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先前见这支骑兵居然是自己孙儿的护卫,曾想过从孙儿手里要走,就算是不要人,也得把战马和铠甲要走,但听孙子说这是未来楚王妃的嫁妆,也就无从下手了,再怎么眼馋,也不能抢孙媳妇的嫁妆啊,但听了孙儿的岳父是楚西月,这不,又动了歪心思,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来。
眼看就要到午时下一刻了,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凯旋大军带起的烟尘了,李渊也就不再多问,准备让人带李宽领着护卫去龙首原李宽的庄子驻扎,李渊是不允许这支亲卫全部进入长安城的,不单只是李宽,就算是李世民和李元吉的亲卫都只能驻扎在城外的军营,至于不让李宽的亲卫去军营驻扎,都是是因为李宽这支亲卫完全是骑兵,养这么一支不属于自己的骑兵,足够李渊养五倍的步兵了。还不如丢给李宽带回庄子驻扎,反正也不担心李宽养不起,不过要是真养不起就好了,自己可以完全接收的。
“虎吒,皇爷爷这还有事要忙,暂且让人带你领着亲卫去两年前爷爷赐给你的皇庄驻扎,晚上你可带你那小王妃入宫参加庆功宴。”李渊说完就要命候在一边的太监带走李宽。
“陛下且慢,暂不用让楚王和亲卫离开。”三个皇子身后的裴寂开口了。
“裴监,这是为何?”李渊不解,自己都说了孙子年幼无知,不追究了,莫非老友还要弹劾孙子?
“陛下,楚王这支亲卫可不得了,甲胄齐整统一,战马精壮雄实,最重要的是刚才观其行军和列阵,可以看出是兵法大家所训练出的精兵强将。而楚王虽然年幼,可穿上甲胄后却是英武不凡,天佑我大唐,陛下得孙如此,实乃大唐之福。”裴寂笑眯眯的出列拍李渊的马屁。
“裴监说的是。”李渊哈哈大笑,“但这和裴监不让虎吒离开有什么关系呢?”
“陛下,这次赵郡王和李靖将军班师回朝可是押解着林仕弘和萧铣的,此外还有杜伏威跟随入京觐见陛下,林仕弘与萧铣则罢了,这杜伏威可尚未交出兵权,何不让楚王殿下领着亲卫如刚才行军一般去迎接一下李总管他们,借此震慑一下杜伏威。”
“裴监此意甚好,虎吒,你可愿往?”李渊看向孙儿。
“孙儿领命,必将此时办的妥帖,只是孙儿还没有从礼部取来王旗,现在去取,恐是迟了,孙儿的亲卫又没有旗帜,有些美中不足。”
“虎吒无需担心,可让独孤明掌朕的龙旗前往,而将旗,你可让你那统领掌秦王的将旗前往,反正你乃是我李家虎子。”
不等李宽回话,王硅却出列插话了,“陛下,楚王年幼,何不让太子殿下帅楚王的亲卫前往?”
“不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乃一国储君,前去迎接有失身份,且太子殿下没有披甲,不如让秦王殿下前往。”侍中高士廉也出列与王硅针锋相对。
李渊见两个儿子的心腹又开始争上了,只感觉头疼。
“父皇,儿臣愿意代楚王侄前往,只是能否借楚王侄的战马一用?”李元吉也跳了出来,他是看中了李宽的骕骦了,打算来个有借无还。
还不等李渊说话,位于队尾的杜如晦又走上前来,“陛下,太子、秦王、齐王前往都不如楚王前往的效果好,正因楚王年幼,楚王前往更可显示我大唐的威名,只是楚王殿下可有头盔?楚王殿下面容娟秀,太过柔美了一些。”杜如晦说完,友善的看了李宽一眼。
裴矩也站了出来,“陛下,楚王无需戴头盔和面甲,这样前去才是最好,正如杜大人所言,楚王年幼却能率领如此强军,更能显示我大唐后继有人,所以无需戴头盔,而是应该让所有人都看到楚王的年龄。”
“裴卿所言正是。”李渊也觉得与其让三个儿子增加声望,还不如让第三代的孙子去呢,孙子年幼,对自己又没什么威胁。
讨论完毕,李宽领命带领苍云亲卫前往迎接凯旋大军。独孤明扛龙旗于中军,陈志扛李字将旗跟随李宽于锋镝,这次没有再变阵,而是直接掉头以锥形阵行军。
李宽带队离开,而后续到来的马车和护卫则由两个小太监领着前往李宽龙首原的庄子。
李宽带队一路疾驰,但锥形阵却丝毫不乱,在距离凯旋大军两里地的时候,李宽拔出天权剑,剑指前方,大喝“击”,所有亲卫同时抽出血云刀,大喝一声“击!”,锥形阵如瞬间如射出的锋镝直冲凯旋大军而去,至于为何不用马刀,乃是因为马刀比血云刀短,没有用血云刀有气势。
至距凯旋大军四百步,李宽天权剑向左斜劈,大喝“止”,疾驰的所有战马瞬间停住,所有亲卫持刀而立,刀柄与腰平,刀锋向外,刀尖直指苍穹。
到达长安郊外时李孝恭跟李靖早从中军骑马到了队伍的最前方,而身后则是跟着杜伏威,林仕弘和萧铣则是装在囚车里,这是要向李渊和长安百姓献俘。
李孝恭和李靖以为来的是天策府的玄甲军,不禁暗叹李世民练兵果然厉害,而杜伏威则是先感慨了唐军的精锐后暗自为自己的决断点赞。萧铣和林仕弘自知此行必死,倒是麻木的没什么反应。而其他囚车里的人有不少直接被李宽的亲卫给吓晕了。
苍云亲卫原地站定,李宽骑马飞驰上前,陈志扛将旗紧跟其后,而独孤明则从中军骑马扛龙旗缓步至锋镝。
杜伏威看着纵马而来的李宽,好奇的问李孝恭,“这策马而来的年幼女将是谁啊?其后将旗乃是李字将旗,除平阳公主外,大唐竟有如此年幼女将?”
李孝恭虽为李唐宗室,但却没有见过李宽,也是好奇,也没有回答杜伏威的问题,而是跳下战马等候。见李孝恭下马,李靖、杜伏威以及后面的大唐将领也都下马等候。
骕骦马行至距李孝恭十步位置,戛然而止,前蹄抬起,瞬间人立而起,而李宽则从马上飞跃而下,稳稳落地。
李靖不禁出声赞叹“好俊的马术,好俊的武艺。”
李宽落地,右脚向左脚一靠,甲胄嘭的一响,接着李宽右手持天权剑抬起,剑尖直指苍穹,剑柄则嘭的一声碰在左胸。“大唐楚王李宽奉命前来迎接凯旋大军,请众将士至明德门,陛下已在明德门静候诸位将军。”
而后李宽转身看向陈志,大喝一声,“迎我大唐将士凯旋!”。
陈志将李字将旗做令旗用,直接打出旗语,苍云亲卫瞬间变阵分散于大道两帮,马头朝向路中,血月战刀斜向下挥,一眼看去,所有刀尖都在一条线上。
“请诸位将军上马,随末将觐见陛下。”李宽再次转身面向李孝恭与李靖行苍云军军礼。
李孝恭点头上马,诸将也跟随上马,而后李孝恭示意李宽领头,李宽却是不从,“众将士不辞辛苦,为国征战,我大唐方能平定天下,诸将有功于国,今日大军凯旋,末将安能僭越。”
李宽贵为亲王,领头前行本是无可厚非,李宽却谦让不肯领头,这让一众兵将瞬间有了一种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也就不再推辞,纷纷跃马缓步前行。李宽落后李孝恭和李靖一个马身,与杜伏威并排而行,而李宽却没有让陈志扛将旗跟随,而是示意其将自己的将旗跟随于诸将将旗之后。
李孝恭与李靖刚踏入苍云亲卫护卫的官道,李宽于马上持剑行礼,“迎我大唐将士凯旋,大唐万胜”。
苍云亲卫瞬间将血云刀抬起,斜指苍穹形成刀门并三呼“大唐万胜,大唐万胜,大唐万胜”声音整齐宏亮,声震九霄。
刀门之中,独孤明扛李渊龙旗调转马头,居于队首领众将军前行,待囚车全部进入刀门后,苍云亲卫调转马头,护于囚车两侧,随囚车向明德门前行,而刀门却是为撤去,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阵阵寒光,直压得囚车中的战俘胆战心惊。