生。
生意惨淡。
忽而有人推门进来,我抬头,一个二十四五的姑娘走了进来。穿着意外的得体,不像是这个年纪的打扮,却也不违和。
“您好!”我忙起来招呼。
“您好,我是来咨询心理治疗的。这里是我之前的治疗记录,还有医生开的药什么的。您先过目,还有这个是我的名片,计划好方案随时联系我。”
说着递给我一个厚重文件夹,和一张设计很漂亮的名片。
还没等我回话,那姑娘便推门离开了。
我坐回接待处的椅子,拆开那个文件夹。里面的纸张被回形针分的很清楚。
打开最上面的一部分,我愣住了。那是几家有名的催眠机构给出的数据。
第二部分是一些医生开的病单,药品证明,以及她自己吃药的情况。
最后那部分是她自己的资料。
名家的资料显示姑娘叫安蛟琪,有一个相恋10年的男孩,名叫申惟。十年,从校服到婚纱。婚礼本定于2030年1月15日。申惟出轨,第三者是个酒吧的舞女。舞女的原配男友是个混子,发现她和申惟的事,把申惟绑架,实施了殴打。警方在废弃的工厂发现了申惟的尸体,致命物是一根尖头钢管。留给安蛟琪唯一的遗物,是一截断掉的戒指。
患者有焦虑,幻听,幻视现象。治疗结束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丈夫出轨并死亡的事实。奇怪的是并未影响她日常生活,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出了问题。
我倒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直转。
许久才缓过神儿来,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您好,安小姐,我是Hz催眠的,您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明天有时间就来,您看呢?”
“明天下午吧,早上有些事。”
“行,那我等你。”
安蛟琪的情况在我这里算是特殊。其他顾客的问题简单的多:股票失利,宠物暴毙,事业破产,学习压力大。
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