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渊走了,也就没有饮宴的心思了,纷纷起身离开,李宽也牵着宋玉致和李恪出了两仪殿,站在殿外考虑是不是要去拜见一下万贵妃,毕竟老人家保护了自家未婚妻。但仔细一想却是作罢。
裴矩出了大殿,见李宽站在门口,走过来微微行礼,而后笑眯眯的点点头,不等李宽回话便转身走了。
萧禹也走到李宽面前,“殿下体恤百姓,实乃亲王之典范,但殿下此举却是太过,还望殿下认真学习我汉家经典,修身养性。”
李宽赶忙行礼,“谢宋国公教诲,小王自当遵从。”
萧禹点点头走了,接着李建成也从李宽身边走过,却是冷眼瞪了一下,“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李建成后面的李世民却没走,而是停下来摸了摸李宽的头,笑了笑后说道:“放心去吧,你母亲我会好生照顾,无需担心。”
李宽躬身行礼,“谢秦王殿下。”
“唉!终是不肯叫孤一声父王么?是否还在记恨将你过继出去?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一切都是你大伯所迫。”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
李宽愣了一会儿,考虑到母亲,还是委屈自己一下吧,轻声唤了一声“父王。”便不再说话。
李世民哈哈一笑,又看了看李宽牵着的李恪,心中一动,若是让李恪跟着李宽,让李宽与秦王府多一些羁绊,日后用到李宽也方便一些,于是又摸了摸李恪的头,慈爱的说道:“你与恪儿倒是亲近,恪儿已到了开蒙的年纪,虎吒便领着恪儿出去涨涨见识,至于教导嘛,你与姚思廉学士相熟,孤便派姚学士陪你们兄弟去凉州吧。”
一听姚思廉,李宽心中一喜,虽然李世民让姚思廉跟随自己有监督利用自己之嫌,但史书上评价姚思廉乃是“志苦精勤,纪言实录。临危殉义,余风励俗”。能在历史上留下如此评价,可见姚思廉乃是忠直之人,不是什么奸佞小人。让其跟着去凉州,好处甚多。
“谢父王”李宽轻声说道,他已经过继出去,要是让御史听到了,少不得要被弹劾。
李世民走后,李靖过来寻红拂女,李宽赶忙拜见,“侄儿拜见姨父。”
李靖受了李宽的礼而后同样回礼“见过楚王殿下。”
李宽闪身避开,“姨父乃是长辈,小子岂敢受长辈之礼。”
“好快的身手,武艺不错,但个人武勇终只是将才,侄儿当学习兵法战阵,我观你之亲卫统领,实乃是兵家高手,去了凉州后要好好学习,我得空时也整理一下所学兵法让人送去给你。”
“侄儿谢过姨父”李宽欣喜若狂,前世虽然看过《六军镜》,但终究是残缺版的,如今得到本人亲自所写的,李宽如何能不高兴。
“岑先生就住在我家隔壁,我回去后将你之事情与他说说,若他愿意跟你去凉州,你当好生尊重于他,岑先生乃是大才。”
李靖夫妇走了,红拂女是一步三回头,十分不舍。但窦亢已经领着千牛卫来“护送”李宽回庄子了,也不好多待。
回到庄子,李宽对李渊的怨念又多了一分,这庄子很小,除了一座小宅子外再无其他,李宽的苍云军都是搭帐篷住的。
李宽召来陈志和席君买仔细交代了第二日的安排,并让陈志挑选二十个机灵的护卫留在长安,让他们向楚西月支取钱财在秦王府对面购买宅子,轮番在秦王府外伪装执勤保护娘亲。
安排好一切以后已过了子时,李宽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整个庄园都开始忙碌起来了,席君买骑快马去找楚西月领着马车前来将李宽带回的琉璃搬走,而陈志则是带着亲卫将铠甲甲片装车。李宽则是领着宋玉致和李恪带了马车前往长安与母亲告别。
宜秋院内,李宽刚进院子就被哭了一宿的张若尘下令跪下,接着就是一耳光,而后又是一通数落和教诲,直到李宽磕头请罪方才放过了李宽,而后又是一番叮嘱。
之后杨氏又领着李恪来了宜秋院,自是一番叮嘱和拜托,直到辰时末李宽才出了秦王府,本来按例李宽得先拜见李世民的,但李世民卯时初便去了皇宫上早朝去了。出了秦王府李宽赶往春明门,亲卫早已从已持李宽令牌前往兵部调运了粮草在城门外等候。
李宽回到庄子时候,陈志以将一切安排妥当,所有物资状入马车,亲卫们已经牵马在庄外等候。李宽领着宋玉致和李恪进了庄园用过膳食后又去大厅将庄园管事的唤来,然后交代善待庄户,免去了佃户所有的租税。
午时中李宽骑马率领队伍打算出发了,可刚过了浐河,迎面便撞见了乘车而来的裴矩。李宽赶忙下马拜见。二人相互见礼后裴矩取出了圣旨宣读了对李宽的任命。
李宽很是惊讶,原以为李渊赶自己去凉州,就是领着亲卫在封地做个闲散的米虫,不曾想居然任命自己为凉州大都督。
“殿下,老夫也辞了侍中官衔,此后便只有楚王府长史一职,还请殿下多多照拂。”裴矩笑呵呵的看着李宽。
“什么?裴大人您居然辞了侍中一职,要跟小王去凉州?”李宽被吓了一跳,心中的念头是百转千回。这裴矩乃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如今居然要跟随自己去凉州,莫非自己的野心已经被李渊或李建成发觉了,居然派出如此厉害的角色监督自己。
“小王不过一黄口孺子,何德何能让裴大人跟随辅佐啊?”李宽惊讶的看着裴矩。
“老夫已过古稀之年,朝中政务早已力不从心,早已想告老还乡,而今自知时日无多,陛下又命老夫做了殿下的长史,不如随殿下去凉州看看昔日曾走过的地方。”裴矩到没猜到李宽心中的弯弯绕绕,将自己的真是想法说了出来。
裴矩,本名世矩,字弘大,河东闻喜(今山西闻喜)人,北魏荆州刺史裴佗之孙,北齐太子舍人裴讷之之子。隋唐时期政治家、外交家、战略家、地理学家。
裴矩出身于河东裴氏西眷房,早年历仕北齐、北周、隋朝,曾参加隋灭陈之战,并率三千敝卒定岭南,安抚突厥启民可汗,历任民部侍郎、内史侍郎、尚书左丞、吏部侍郎等职,封闻喜县公。
大业年间,裴矩仍受重用,与苏威、宇文述、裴蕴、虞世基等人一同掌握朝政。他为隋炀帝经营西域,打击吐谷浑,并用计分裂突厥。江都之变后,裴矩又先后效力于宇文化及、窦建德,始终受到尊重。
武德四年,裴矩降唐,历任殿中侍御史、太子左庶子、太子詹事,裴矩一生出仕四朝,历经动乱却始终不倒,其眼光之精明又岂能看不出李建成优柔寡断,必不是李世民的对手,但一直受李建成重用,找不到借口退出李建成的阵营,如今被李渊任命为楚王府长史,终于让裴矩找到了机会,以跟随李宽去凉州监督李宽为由说动了李建成放自己离开。
说到监督李宽,李建成自然是同意了,自昨晚庆功宴中李建成见识了李宽的狠辣和狡诈后便对李宽起了戒备,裴矩才请求去凉州,李建成稍作挽留便同意了。今日早朝还帮着裴矩说话。直惹得李世民愤恨不已。
在李世民计划中,自己派姚思廉跟随李宽前往凉州,以自己所了解的李宽与姚思廉的关系来看,姚思廉到了凉州必能掌控住凉州军政,作为自己的外援,却不曾想东宫也插了一脚进来。
李宽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裴矩所言,但事已至此,李宽总不能将裴矩赶走,痛快的将裴矩的将裴矩的马车编入队伍中,而后跃上骕骦大声宣布:
“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