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也不是不知知好歹的人,听了李渊的解释,自是明白其用心良苦,虽是莫名其妙的被算计了,可心中却依然感激,为教导自己,李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谢皇爷爷教诲,孙儿必将铭记于心。”
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席君买如遭雷击,救下自己的是王爷,而眼前的中年人居然是当今天子。
席君买赶紧挣脱了李宽的搀扶,慌乱的跪到地上,“草民席君买拜见陛下,拜见王爷,谢王爷不杀之恩。”
一介草民,李渊自是不放在心上,摆手让席君买起身。
席君买却不敢起来,任然跪在地上磕头拜谢。
“君买你且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苍天,下跪君父,皇爷爷虽为天子,但却希望我大唐男儿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皇爷爷有令,我大唐不兴跪礼”
李宽双手将跪地的席君买扶起。
“君买。你家中可还有亲眷,我且让侍卫送你回家。”
听到李宽提及家人,席君买却是呜呜痛哭了起来。
“王爷,自那日我打死了恶奴被武侯捉拿后便不曾归过家,判决前,邻居到长安县衙探望过我,我的家被尹家恶奴纵火烧毁了,可怜我那病重的娘亲,竟被活活烧死在了家中。”
说完,席君买已经泣不成声。
“尹家,好个尹家,君买,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既无家可归,以后便跟随在我身边吧,你且莫哭,孤这便领你去报仇”
李宽说完,一手提起插入地上的长枪就要出宫。
“虎吒且慢,那尹阿鼠乃是尹德妃的父亲,因其不知家奴所为,以致酿成大错,爷爷已经处理过了,参与此事的家奴均被杖毙,尹阿鼠也被罚铜三百斤,且责令闭门思过了。”听到自己的小孙子要去帮席君买报仇,李渊顿觉不妙。
李宽紧握长枪停住了脚步,心中一片冰凉,唐时法律虽不至于像宋朝的刑不上大夫,但一样是封建王朝,对统治阶层有所维护自是无可厚非。李宽同样作为统治阶层的一员,且是最高的那一层,如今自己毫无根基,又怎敢打破这一规则。
李宽咬碎了一口银牙,将一腔怒气压在心中。
“气煞我也”
李宽单手握枪,竟将昨晚项羽所授的单手十八枪使了出来,校场中顿如恶虎出峡,阴风阵阵。
李渊看着那杀气盈天的枪法,如同看见了叱咤疆场的楚霸王,顿时感觉一阵胆寒。
“让虎吒发泄出来便好”李渊无奈苦笑,而后带着人去了校场边。只留下呆愣的席君买站在场中。
破晓时分,李宽终于发泄完了胸中的愤懑,将长枪直向场中木桩扔去,枪尖直接没入木桩,接着木桩轰然炸裂。
李渊带着孙子去用朝食,而席君买则因李宽说过要将其带在左右,自是交给独孤明带走了。
用过朝食,因今日休沐,暂无公务处理的李渊便带着孙儿去了御书房,亲自教李宽读书。
李宽前世乃天朝培养了十六年的大学生,学习还算勉强过得去,但前世李宽学的是简体字,并且前世的书都有标点符号,所以这一世,李宽算是半文盲,不认识繁体字,不会断句,为了融入这个时代,李宽只能重温一遍学生时代了。
好在李宽有着成年人的灵魂,这些李宽读不下去的古文在李渊的教导下自是学的飞快。这让李渊高兴得一次次大赞孙儿聪慧,乃是李家麒麟子。
中午时分,趁着李渊高兴,李宽便请求出宫去看望娘亲。自然又被开心的李渊盛赞孝顺。
李宽在独孤明和一队御林军的保护下从广运门离开了太极宫,又出含光门离开了皇城,至于为何不走朱雀门,李宽是不知道原因的。
秦王府位于长安西北的崇贤坊,整个崇贤坊没有其他住户,也就是说其实崇贤坊就是秦王府(历史上没有记载秦王府在什么地方,只说了在长安西北,这里是瞎写的,请读者君莫较真。)
李宽没有打楚王的出行仪仗,原因是昨晚才封的楚王,圣旨都还没有到中书省,自然礼部也就没有给李宽一应楚王仪仗。李宽是骑一匹温顺的母马出宫的,而席君买在吃饱喝足恢复体力后自然执拗的做了李宽的牵马小卒。
秦王府离皇城不是太远,不到两刻钟便到了秦王府。
门口的侍卫自是认得李宽和皇帝身边的侍卫统领独孤明的,只当李宽是昨夜留宿皇宫,今日归家,也就没有通报便将众人放进了秦王府。
李宽本打算直接去宜秋院的,但独孤明却阻止了。
“殿下,您如今乃是楚王,到了秦王府应当先去拜见秦王殿下,获得允许后才可进入王府后院。”
“谢谢独孤将军提醒,孤差点犯了忌讳了。孤理当先拜见王府主人的。”说完李宽便往王府正厅走去。
身后的独孤明无奈苦笑,看来回宫后当建议陛下派人教楚王殿下礼仪了。本来身为王爷的李宽应当先递上拜帖,经主人同意后从中门进入秦王府,而后由王府管事带领去见秦王的。可楚王殿下却是未经通报,就从偏门进了王府,又独自去找秦王,可以说是毫无礼仪,只当自己是离家出去玩了一宿后回家去告诉父亲一声的孩子。
李宽才到正厅门口,就见厅内的李世民挥舞宝剑将一张矮几劈成了两半,口中还怒吼着“孤必杀汝”。
厅内站着三十多人,有穿文士服的文人,也有身着铠甲的将军。
李宽走进大厅,众人皆看了过来。
“楚王李宽拜见秦王殿下!”李宽长揖一拜,这次倒没有犯浑说成拜见父王。
见李宽行礼,口称秦王,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但片刻就舒展开来。这才想起,李宽已经不算是自己的儿子了,没开口说拜见二伯就算不错了。
李世民挥手示意李宽起身,而后温和的开口
“楚王是来看你娘亲的吧?不巧,若尘跟观音婢去大慈恩寺上香去了。你便到偏厅去等候吧,待孤处理了眼前之事便来陪你。”
“不知府中发生了何事,秦王竟扬言杀人?”李宽开口询问。
站于李世民右侧的黑脸大将听到眼前的孩子居然是楚王,以为是李世民的弟弟,大声吼道:“楚王殿下,您给评评理。”
李宽自是做倾听状,“将军请说。”
“今日午间,克明在王府办完差后便带着仆从骑马回家,没想到经过太平坊尹阿鼠府门前时,尹家恶奴言称克明不尊皇亲,侮辱国丈,竟将克明拽下马来,一群恶奴群起而攻之,将克明打成了重伤,刚才医官看过,克明伤了肺脉,手指也被打断了,可能会留下残疾,我等要去给克明报仇,长孙胖子却不让。”黑脸大将一脸怒气瞪着长孙无忌。
听完黑脸将军的诉说,李宽这才注意到殿中有一鼻青脸肿的人躺在一张软塌上。
李宽向软塌走去,众人均是避开。
来到榻前,伸手拉起了杜如晦的右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肿胀的中指,微微皱眉。
“没断,只不过是有些脱臼。”说着抓着杜如晦的手指轻轻捻了捻,一伸一拉,只听见咔哒一声,原来有些变形的手指已经恢复了原位。昏迷的杜如晦痛的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李宽则将手指摸在了脉门上。
“孽子,你要作甚?”见杜如晦吐血,李世民怒不可遏。
“不想他早死,就给我住口!”李宽也不客气。
李宽起身回想雄霸的医术,而后聚气如针走到了杜如晦的左侧,以太素九针的手法快速的刺向杜如晦的经络,口中还轻声念着:
手太阴肺十一穴,
中府云门天府诀,
侠白尺泽孔最存,
列缺经渠太渊涉。
鱼际少商如韭叶。
十一穴均以内家至纯真气疏通,而后直接将杜如晦扶起,右手以排云掌第一式流水行云,浑圆连绵,如水流般流畅无阻般在杜如晦周身连拍十数下。
杜如晦在内家真气的疏通下,张开口接连吐了半壶黑色血块。人已呼出了一口浊气后直接醒来。
瞅着周围一大堆人盯着自己看,杜如晦心里发毛,赶紧跳下了软塌。
见杜如晦居然形如常人般。
周围一群人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杜公伤了肺脉,孤已经为其疏通脉络吐出瘀血,但肺经已伤,须好生调养。孤这里有一方子”李宽看向一旁的医官。
医官立即在矮几上铺好竹纸,提笔静候。
“四叶参、黄芪、桑白皮、熟地、五味子、紫菀各一钱,水煎服,早晚分两次次口服,一日一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